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荒古》第五十九章：火魂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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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吗？余陌看着那些如小孩子般，嬉闹着向自己扑来的火焰幽魂，心中微微一叹。下一秒，自己就会像那几个闯入炼丹房的人一样，在巨大的爆炸中，被火焰幽魂的烈焰，从内而外的化为灰烬。
    火焰幽魂越来越近，余陌甚至能够看清火焰幽魂脸上，组成五官的火焰，每一丝细微的变化。越是近距离看，就越震惊于这些火焰幽魂和人类的相似程度。细看之下，除了是由火焰组成，双眼之中没有智慧的光芒，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外，简直和真人没什么两样。小孩子模样的火焰幽魂，来到余陌跟前，就像看到父母的孩子一般，张开双手，向他怀里扑过去。
    或许，人在面临死亡，尤其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在已经接受结果，安然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更是如此。静静看着火焰幽魂扑向自己，余陌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惊恐，只有浓浓的把不甘和怀念，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释然和欣慰。在直面死亡的瞬间，充斥着他心中的，不是恐惧，也不是仇恨，而是对家人的想念。
    看来，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家人。也许，从自己成为修炼者的那时起，对普通人而言唾手可得的天伦之乐就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所幸的是，自己账户上还有不少钱，足够家里人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愿，他们能平安快乐地渡过一生吧！
    终于，火焰幽魂扑到闭上双眼的余陌身上，溶入到他的身体之中。此刻的余陌，知道那几个原地爆炸的修炼者是什么样的感觉。炙热的火焰在体内乱窜，给余陌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在极端的痛苦之中，余陌想要张嘴大叫，可是，咽喉中充斥的火焰只让他感觉到炽痛，根本叫不出来。任他用力嘶吼，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有星星点点的火花从口鼻间呛出，表现得跟那几个已经原地爆炸的修炼者一模一样。
    下一秒，自己就要爆成一团飞灰了吧！余陌发现火焰开始向自己的五脏六腑焚烧而去，体内的大荒真气自动护主，想要保护五脏六腑不被火焰灼烧。然而，大荒真气在火焰幽魂发出的火焰所点燃，让大荒真气的保护形同虚设，五脏六腑火焰之中慢慢被烧成灰烬。大荒真气的保护，不仅保护不了余陌的性命，还会延长焚烧的痛苦。
    处在五内俱焚这种极端痛苦之中的余陌，勉强维持着脑中最后一点清醒，只能无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不过，余陌没有原地爆炸，烈火焚身的痛苦也在慢慢减轻。尤其是心脏，灼烧的痛苦已经得到极大的缓解，一股暖流不断涌动，就像泡在温泉中一样，虽然有点热，但却让人觉得很舒适。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火焰幽魂是个假冒伪劣产品？上一刻，余陌已经看到自己裸露的皮肤下浮现出火光，眼看着就要原地爆炸；然而，余陌不仅没有爆炸，皮肤下的火光还逐渐开始消退。
    惊讶之下，余陌略微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经脉，血肉，骨骼还有内脏都被火焰烧得一团糟，不少地方甚至已经被烧焦了。不过，由于余陌大荒真气的特殊性，真气并不像普通修炼者那样储存在丹田里，而是遍布全身。虽然这样无法保护余陌的身体不受火焰幽魂的伤害，但也让他对火焰具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余陌的心脏，在一涨一缩的跳动中，不断吸取着体内的火焰。火焰被吸走，被火焰灼伤的五脏六腑，血肉骨骼也在真气的支持下，慢慢开始恢复。经历了火焰幽魂的焚烧后，重新生长出来的血肉骨骼和内脏都变得更将坚韧，体内的大荒真气也变得更加纯粹。这也算是另类的因祸得福吧。
    随着最后一股暖流涌入心脏，溶入余陌体内的那只火焰幽魂算是完全被吸收。不过，这可不代表着余陌的处境已然安全，吸收了一只火焰幽魂，边上还有成百上千的火焰幽魂围着自己呢。果然，不等吸收完一只火焰幽魂的余陌作出什么反应，又是一只火焰幽魂钻入余陌体内。
