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长风录》第二卷京华风云(下)第一百一十七章初心未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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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未央。
    “咚咚咚、咚咚咚……”
    南施街游府大门被人叩响了。
    “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房小厮不情愿的将门开了一道缝,探出个脑袋瓜子出来张望着。
    “是你家大小姐!”
    路乘风怀中紧紧抱着醉酒酣睡的游紫凝,大声答道。
    小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嘴巴张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大、大小姐!还真是我们家大小姐!你这登徒子!快放下我们大小姐!”
    小厮见游紫凝被人一个大大的公主抱,横在怀中,双目紧闭,鬓发凌乱,顿时敌意大增,大声喝道。
    “登徒子也是你敢叫的?让开!别挡了你家大小姐回家的路。”
    路乘风不屑道。
    若是被美人打情骂俏笑着唤声登徒子,路乘风心甘情愿。一个大男人,还是算了,想想便觉得有些恶心了。
    于是,路乘风白了那小厮一眼,径直便往游府内跨去。
    “大胆狂徒!一会儿有你好看!”
    那小厮狠狠瞪了他一眼,见来人底气十足气势汹汹,连忙麻溜儿的跑去通风报信去了。
    “喂,别这么大呼小叫的,别败坏了你家大小姐的名节。你只管去叫你们家老爷过来就行,跟他说我在长廊处等他。”
    路乘风朝那小厮嚷道,提点着警醒着他。
    凭着上次来游府的记忆,路乘风护好怀中的游紫凝,便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花架长廊行去。
    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上回来时繁盛转衰的春花,这次皆已凋零的没了半点踪影。
    倒是换了一茬新花,不知名的藤蔓,枝枝叶叶正在努力攀爬而上,间落散布的零星花骨朵儿打着旋儿,含苞待放,煞是可爱。
    已是新叶催陈叶,惟有佳人如故。
    路乘风望了望那新种上的花枝藤蔓,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游紫凝,脸上便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是小殿下吗?”
    游父的声音倏尔落地,身影正紧赶慢赶的向路乘风
    踱来。
    “没错,正是我,伯父!”
    路乘风不假思索应声道。
    游父远远赶来,靠近了些,看着自己的女儿正被人横抱在怀,睡的娇憨,顿时一股无名火就往上蹭,大喝一声,如雷炸响,道:
    “银子,你这混账孩子!你给我起来!”
    游紫凝却在路乘风的怀中翻了个身,继续酣睡的无比香甜,嘴里嘟嘟囔囔像在说着梦话,道:
    “哎哟,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吧!”
    路乘风见她竟还在梦中回答了她老父亲的训话,心跳不由地加速了:
    她不会是早就醒了,又在故意装睡吧?
    低头却见她睡得无比踏实无比安心,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一副婴孩般天真无邪的模样。
    “嗨!”
    游父看着自己女儿,心中感觉像是养了十几年的一颗大白菜一夕之间就被外面来的野猪给拱了似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跺脚。
    没办法,只能克制自己的气血,维持着礼数与客套,向路乘风一个抱拳,晓之以理道:
    “今日小女酒醉,谢谢小殿下送小女回府。不如,让丫鬟们先行送她回房罢!睡成这副样子,实在不像个女儿家家的!让小殿下见笑了,见笑了。嗨……”
    路乘风只好依了他。
    未来岳父既然都发话了,我路小爷尽管照做就是。
    “我们来日方长。”
    路乘风低下头,轻轻向游紫凝叹道,双手扶起她的身子,郑重其事的将她交与两个丫鬟手中,小心翼翼的像在交代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不,路小爷的心上人,是无价之宝。
    游父打量他那神情动作,好像是要将自家宝贝女儿悉心疼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这才稍稍打消了一些疑虑。
    近身却闻到自家女儿满身酒气,一股子怒火又要狂飙,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心火脾气,气的颧骨横张,朝那两个扶着她的丫鬟怒喝道:
    “还不快点扶小姐回房?还杵在这里干嘛?丢人现眼!”
    “伯父不必
    在意,在下确实爱慕令嫒,不过绝不会趁人之危,还请您放心!”
    路乘风见状,对游父心中顾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信誓旦旦的解释道。
    游父的面色这才缓和些许,又是一个作揖,道:
    “今早来去匆匆,草民还未来得及正式赴王府贵邸登门道谢,实在抱歉!草民刚才还在想着,明天叫人打点着就去拜会,没想到小殿下今晚却亲临寒舍,真乃蓬荜生辉!”
    “伯父见外了。既然是紫凝的父亲,伯父之事就是在下的事,伯父不必与我客气的。”
    路乘风摆了摆手,笑道。
    想起刚才游父怒火冲天之际脱口而出的游紫凝,煞是感兴趣,索性问道:
    “伯父刚才可是唤紫凝的乳名?我若是没听错的话,唤的可是银子?是她本次用来参加春闱科考的那个名字吗?原来她竟是将自己的乳名倒过来写了!妙计啊!”
    “她本回春闱科考用的什么名字?”
    游父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想都不想便回问道。
    “现在整个京华城上下,新科状元游子吟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伯父竟还不知道吗?是子曰的子,吟诵的吟。”
    路乘风淡淡一笑,风度翩翩道。
    “哦?这丫头,给自己取这笔名还不错嘛!老子都不知道!”
    游父自言自语着,挠了挠头,这才转过脸来,向路乘风解说道:
    “我那丫头的乳名,就是金子银子的银子,并非吟诵的吟。乳名嘛,我们青州人的规矩,就是得起个好叫唤好养活的名儿!没那么多文化可讲究的!”
    路乘风听了,不由地怀疑自己的耳朵,一脸狐疑,笑道:
    “金银的银?她乳名叫银子?哈哈哈哈……”
    游父却是一本正经的回道:
    “是啊!银子刚出生时,咱游家虽也是青州闻名的花灯匠,但也就是衣食无缺不愁温饱而已。直到我带着全家走出青州,到了京华城干了买卖行,这才逐渐有了富余。我游万里这闺女啊,就是命中带福,旺家业!他们都说因为我这乳名起的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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