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第八一回:象山论道道不同,笏剑斗志志各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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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下无方所致。一言以蔽之,天子无道,必然奸佞横行;奸佞既出,必然法道不行;法既不行,必然贪污无度;贪腐滋长,必然戕害百姓;百姓求告无门,必然揭竿而起。由此观之,天下万民痛苦,皆由天子而起,苟若天子无道,纵有善法千部,良律万卷又有何益?”
    唐海将矛头直指当今天子,慷慨激昂,语惊四座,众皆大惊。
    曹印和四荆脸色阴沉,怒意浮于眉宇之间。
    阿拉太猛拍桌子,喝道:“一语中的,佩服!”柳甲道:“唐大哥英名威震江湖,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斯仁、叶阳、章船等人大声喝彩起来,枭龙、狼霸、王风、王雨等随声附和,个个指责天子和朝廷的不是。唐海见秩序已有乱象,急朝众人双手一摆,圣贤堂内方又恢复了平静。
    唐海又补充了一句:“因此,唐海以为,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天下正邪,在人不在法。”
    曹印、方青、罗空、王善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曹印神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后目视段七、唐喜、山勇、林源、金子、秋光、世安、鲁奇等人道:“其他人皆是此意?”
    一人站起来道:“不错,我们都是此意。唐大哥说得对,善法良律有何用处?不仅无用,反而害人,诸位难道不见那些官老爷和衙役捕快们,手捧律法到处残害百姓,敲诈勒索,收敛民财,此一点,唐喜最明白了。”大家一看,说话者正是鲁奇。
    唐喜懒洋洋地笑了笑道:“鲁奇,你是在和我清算旧账吗?”
    唐喜的话引来一阵大笑,曹印、罗空、方青、王善不明原委,方青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唐喜原是罗山县捕头,鲁奇是罗山惯偷,二人常有交往!可算是老朋友了。”罗空、王善听了之后也都呵呵笑了起来。
    枭龙叹口气道:“说的也是,律法再多,为官者不公,也难公正行法。”
    斯仁哈哈大笑一阵,对枭龙说:“执法不公也有诸多好处,如果官老爷和走狗捕快都秉公执法,你我早进大牢了,如何能在这象山上肖遥?”
    斯仁话音刚落,叶阳一蹦而起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没有此等官老爷,我等哪有今日之快活?”
    方青微微一笑,对曹印、罗空、王善道:“他们言语粗狂,倒也有些道理,不少官员借匪敛财,养匪自重。”
    罗空点头道:“不错,为官者容许有人违法,他们才好从中取利,如果人人遵守律法,他们反倒无利可图了。”罗空又对曹印道:“曹大人推行良法,还当有良人,如朝中无良人,良法难有良效。”
    曹印强展笑容,呵呵地对唐海道:“唐海兄弟虽有远见,但言语恐怕偏激了些。古往今来,凡法度严明之时,必能天下大治;法度废弃之日,才致国家混乱。当今天子圣明,勤劳政事,而今又立志革新律令,重整朝纲,实在可喜。曹印以为,天下之乱,皆由法之不行,一朝法令畅通,为官者不敢贪腐,贪官亦变青天;为民者不行奸狡,恶贼亦成良民。是故,天下之事在法不在人,法为先,人为辅,法行,善长;法弛,恶生。只要良法惠及中国,何愁天下不治?”
    唐海笑道:“只怕曹大人是一厢情愿了。如今朝廷毫无爱民之心,百姓全无尊上之意,朝廷和百姓如同水火,不可调和,不经一番生死搏杀,哪里去求天下大治?再说,当今朝廷,奸佞窃据庙堂,大人纵然有心补天,我看也未必有回天之力。莫若顺其自然,待天下时局大定之后,大人再将济世之才拿出来为新君效力……”
    “住口!”唐海还未说完,曹印已经怒不可遏了,大声喝道:“身为大明子民,岂能口出此无君无父之言?”
    曹印突然发怒,众人皆觉得意外,一时气氛尴尬,圣贤堂内一片沉寂。叶阳见曹印怒骂自家大哥,一时横眉怒目,正要跳起发威,唐海用手一摆,枭龙和段七在叶阳两边,各自用按住叶阳左右肩膀,将他强压了下去。
    “呵呵呵呵……曹大人息怒,唐海并非没有忠君爱国之心,只是圣人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唐海以为,如果君、民和睦,百姓忠君爱国,无可厚非,可如今君民势不两立,爱君必然轻民,爱民不得不轻君,君民不可同爱,为之奈何?”唐海不卑不亢,对于曹印的愤怒一笑了之,一脸轻松自如状,这话既问曹印,又问方青、罗空、王善。
    面对唐海的“为之奈何?”方青、罗空、王善三人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倒是曹印冷冷一笑道:“你讲君民势不两立,未免危言耸听了吧?想当年皇上初登大宝之时,陕北闹荒,饥民作乱,四王反明被镇压后,匪首王自用复纠集三十六路反贼头目攻城劫寨,为非作歹,然皇上仁慈,下旨:‘寇亦吾赤子,宜招抚之,不可纯剿。’命三边总督杨鹤招抚贼寇,各路反寇仰慕皇恩,数百头目迎风而降,何言君民势不两立?数月之前,官军威震群寇,贼首李自成落荒而逃,张献忠俯首称臣,罗汝才解甲归田,如今,百万反民群龙无首,寥寥顽固者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繁多忠实者望风归附匍匐沐浴王法。请问,势不两立之说从何而来?”
