《嫡公主和她不得不说的爱恋》正文第六十一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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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旨意下达没多久,就到了应南的冬至宴会,算下来,这场宴会之后,他们也就能回去了。
    长伯遥遥望着在对席的五果,竟然难得一见的看到她满脸的清贵。
    手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五果出席,依礼颔首之后,就走到古琴旁边,一声宫装端庄无二,她瞥了眼坐在使臣队伍里的长伯,浅唇轻笑,头顶的鸾佩相撞,“叮咚”间一阵悦耳。
    素手挽着衣袖,指尖落在琴弦上,曲调自其中溢出。
    她弹的是《凤求凰》,中华历史上司马相如之作,为男子求爱所奏。
    指尖溢出琴响,终是在尾调处染上一抹悲腔,长伯抬头望了她一眼,手攥着玉佩,终是无言。
    有大臣言:“古语凤鸟为雄,凰鸟为雌,只是没想到,嫡公主还有此番熊志。”
    更有大臣将凰鸟比作志向,言其乃志存高远之意。
    五果都没有回答,只是在回去的时候,勾唇苦涩一笑。
    世人言,司马相如才子佳人,一声才学博得卓文君一番倾心,却又在功成名就之后几番推托。
    若非卓文君两词相赠,这凤求凰怕是也会跟金屋藏娇一样,是个镜花水月虚有其表的承诺。
    只是这个时候她多想自己是那司马相如,至少曾经拥有过。
    一杯清酒下肚,敛眉烦躁的离席。
    五果回到摘星殿,抬头望月,半天感觉到身后的身影,朱唇上下几合,终究没说什么。
    有风吹过,落在庭院里,是满室的孤寂。
    长伯说:“为什么突然同意归质。”
    五果顿了顿:“没什么,只是觉得身为嫡公主我应该信守承诺。”
    说着走到桌子旁兀自坐下,手中匕首放下,她望着他:“和我比一场。”
    长伯不明所以的望着她,谁知那人却笑了笑,如同妖冶的魅姬一般,妖娆而又带着致命。
    她说:“说不定你输了之后我就反悔了不同意归质了呢。”
    娇笑声传来,在这屋内中荡开,她的眼中透着雾气,不似当初一般清澈,让他看不透也摸不清。
    长伯皱眉刚要上前,却被五果一个侧身躲开,她望向他:“够了,就这样行了。”
    说着,又顿了顿:“开始吧。”
    手下用力,从桌上抽出匕首,起声就对着面前滑去,秀发在月色下随着旋身四散,满眼清冷惊得对面的人一阵心颤。
    他撑着桌子,侧身躲过攻势,却见五果一抬脚,踢开木桌上前,右手反扣,重心随着匕首前刺,刀刃擦着长伯而过,一丝秀发就那么应声而落。
    长伯皱眉,抬手扯住前面人的动作,一个旋身,一个抓手,将面前牢牢控制在怀里的同时,左手拉着她的右手而下,贴臂的刀刃就那么落入刀鞘。
    长伯望向她的头顶,眸子暗了暗,手下用力,一个翻转,将怀里人带过来,而匕首也随之被抛掷在远方。
    五果撞见他怀里,没有来的一阵心酸,整个人就站在那里,双手攥着他的前襟,闷声哭着。
    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从小养到大的,所有人都在她的耳边说,她是你的面首,是你小后宫里的玩物,她怎么可能舍得这个从小就被认为是所有物的人,就这么离开。
    许久长伯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抱住了他,其实在这个时候,多年来顾忌的情绪竟然没了顾忌。
    他这才知道自己。
    他的心一亩三分地,装着母妃,装着胞兄,装着北雪的千千万万。
    而这一切,都排在五果面前。
    而五果呢,一个颗心也不甚宽广,也装了不少人,有父兄,有朝政,有应南,只是在感情面前,她比他自私。
    五果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跟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似的,抬头望向他,灼灼双眸中,澄澈的依旧只有一人。
    她说:“回去后记得我好不好。”
    软糯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和着暖炉烧起来的噼啪声,惹得屋内一阵静默。
    长伯望着她,嘴唇蠕动了半天,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五果一怔,旋即笑了来,她说:“也好也好,你忘了我,我忘了你,说不定再见的时候,能一切安好,两情相悦。”
    她攥着衣袖上的布料,心中轻颤,面上却还带着强大的笑意,一遍遍的说着:“还好还好。”
    她又能怎么办,谁让他们的相见,是从不平等开始,到平等结束。
    五果呼了一口气说:“我听说北雪选择了最早回去的时间。是明天,对吗?”
    “嗯。”长伯应。
    五果笑了起来:“这样也好。”
    长伯皱眉,没有多言,只是目光一转,便落在了五果腰间的香囊上:“这个香囊以后别带了。”
    五果也低下头,望着腰间配的香囊,有点恍惚。
    那日所见的时候,她不知事,以为只要是喜欢,便可以所里当然的占有。就跟她小时候一样,只当是长伯这样好看的人应该是属于她的,包括他的一切。
    所以她便出手将它抢来,并且一直带在身上。
    她还记得那是长伯说了什么。
    不过殿下长多大,这夺人所好的想法果然还是变不了?
    她笑了笑了,随手解去腰间的香囊,往旁边的火炉里就扔去。
    一张脸上,又见小公主姿态,她说:“你让我不带,我不带便是。”
    落在火炉里的香囊烧尽,一抹青烟扶摇而上,只余屋内一阵余香。
    五果不言,就那样望着他。
    她带了多日,又何尝不知道那香囊里是将人致死的毒药。他不让她带,她便烧了,省的他心心念念一直带在身上,伤了自己身体。
    长伯错愕的望着她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果抬起头:“长伯殿下还是记好了,不管我长多大,这夺人所好的想法还是改不了。所以千万千万别在我面前秀什么,即使远在北雪,我也说不定会去抢回来。”
    长伯敛眉,半晌所有情绪收尽,抬手作礼,与五果擦肩而过,结束了离别前的最后一面。
    五果眨眼恍惚了一下,嘴唇上扬,努力保持着弧度不让它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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