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丹墀》第十九章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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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后,官员有假,免朝七日。望舒免不了会和萧凌恒多照面,可哪怕陆幼清有意从中调解,萧凌恒依旧铁了心似的不理望舒。
    零露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怨,“姑娘,思柔姑娘替你嫁给雍王殿下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也没气她多久,怎么到了你这儿,老爷至今也不与你说话。”
    “被偏爱多的人,自然也容易被原谅。”
    《罗织经》正看在兴头上,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望舒放下书,秀眉微蹙,“零露,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怎得这般吵闹。”
    不多时,零露走了回来,脸色却不大好,“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有许多人往咱们府上送来了聘礼。”
    望舒顿时沉下了面孔,她把书放在铁匣子里锁好,起身走了出去。
    正如上次顾怀宇的人来送聘礼一样,箱箱件件的抬进来,堆在了院落里,只是不如上次那么壮观,抬礼之人亦不是宫中之人。
    望舒去前厅找萧凌恒,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执之声。
    “老爷,这门亲事万万作不得数啊。那曹坤阳年近五旬,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女儿嫁给那样的人?”
    即便看不到陆幼清的脸色,也知道此刻她是多么着急。相比之下,萧凌恒的声音则要冷清许多。
    “曹坤阳是新任少府。私营案后,娘娘已经损失了张振理,自然要将接任之人招纳麾下。虽说曹坤阳已被孔青云引荐归附,但那根线毕竟捏在别人手里,哪有咱们自己握着踏实。不然,娘娘又何必安排这门亲事?”
    “那也不能牺牲咱们望舒啊,望舒是人,又不是棋子。”
    望舒紧紧抓着门阑,眼中涌上湿意。这宫里府里,也只有她的母亲真正把她当个人来看。
    果然,萧凌恒的下一句话彻底浇灭了她心里的希冀。
    “在这前朝后宫,谁不是棋子?我是,陆幼年是,就连陆正则也是。我萧凌恒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是了?”
    望舒攥着门阑的手紧了紧。
    他们愿意做权力的棋子,她就也得做吗?不,只有她自己能操控自己的命运,除非她自己想做,否则别人强迫不了她。
    她擦干眼泪,后退几步,准备先回去再想办法。结果刚转身,张依纤却与她迎面走来,一面还笑着问她,“舒儿,怎么只站在门口,不进去吗?”
    里面的萧凌恒已经听到了动静,眼见避无可避,望舒瞪了张依纤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萧凌恒见了她,亦没有半分好脸色,“你听到了也好,省得我差人通知你了。”
    望舒十分平静的道:“父亲,我不会嫁。”
    萧凌恒见她态度坚决,心中顿时来了气。
    “你上次也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你不愿意,这门亲事也已经定下了。成亲之前,我会让人好好看着你,你也别想像上次一样打替嫁的主意。”
    纵然上次顾怀瑾有意帮她澄清,可明显萧凌恒还是更相信萧思柔的话,那天表现出来的愤怒,也不过是故意给顾怀瑾看的。在他心里,早就开始怀疑她和顾怀瑾的的关系了。
    亲人之间没了信任,便只有冷锋相对了。
    “若父亲真要苦苦相逼,那么花轿上的尸体定能让您如愿。”
    “你这是威胁我?好啊,我萧凌恒这辈子还没被人威胁过,如今还被我自己的女儿威胁了。有意思,倒是真的有意思!”萧凌恒怒极反笑,眼中却迸射出一抹狠厉,“若零露也看不住你了,那我便先要了她的命,也好让她在黄泉路上继续服侍你。”
    “别啊,舒儿,别!”陆幼清看着丈夫和女儿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知所措的流下了眼泪,她拉着望舒的衣袖,惊慌失措的摇头,“你千万别做傻事,我会劝你父亲改变主意的。”
    母亲向来软弱,又怎么劝得动主意坚定的父亲?
    她拍了拍陆幼清的手,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她的父亲,她的姑母,虽然位高权重,可在她看来,还不如寻常人家。如今,怕是连最后一丝的情分也保不住了。
    这次的禁足不同于上次,萧凌恒派了不少人专门看着她们,就连零露也被禁了足。似乎是为了惩罚望舒的不敬,每日送来的膳食也差了许多。
    别说望舒了,就连零露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硬似铁的馒头,只有梗的青菜,还有零星的碎肉。
    “老爷也太狠心了,哪怕是牢里的犯人都比咱们吃得好。”零露用筷子戳了戳馒头,却硬是没有戳动。
    “用些热茶泡着吃,会好一些。”说到底也是自己连累了她,望舒将碗里的碎肉拣了一些到零露的碗里。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自个儿吃。我只是觉得,你再这样和老爷耗下去,最先吃不消的也是你。”零露顿了顿,试探的看着望舒,“要不,你还是去向老爷服个软吧。”
    望舒深知她是被逼无奈才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有生气。
    “我是不可能向他低头的。服软,便是遵从。”望舒放下筷子,没了再吃下去的胃口,“我不嫁曹坤阳,原因有三:其一,他与我年龄过于悬殊,和我父亲同一辈分。其二,他是孔青云的门生,又对孔青云十分尊敬和仰慕。可孔青云在官场上的名声,想来你也是听过的,身为廷尉,却是给钱便能断案。作为他的学生,耳濡目染,又能好得到哪去?其三,曹坤阳最听孔青云的话,如今已被他引荐给姑母,我若嫁了他,后半辈子便是被姑母捏在了手心。姑母最是记仇,我让萧思柔替我出嫁,这样让她难堪,她自然不会放过我。”
    望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目瞪口呆的零露,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这么说,你还觉得我应该嫁给他吗?”
