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橙》正文卷第208章黑店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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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情的告终,连带着也是公司的冷藏。
    偶像不能恋爱,这仿佛是行业内的一条潜规则。
    千橙之前也和朋友聊起过,为什么他们便不能有恋情呢。
    朋友是这么说的。
    “既然选择走偶像这么一条不需要太多专业水平,较为轻松,又是吃青春饭的道路,你的作用便是让那些少男少女寄托他们的幻想,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虚拟男友。”
    “既然赚这份钱,偶像就该保持自己,至少是表面上的单身,这是对等的权力与义务。”
    千橙虽然不全认同,可对于市场的反应还是了解的。
    只是,她没想到,时年的恋情曝光之后,影响会如此恶劣,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
    忽然生出一种,身边没有了自己,时年是不是又回复到从前那种冲动的性格,这才酿成如此苦果。
    又觉得自己这想法仿佛是同情时年,人都说,如果你开始同情一个男人,那么距离沦陷也不远了,咂摸一下,便自觉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隔天时年又来了,还是不说话。
    千橙不相信时年没认出她来,却也赌气不愿意先开口。
    “今天喝什么?”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夹着冰块,问道。
    “当归泡的药酒,有没有?”
    千橙不是没碰见过刁难的客人,她脾气上来了,挑起眉毛问:“有是有,不过,当归可不便宜。”
    时年掏出钱夹子,就这么扔在桌上。
    千橙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个钱包,甚至还是她买的,时年每次出活动也并不方便带包,每回还不是她帮忙拿着。
    里头有几格,几个夹层,她都一清二楚。
    阿落看见这边有点异常,走过来问:“怎么了?”
    千橙瞟了时年一眼,只说没事。
    时年看起来是喝过的,眼神并不怎么能聚焦,还非得来左叶一趟,千橙摇摇头,临时改了配方。
    “你这个是……”
    “嘿嘿嘿,没错。”
    千橙阴恻恻笑着,往杯中加入了大蒜片,蜂蜜,和一点白醋,半杯水。
    修长的手拈起吧勺稍微搅动,便推到了时年面前。
    时年看起来还算正常,其实估计有点神思恍惚了,看也不看,端过来便喝。
    “这是什么破玩……”
    一句骂还没说完,他便忽然捂住嘴。
    千橙了然一笑,伸手往左指:“洗手间那边。”
    就看见时年跌跌撞撞跑过去了。
    爽。
    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千橙心情大好,见阿落也走过来问:“你是特意给他解酒的,认识?”
    千橙刻意回避了最后的问话,只是笑着说:“大蒜配醋,催吐效果一流。”
    他们这些人在酒吧混久了,自然也有运气不好,得碰上几个麻烦客人的时候。
    因此,调酒师大都有那么几个解酒的方子,专治各种不服。
    这个方子千橙还是第一次用,没想到有奇效,她笑着看向阿落:“等下他出来,这杯也算上。”
    阿落笑得有点不自然,虽然千橙似乎很看不惯这个男人,可他莫名其妙有了股子危机感。
    “是特意来找你的吧,需不需要去看看?”
    阿落整个人似乎是温柔惯了,即使这样,他依旧是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微笑着问。
    千橙被他说得心底涌起股怪怪的感觉,仿佛关心时年已经习惯了的,瞬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就好像老有那么一条细细的,看不见的线,连接着二人,时年怎样了,她的心底也突突的不安。
    她还真就不由自主往洗手间那头望了过去,嘴巴微微抿紧,那副关切的神色即使在酒吧昏暗灯光下,也让阿落看得一清二楚。
    阿落的手缓缓捏紧一只小小的量杯,那杯子小小的颈让他掐着,仿佛是奄奄一息的猫。
    阿落却并没有比它好受多少,他看第一眼时,其实就该明白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如他所猜测的,千橙只是一只张着小白帆的,普普通通的船,只不过,在这个港湾稍作停留,如今看她眼神,似乎连心思都跟着那人飘走了。
    抓着量杯的男人头一次感到,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原来可以带来如此巨大的悲伤。
    果然,等千橙再回来时,脸上便是某种下了决心的表情。
    “阿落,我……可能要离开酒吧了。”
    阿落不知道他们在走廊尽头聊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说,可千橙的表情却无比笃定。
    他还是说什么,自然只能勉强地露出点微笑:“你……找到自己想做什么了?”
    女孩有些黯然地低下头,等再抬起时,眼眸里仿佛落了星星。
    “人生在世,总得肆意痛快一点。”
    她和阿落碰了杯莫吉托,很女性化的小甜酒,却一饮而尽。
    但,最后这么句话,却令阿落胸中有什么东西鼓胀起来,仿佛是被激励。
    “对啊,那……”他干脆直接问:“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千橙愣住了,她只是终于下了决心,很是畅快,没想到一句话却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和阿落相处这么久,感情不是没有,可总是差了点什么。
    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年却忽然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下班了?”
    千橙刚好脑子混乱得很,这下算是没头没脑找着了个契机,忙接口:“我送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送时年干嘛,更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只是想快点离开才好。
    好吧,真得承认,在阿落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心中那股子条件反射般的拒绝,便足以将所有的幻想打得粉碎。
    就好像在被抢走时,才终于知道自己是喜欢那双绸质小红鞋的,而真当那个人对你告白时,一切自然在那一瞬间的或欢喜,或烦恼中,得到了最真实答案。
    走出左叶,两个人漫无目的飘荡在大街上。
    其时已过了深秋,半夜还是有些冷的,风吹来,仿佛是它也觉得冷了,期望从路人微微敞开的外套内攫夺些温度,但只能令人更加裹紧衣物。
    给这风一吹,时年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脑子也转回来了,突然叫道:“刚才你给我喝的什么鬼,”
    又看看手机账单,大骂:“黑店,居然还收了我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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