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一零一回孙传庭潼关三叹死李自成西安再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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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古道万马腾,十里红旗卷风云。
    三军将士奔何急,壮士要争功与名。
    唐海与十七兄弟率领五万大军作为前军直扑宝丰,李自成率各路大军十五万人随后跟进。离宝丰尚有五十里地时探马来报:宝丰县城失守,官军直逼郏县而去。唐海大惊,急欲驰援郏县,忽又踌躇起来。
    段七道:“郏县城小难守,我们大军未到,城池早就破了。”阿拉太也道:“不错,到时不仅救不了郏县,反而腹背受敌,陷于被动。”唐海道:“二位将军所言极是,我意转攻汝州,截了官军后退秦陕之路,如何?”段七道:“如此,则官军粮道被我截断,必定大乱。”
    唐海命金子派人将军情变化速报李自成,令枭龙、阿拉太、斯仁、林源、秋光、鲁奇率五千轻骑急速赶往汝州,自己与众将率大军四万五千人随后跟进。
    大军行走了两日赶到汝州城下,阿拉太等人来报:“我军已经围城一天,城内守军拒不出战,因不知敌军虚实,不敢强攻。”
    斯仁道:“现在大军已到,何不速攻。”
    叶阳也道:“是呀,我们五万大军,攻此小城易如反掌。”
    唐海不语,段七道:“前军才五千,守城敌人竟然不出城迎战,要么是城内守军极少,要么是敌军有诈。”
    唐海道:“汝州是孙传庭退回洛阳、西安必经之路,又是粮道要地,城内定有重兵。我猜,敌人并非不敢出战,而是等待时机,或许,孙传庭早已交代城内守军只能死守,不准出战。”
    阿拉太道:“那如何是好?”
    唐海道:“我将汝州围困起来,吸引孙传庭救援,分散他的兵力,大王在郏县正好破敌。”遂令道:“秋光、鲁奇、王风、王雨听令:你四人各带轻骑三十人,往东南方向三十到五十里各处潜伏,如发现官军来犯,务要及时禀告。”四人领命而去。唐海又令:“狼霸、章船带军士二千人到汝州城东各官道、小道二十里处挖坑数十处,每两炕相距一里,每坈深五尺,宽一丈,使官军战马、火炮辎重不得过。”
    唐海大军朝汝州进军的消息,早有探马报与郏县城内的孙传庭,孙传庭大惊道:“李自成各路大军进犯宝丰、郏县,我都不惧,可唐海如占领汝州,我无退路,粮道不通,必死无葬身之地。”
    白广恩道:“大人,末将愿领兵回救汝州。”
    高杰道:“汝州危急,我军休矣,大人当亲自回救才是。”
    孙传庭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当即召众将帐内听令,道:“白将军率军七万,打着本官旗号死守郏县五日,务必使闯贼以为本官尚在大军之中,牵制李自成主力。本官与高将军各率轻骑一万,我走小道,高将军走官道,打唐海一个措手不及。待本官与高将军剿灭唐海这天下第一寇后,再回来与闯贼决战。”
    众将各自领命而去,高杰忧道:“大人,唐海有贼众五万,我们两万骑兵如何去救汝州?”
    孙传庭道:“汝州城内对外说只有五千守军,实有三万。唐海虽有五万人马,火器却远远不如官军,况且他以为我在郏县与闯贼对垒,必不会料到我会亲自回援,到时我们与城内守军内外夹攻,定能全胜。”
    高杰大喜道:“原来大人早有谋划。”
    高杰走后,孙传庭点兵一万趁夜悄悄出城,沿小道急速扑向汝州,高杰亦领兵一万沿官道突进。走不到百里,突然前面探子来报:离小路五里远的官道被破坏,至少有十余道深沟,人可过,马难行,高将军被堵在路上,行动迟缓。孙传庭大惊,暗道:“原以为盗跖唐海乃江湖人士出身,不懂兵法,没想到他也猜到到我会派军救援,事先做了准备。幸好我走的是小道,就凭我一万人马,也足能夹击唐海。”
    孙传庭催马急行,走不到三里,前头军士惊慌禀告:“小路上亦有无数大坑,人马难行。”
    孙传庭忧道:“我军危矣!”
    旁边副将庞玉道:“不就是行动迟缓一些,速令军士抢修,大不了多拖延一二日,大人为何如此悲哀。”
    孙传庭道:“我们来时,宝丰、郏县尚未被围,待我们三日内赶回,尚能一举击破贼寇,再拖延几日,我们困在汝州城外,白将军困于宝丰、郏县,大军被分割牵制,必遭覆没。”
    庞玉大惊:“那,如何是好?”