    零露阖上了嘴巴,愤然摔下了筷子,“老爷和娘娘怎么能这般算计你呢?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望舒的唇畔漾出一丝苦笑,“我早就说过,官宦世家,利益最重,况且萧府还和后宫半边天挂上了干系。”
    失望的多了,便能渐渐看清了。所以人啊,对凡事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才好,便是六亲无靠也比利欲熏心要强得多。
    零露向望舒这里挪了挪,郑重的握住了她的手,“姑娘,您可千万不能嫁。便是零露这样的,都不愿意嫁给那姓曹的。”
    倒真是孩子气,怎得这样善变。
    望舒掩唇笑道:“你且放心,便是旁人我也不会轻易嫁。婚事是女子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亦如新生,自然是要谨慎的。若是选错了路,后半辈子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倒还不如自自在在的一个人,也能少些烦心事。”
    零露似有顿悟,却难免疑虑,“可现在咱们都被禁足了,要怎样才能逃走呢?”
    从前还有萧思柔可以利用一二,如今这局面的确难办。
    望舒松开了零露的手,叹息一声,“再看吧,想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的。”
    虽说“再看”,可望舒到底还是想了一些主意。比如让零露去支开门口的小厮,她伺机逃跑,再比如她和小厮攀谈着,让零露想办法出去给陆幼清送信。可无奈这次看守的人多,不知道是不是萧凌恒特意交代了什么,他们都格外警觉。
    后来,又从送饭的下人口中得知,陆幼清也因为她的缘故被禁足了。看来萧凌恒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曹坤阳。
    眼见成亲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望舒夜里也总是睡不踏实。
    是夜,雷声大作,大雨倾盆,屋外似有响动。望舒惊醒起身,却见烛火明灭,天色未央。
    “零露,你听见没?似乎是锁下了。”
    零露睡得懵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怎么会?我记得子时,小厮便上了锁。”
    “你且去看看。”
    零露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结果一推门,锁便从门上掉了下来,大门乍开,风雨呼啸着刮进屋内。
    零露吓得赶紧关上了门,怔怔的看着望舒,“姑娘,锁真的落了。”
    望舒迅速披衣下床,一面打开箱子翻找东西,一面对零露道:“快收拾东西,我们赶快离开。”
    零露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这好好的门锁怎么会落了呢?姑娘就不怕是陷阱吗?”
    “怕。可即便是陷阱,咱们也得走。”她将重要的东西都挑拣出来,装进了包裹,对还在发愣的零露道:“如果你不想死,就和我一起走。”
    “死”字仿佛当头棒喝,一下敲醒了零露,她立刻帮着望舒收拾起来。
    一炷香后,望舒和零露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
    零露眼见四下无人,院落里也是静悄悄的,顿时松了口气,“也许是风雨太大,小厮们都禁不住冷和困,偷懒歇着了。”
    虽这么说,她的身体却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微微颤抖着。
    望舒揽着她的肩膀,两人挤在一把伞里,雨水浸透了半边身子。
    她们刚走过院子,正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舒儿,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张依纤执伞走了出来,似乎没有睡好,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身后还跟着崔管事。
    望舒打量着他们,紧抿着唇,“自然是离开。”
    “你若敢迈出萧府一步,便不再是我萧凌恒的女儿。”
    萧凌恒从厅里走了出来,声音洪亮。若不是张依纤禀报,他还真不敢相信望舒有这本事,还这般大胆。
    见他来了,张依纤便退到了一边。
    萧凌恒的面色沉郁的仿佛此刻雷鸣电闪的夜空,望舒对上他的目光,神色也变得极其凉薄,“那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她拉着零露转身就走。
    萧凌恒已经在台阶上吼了起来,“混账,你们还不拦着她!”
    小厮如梦初醒,向望舒蜂拥而来。这时,萧府的门却被敲响了。
    那不是一个人敲门的声音,应该是有好几个人在敲门,那声音比雷声还要响上几分。
    萧凌恒的眉毛顿时皱在了一起,“大半夜的,你们去看看是谁。”
    小厮慢慢打开了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顾怀瑾一身墨色深衣,从宫人身后走出,不细看时,仿佛已与这夜色相融。
    萧凌恒的面色不得不微微缓和,“大殿下长乐无极。不知拂晓造访敝府,是为何事?”
    顾怀瑾笑道:“宫中与萧府近来都在传本王与令嫒的流言,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坐实这流言。”
    他不顾众人惊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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