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八七邪人起邪意妄立邪教佛子无佛性空拜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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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农架,猫儿观村,一座木房子的地下室内。
    斯仁和叶阳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有了力气,斯仁将齐贵拎起挂在横梁上,叶阳则拿着一把尖刀在石头上来回的磨,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枭龙、狼霸、阿拉太、章船、柳甲五人则戴着面具围在齐贵身边,满室阴森恐怖的气氛。
    齐贵一看这阵势,吓得腿软筋麻,浑身打颤,心里胡乱猜想着:“他们要活刮我?或是剥我的皮?莫非放干全身的血?还是要开膛破肚挖我心肝?”齐贵越想越恐。
    这栋房子是段七和金子奉唐海之命租来的,房子地处猫儿观村最边缘的半山坡上,离其他人家相距三四里路,房东一家都在夷陵做买卖,因此空着没人住,段七和金子选中这房子,正适合众人隐蔽。
    唐海让秋光和唐喜在屋外隐蔽处观察外面情形,自己带着山勇、世安、段七、金子戴上面具缓步来到齐贵面前,叶阳见唐海来了,问道:“大哥,都准备好了,动手吧?”
    唐海并不答话,而是围绕齐贵转了一圈,齐贵也看出唐海乃众魔之首,连声哀求:“好汉要金要银尽管开口,但求饶小人一命。”
    唐海冷笑道:“你不是佛子吗?听说你有五百罗汉护体,我想试试你的五百罗汉有多厉害。”
    齐贵慌忙道:“哪里有五百罗汉护体,那都是骗人的,我只不过是个凡人,求好汉高抬贵手放过我!”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大佛国的事吗?”唐海慢悠悠地开出了条件。
    齐贵连忙回道:“愿意,愿意,好汉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唐海朝斯仁摆摆手道:“先放下来,如果他不说真话再吊起来剥皮。”
    斯仁答道:“好嘞!”麻利地将齐贵放下,解开绑扎在他身上的绳索,再将其按坐在一张凳上。唐海在齐贵对面坐下,告诫道:“你要是有半句虚假之词,休怪我兄弟几个毒辣。”
    叶阳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在齐贵脸上比划了一下,齐贵惊悚万分,诚惶诚恐地道:“齐贵绝不敢有半句虚话。”
    唐海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好吧,先说说你是哪里人,如何当上佛子的。”
    齐贵似乎陷于深沉地回忆中,仰头上望,叹了口气,慢慢述说起自己的传奇经历来。
    齐贵原是广西玉林人,三岁丧父,五岁随母改嫁远赴山东潍坊,继父家世代行医,在市镇上开有药铺,齐贵自小就在药铺里忙碌,慢慢地对药材有了浓厚的兴趣。继父见其好学,就教齐贵识药、辨药、煎药、把脉、开方子,十余年后,齐贵竟然精通医学药理,在药铺里能独当一面了。
    有一次继父为病人看病开药,一老人发热、头疼,继父诊断为风热病,开了个药方让齐贵抓药,一直站在旁边看继父诊断的齐贵没有接药方,而是提醒道:“爹,这位老爷爷患的不是风热病,是风寒病,风热与风寒症状相似,极难区分,但有两点不同,风热病有汗,鼻塞流黄涕,而风寒病无汗,鼻塞流清涕,这位老爷爷浑身无汗,鼻流清涕,因而得的是风寒而非风热。”继父听了大惊,仔细复查老人的病症,果然是风寒病,不得已重新开了个药方让齐贵抓药。齐贵接过药方一看,依旧不动,又道:“爹,一般的病人用这药方自然药到病除,但是这位老爷爷年近八旬,不适宜用甘草、胖大海、决明子,孩儿以为应该换成荆芥、防风、柴胡、前胡、白芷、川芎。”继父听后想了想,觉得齐贵说得很对,遂让齐贵开药,齐贵按照自己的药方给老人抓药,老人服用后很快康复了。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潍坊,许多病人慕名前来找齐贵看病开药,一时生意火爆,门庭若市。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继父去世,因齐贵没有官府颁发的行医批文,只得关了药店,抛下老母远走他乡,做了个行脚郎中。一日来到西安府,因给病人治病,引起西安城内官府医馆的不满,众大夫将齐贵告上长安县衙,恰巧西北边关战事紧张,长安县令见齐贵年轻力壮,遂小题大作,将他杖打二十板,发配酒泉戌边。就这样,穷困潦倒的齐贵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名囚徒。
    到了西北边陲,因齐贵医术精湛,受到指挥佥事特别看重,留在军中专为官兵治伤,时间一久,获得自由出入军营的权利,甚至上街买药也任其自如,如此一晃就是三年。齐贵挂念母亲,思乡心切,一日,趁出来买药的机会,携带买药的五两银子潜逃而走,步行二十多天到达凉州城外。齐贵因无官照路引,不敢擅自入城,又因用光了买药的银子,没有了回家的盘缠,无万般奈,只得在城外乡村里租了间破屋子,欲暂时给人做个帮工,待挣够了盘缠再启程回乡。