    就像刚才那一幕的重演，火焰幽魂给余陌造成一定的伤害后，再次被心脏吸收。不过，和上次相比，火焰幽魂这次对他造成的伤害就要小得多。一只又一只，这些火焰幽魂虽然看起来与人类非常相似，却没有智慧，只会遵循本能行动，前赴后继地扑向余陌的身体。
    虽然火焰幽魂的余陌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小，但是此时的他也不好受。火焰幽魂不仅本身由炙热的火焰构成，还带着极强的怨念。在被余陌吸收的时候，这股怨念同时也被吸收了。这些怨念中，带着混乱而破碎的记忆，还有强烈的执念。通过吸收怨念，余陌弄清楚了这些火焰幽魂的来历，这些看起来和元素生物没什么两样的火焰幽魂，根本不是什么元素生物，而是人类小孩。
    当年，始皇派方士带三千童男童女东渡蓬莱，向仙人求药。那些方士确实带着三千童男童女东渡蓬莱，但是他们东渡的蓬莱可不是传说里的蓬莱仙岛，而是余陌脚下的蓬莱仙宫。那三千童男童女，作用也不是什么求药，而是炼药。三千童男童女，就是不老药的主材和药引。炼药的方士先是让他们每日服食特制的药物，培育成特殊的药人，然后，直接将活生生的童男童女投入炼丹炉，用来炼制不老药。
    在炼丹炉中被活活烧死的童男童女，死去时的怨念吸收了炼丹的火焰，化为火焰幽魂。作为怨念的产物，火焰幽魂自然不会保留智慧，就连记忆也只有零星破碎的一点，数千年时光的消磨后，残留下来的记忆变得更加残缺。余陌也是综合了大量火焰幽魂残留的零星记忆，才将火焰幽魂的来历搞清楚。
    火焰幽魂的怨念虽强，但是单个的怨念并不会对余陌造成太大的麻烦。最多，只会让他精神微微恍惚，看到火焰幽魂前身的一些经历。不过，火焰幽魂的总数可不止成百上千，而是足足有三千。三千份怨念叠加在一起，足够余陌喝一壶的了。在重重怨念的叠加下，他几乎一次次地重复着童男童女们投进炼丹炉焚烧的经历。这种感觉，简直比传说中的炼狱还要可怕。
    怨念的冲击，让余陌不得不暂时躲在已经被破坏的炼丹房废墟中，全力吸收火焰幽魂。一个原因是由于弹坑理论，刚才十二金人已经攻击过炼丹房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攻击落在这里；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此刻的他正被数千只火焰幽魂团团围住，还要不断吸收火焰幽魂的力量，实在没办法走太远。
    在余陌刻意的控制下，源源不断的暖流涌入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被压缩。火焰幽魂刚进入身体，还来不及造成破坏，就被大荒真气包裹着涌入心脏。有意的控制，和无意间的吸收比起来，效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余陌的身体所能容纳的力量有限，心脏吸收火焰幽魂就跟往瓶子里倒水一样。瓶子满了的话，水就会溢出，不过，余陌的心脏来装着的可不是水，而是火焰。水满了会溢出来，火满了的话，说不定就不是溢出来，而是爆炸了。
    那么问题来了，心脏里那么多火焰之力，爆发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呢？虽然这个问题余陌自己同样搞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如果心脏里的火焰真的全部爆发的话，自己在一瞬间就会变成飞灰。火焰幽魂身上的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炼药用的丹火，温度比普通的火焰要高得多。
    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余陌可就不想死了！
    生怕会出现意外的余陌，直接用大荒真气在自己心脏里里外外布置了层层保护。同时，精纯的大荒真气不断挤压着心脏里的火焰，将其不断压缩。
    目前，余陌的心脏，就像一座已经接近水满而溢的水坝，极为危险。也许有人说，既然像水坝，那可以开闸泄洪啊。其实，余陌不是没想过通过某种途径将多余的火焰排出体外，但是最后却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他的心脏可以吸收火焰，但其他的内腑和骨骼血肉可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顺着心血管排出的话，就要花费大量的真气将整根血管都保护起来，而且限于心血管的大小，排出的火焰十分有限。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透过心脏排出的话，这种方法就相当于在“水坝”上凿出一个“泄洪口”，如果不对“泄洪口”进行强力的加固，很容易就会造成整座“水坝”全面崩塌。而且，“泄洪口”开得越大，加固所需要的牢固程度越高，对真气消耗也会呈几何倍增长。
    相比之下，这些花里胡哨的做法，最终的效果还不如直接用真气对心脏进行保护。用真气保护心脏的同时，对心脏里的火焰进行无限制压缩，这是余陌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有质无形的火焰，压缩起来比较容易，比那些有着实体的物质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