    唐海正待反驳,罗空合掌道:“阿弥陀佛,众生都有佛性,又名‘本心’,本心清净,无生无灭。天下为恶之人,皆因迷恋于虚伪不实的财物、美色、声名、权力,蒙蔽了本心,造就无边罪业。众生若能参悟众生无常、世界无常、诸念无常、自我无常的道理,才不会去做那些有违王法的恶事,天下自然太平。故而,老衲赞成曹大人之言。唐海,你认为律法不能给天下带来福音,那么又能用什么来治理天下呢?莫非饥民造反,靠杀伐就能解决问题?”
    方青道:“大师说得是,杀伐解决不了问题,自从饥民反叛以来,十多年间冤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实在令人惋惜。”
    王善也劝慰唐海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向道之人当心怀慈悲,不可擅动杀念,只有推行王法,方可救苍生于无声,治天下于无形,苟若以暴制暴,必然生灵涂炭,白骨千里!唐海,切记,切记呀。”
    既然王善说了,唐海自觉不好再驳曹印,遂不复言语。
    曹印早看出唐海还有话说,又见到三魔、六贵、九煞等人虽不言语,但各有不满之色,因而说道:“我说了,今日象山论道,皆可畅所欲言,唐海,你与各位兄弟有何志向,大可直说,不必隐瞒,你我今日既是论道,又是斗志,日后谁是谁非,自然会有见分晓的时候。”
    唐海见王善也有劝解之意,正在思考是否需要接受曹印挑战,正犹豫不决时,斯仁喊道:“唐大哥直说无妨,何须顾虑?”章船也道:“是呀,众兄弟支持你。”叶阳嚷道:“我哥哥闭目养神三年三,两眼一睁惊动天,我哥哥怕过谁!”
    王善也看出唐海内心里并不诚服,遂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唐海暗想,我若不说,曹印、罗空、方青、王善等人将大家引入歧途,不若痛快的跟曹印斗上一斗,也好在众人面前分辨个是非来。
    唐海主意已定,呵呵笑了笑,朗声道:“曹大人既要与唐海斗志,不容唐海不说了。举国上下,弱肉强食,公道全无,对于此等乱象,朝廷律法犹如一草之星火对漫天之寒雪,一滴之雨露对漫山之干田,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唐海缓缓言道:“曹大人问唐海之志……”
    唐海还未说完,叶阳又嚷了起来,大声道:“我大哥志向就是破邪立正,不枉一人。”
    “好,”枭龙一捶桌子大声赞叹:“唐大哥好志向。”
    章船笑道:“天下恶霸那么多,唐大哥一人能砍几个?怕是十辈子也砍不完。”
    叶阳道:“大哥一人自然是砍不完,我们众人合在一起帮助大哥砍岂不最好?”
    斯仁、鲁奇等都道:“好,唐大哥,我们帮你!”
    曹印冷笑道:“哼,好一个‘不枉一人!’你等以杀制杀,以暴制暴,如何做到不枉一人?流寇所至,美其名曰杀富济贫,可贫未必正而善,富未必邪而恶,饥民攻城略地,横尸遍野,死了多少无辜良民?唐海,历朝历代揭竿为乱者,莫不是打着响当当的旗号蛊惑百姓,而最终结果如何,百姓死伤无数,乱之首者却坐享其成,难道这就是公义?”
    唐海正色道:“曹大人,义军纪律不明,以致于攻城略地之时伤害了许多无辜良民,确实令人惋惜。唐海若能领兵伐暴,决不允许士兵伤及无辜。曹大人口口声声指责我等残暴,我倒是想请教曹大人,你志在良法畅通,天下无冤,国家大同,凭什么实现?凭你手中的‘通天笏’吗?”
    曹印神情肃然,从怀中摸出玉板通天笏道:“唐海,数年之内让你见我大功告成!”
    唐海亦一脸**,从怀中摸出宝刃破邪剑道:“曹大人,唐海不才,愿与大人一斗,数年内让你见我破邪立正。”
    曹印见唐海之剑虽然不长,却寒光闪闪锋利无比,问道:“你那是什么剑?”
    唐海道:“破邪剑。”
    曹印大惊:“可是流寇首领的信物破邪剑?”
    唐海道:“正是。”
    方青、罗空、王善、阿拉太、柳甲等众人皆惊,想不到农民军首领代代相传的信物破邪剑竟然在唐海手中。
    曹印神情凝重,冷冷地道:“好,唐海,我就与你斗上一斗,众位见证!”
    唐海暗想:风闻皇上即将招曹印入京执掌行法,我何不暗设一计着他行法不成?计议已定,露出笑颜,拱手拜道:“唐海虽不苟同大人之志,对大人却是敬佩有加,大人果真要倚法图强,唐海有一忠言相谏。”
    曹印道:“请赐教!”
    唐海道:“商鞅变法,立柱取信,大人行法志坚,何不赐予百姓违律平等之权,也好让天下百姓知晓朝廷变法之诚?”
    曹印怪问道:“何谓违律平等之权?”
    唐海道:“曹大人方才言道:法即信也。法者,贵在必行,如有司法者抱法不行,违律在先,或对权贵、恶徒违逆法度之事不闻不问,则亦应允许良善百姓效仿之,如此,才算得上是公平。百姓享此权利,即为违律平等之权,有此特权,哪个官员敢不以身作则?曹大人以为如何?”
    阿拉太连声叫好,说道:“司法者如真有决心执法如山,就应该不惧赐予百姓违律之权,不然,只允许当官的背律,却不让百姓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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