    次日早晨,齐贵出门准备寻一份活儿干,却在街上碰到一个晕倒的粗壮汉子,大家见了都躲得远远的,齐贵暗想:“我要是把他治好了,定然能名声远播,那时百姓慕名前来求医,何愁赚不到盘缠?”齐贵蹲下去仔细探查那人,发现他并无疾病,仅是饥饿数日后体力衰弱,只要吃饱了肚子就能苏醒过来。齐贵大喜,却假装惊讶,对围观者道:“此人得了罕见疾病,必须马上用药,否则就没救了,来,乡亲们帮一把手。”几个热心人走近前来,与齐贵一起将那人扶进齐贵租住的屋子里,齐贵装模作样的把把脉,摸摸额头,掐掐人中,查眼观耳一番,复分开嘴唇看看牙齿,然后喂了点稀饭,又匆匆到药店随便买了点药给那人煎熬喝下,没过多久病人果然苏醒过来,众人个个称赞齐贵医术精湛。
    那被救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落魄的苗少春。
    苗少春也与齐贵一般,有着一段悲伤苦涩的辛酸经历。
    苗少春本是湖广醴陵人,家中是老大,下有两弟两妹。苗少春自幼聪明伶俐,但顽劣不化,时常逃学,父亲无奈,只好送他去学木匠,谁料此儿却偷偷跑去潭州学武。十五岁时,父母在帮官府修建仓库时不慎摔死,县衙仅赔了八两银子了事,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也被迫辍学,由叔叔抚养。父母亡后,苗少春交不起礼金被赶出师门,但他学武之心不死,求艺之志弥奸,先后到少林寺、武当山、天津静海县苦学本领,又在山东、河南、陕西等地广拜名师,做过庄园教头、官府快手、武馆拳师。后来在凤翔府陈家庄做教头时,因与庄主陈宁的小妾袁小小私通被人察觉,袁小小害怕陈宁责罚,哭诉苗少春调戏自己。陈宁大怒,带领数十家丁将苗少春擒获,绑在庄园树桩上,一顿毒打后准备次日送官治罪。那袁小小害怕苗少春到了官府后说出通奸实情,毁了自己名声,深更半夜放了苗少春,苗少春却忘恩负义,一拳打死袁小小,黑夜中逃出陈家庄,流落到凉州卫。
    此时的苗少春三十七岁,独自一人流落街头,无妻无子,无权无势,无名无利,无依无靠,心里不禁着急,暗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身强体壮,武艺超群,却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真是笑煞世人。”
    恰好路边摆地摊卖旧书的贩子正在吆喝,苗少春苦闷无聊,无意间朝那旧书瞄了几眼,忽见一本黄色封面的《五公经》。苗少春又惊有喜,听父亲说,苗家祖上曾有先辈是大巴山大佛国太师,后因遭受镇压,不得已逃到湖南醴陵安家,当时大佛国的经典经文就是《五公经》。苗少春马上蹲下翻阅起来,越看越喜,越看越迷,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当即买下后,兴匆匆藏到一间破庙里彻夜通读,反复琢磨,不知不觉天已佛晓。苗少春心潮澎湃,难以自制,暗自思忖:“大佛国虽亡,但我乃忠良之后,如今天赐《五公经》,莫非让我重振佛国,再创辉煌?”自此以后,苗少春找来很多佛教经文研习,经过三个月的运筹,最终决定到大巴山区传教立国,荣登大宝。
    可是,苗少春几日未食,仅走出十余里远,就饿晕倒地,幸好遇到齐贵。
    “这位大哥,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晕倒在街头?”齐贵关切寻问。
    苗少春见围观了那么多人,再加上肚中饥饿,有气无力,懒得开口说话,眼睛微闭,并不搭理。
    齐贵直道这人需要休息,遂对众人讲:“这种病需要安静,吵闹不得,大家都回去吧,休叨扰病人休息。”
    大家本来都是来看热闹的,现在见人已经苏醒,也不再围观,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齐贵送众人出门,一老者抓住齐贵的手道:“先生精通岐黄,我们村亦有一些病人,我们回去,叫他们前来找先生,但愿先生能解他们的病苦。”又一妇人道:“大兄弟,我儿子这几日不停地咳嗽,你能治不?”齐贵大喜,忙道:“好说,好说,小人自小学得岐黄之术,颇懂医理,你们有什么病人只管带来就是。”
    与众人唠叨了一阵,见大家都走远了,齐贵嘿嘿地笑了笑,自语道:“我有一技在手,何愁衣食?”
    “天医!天医!我的天医,你在哪呀?”齐贵回至屋内,见苗少春眼睛虽然闭着,嘴里却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什么天医?你说什么?”齐贵返回房内,听到病人满嘴胡言,纳闷不解。
    苗少春知道众人已经离去,遂睁开眼睛,疑疑惑惑地问道:“这位贤弟,是你救了我吗?
    “是呀,我见你倒在路边甚是可怜,故背来这里,你是哪里人,何故晕倒?”
    “怎么会是你救我?不对呀,应该是天医救我才对。”
    “什么天医?你这人好奇怪哦?”
    “奇怪?对你们凡人来说,当然觉得奇怪了,”苗少春微微摇首,失望地闭上眼睛,茫然自语,不再与齐贵说话。
    “哈哈,那你是神仙?”齐贵乐了。
    苗少春眼睛微闭,喃喃自语:“我是虚空藏菩萨转世,来做天下佛主的,我的天医医术高明,自山东而来助我治理天下,可是,他为何还未现身?怪哉……”
    齐贵一惊,自己就是从山东而来,而且精通医学,莫非?
    “你的天医是什么样的人?你要做什么佛主?”
    苗少春睁开眼睛,费力地爬起来,久久注视着齐贵,而后神秘言道:“兄弟,你救了我,我就对你说实话,你不要对外人泄露。”
    齐贵蒙蒙地点头,就像小孩子专心听师长教导一样。
    “我本西天虚空藏菩萨,因下世之人不信正法,无有善行,不敬天地,不孝父母,忘师背道,积恶成山,佛祖命我下界为天下佛主。我七岁时就被神灵招上昆仑山,在山上仙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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