    孙传庭道:“速令高将军抢修坑道,我们也急速向他靠拢,再令白将军弃了郏县、宝丰,领大军西撤汝州,与我们合击唐海,只要我们在汝州击溃唐海,李自成大军随后跟来,我们也不惧他。”
    孙传庭传令向官道靠拢,与高杰汇合后,一面命军士就地伐木,在十余个大坑上搭桥铺路,一面派出探子打探唐海军队动向。
    桥撘好后,孙传庭将大军屯与开阔处,得知唐海一边围了汝州,一边设好埋伏阻击援军,遂不敢轻进,只好将两万人马屯于开阔处等待白广恩率大军前来。不料等了一日,第二天探马来报:“白将军出城不久,李自成领兵紧紧尾随,火车营惧敌,军士先自溃散,白将军虽然连斩十余人也制止不了,闯贼趁机掩杀,我军大败。”又有探马来报:“唐海率军三万从汝州杀来,我军两面受敌。”
    孙传庭大惊,怒骂道:“唐海杀来,汝州城内三万精兵为何不追击?懦弱,懦弱。”庞玉道:“将军忘记了,你曾嘱咐城内守军,汝州乃咽喉之地,除非见你率军亲来,否则,任何情况下被围,都不要出城迎敌。”
    孙传庭懊悔不已,见大势已去,只得道:“众军随我杀出重围,回潼关固守。”
    孙传庭着传令官飞报白广恩领兵撤往潼关,自己则与高杰率众朝西杀去,沿途遭到义军反复骚扰、剿杀,一路损兵折将,七天后才带着一千余人来到潼关东门。守将高汝利将孙传庭、高杰迎进城内,不一日,白广恩也率三千余人逃回。
    众将互通了战况,因疲敝不堪,相约第二日再议退敌之策。大家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独孙传庭身心憔悴,不能入睡,在帅府来回踱步。忽然探马来报,汝州已被贼寇攻破,唐海部将洪世安、林源、叶阳、金子率军五千来到潼关城下,唐海大军五万余人在潼关城西十里处扎营,另有争世王蔺养成率军一万沿山崖绕潼关城后,李过率军三万绕道潼关城南,李自成大军七万从洛阳出发,已到灵宝。
    孙传庭大惊,忙命军士速招白广恩、高杰、高汝利前来商议。不多时军士来报,白广恩、高杰、高汝利三将军听闻贼军围城,各自逃命去了,不知所踪。孙传庭仰天叹息,哀怨道:“朝廷启用这般贪生怕死之辈为将,官军安得不败?”
    孙传庭深知潼关仅八千守将,虽然号称坚固,然难以坚守,唯有急令西安守军驰援方可保全,于是休书一封与秦王朱存枢、陕西巡抚冯师孔、陕西按察使黄炯、长安知县吴从义,令千总王根子为信使快马加鞭驰往西安。
    王根子见了吴县令,将信交上,道:“潼关危急,孙大人急等四位大人回话。”吴从义道:“信使稍等,尚书大人既然是寄书我四人,请容我与冯大人、黄大人及秦王商议后再做计议。”
    吴从义不敢怠慢,命捕头急找安擦使黄炯,请黄炯前往巡抚府议事,自己与王根子一道,带了两个随从来到巡抚府与冯师孔相会,不一会黄炯也匆忙赶来。吴从义取出孙传庭书信递于二人道:“孙大人兵败郏县,现已退回潼关,然贼十余万追来,潼关危急,孙大人令我等调兵遣将驰援,另命我们筹集棉衣五千套送潼关供军士御寒。”
    冯师孔道:“西安兵将悉被尚书大人自己带走了,如今兵败还来要兵,我们去哪里给他调兵遣将?难不成将城内这仅有的五千老弱残兵给他送去?”
    吴从义道:“倒是可以让秦王出钱赶制棉衣,再给潼关军士送军饷十万两,以此鼓励士气。潼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只要众志成城,八千军士足可抵挡一月,那时中原各地援军来救,胜负未可知也。”
    黄炯冷笑道:“吴县令,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王,此人刻薄吝啬,如何肯出这十万两银子?”
    吴从义道:“潼关失守,西安必危,如此浅显道理,秦王岂能不知?”
    冯师孔问了王根子潼关军情,王根子一一作答,冯师孔道:“西安城内这五千残兵不能动,我们这就去见秦王,请秦王出资劳军,赶制棉衣,务要守住潼关。”
    冯师孔、黄炯、吴从义、王根子四人来到秦王府,秦王朱存枢正在逗鸟,见四人前来,问道:“各位大人,今日怎如此空闲?”
    冯师孔道:“秦王,这位是孙大人信使,潼关危急,孙大人送信与秦王、下官、黄大人和吴县令,让我四人派兵遣将,赶制棉衣,协助孙大人扼守潼关。”
    秦王接过冯师孔递来的信,粗略一看又将信退回,道:“此事三位大人照办就行,本王完全赞同。”
    冯师孔道:“我三人之意,请秦王出资劳军,以鼓舞士气,另外再筹棉衣五千套送与士兵御寒。”
    秦王满脸诧异,怪问道:“让我出银两?”
    冯师孔道:“我三人正是此意。”黄炯也道:“值此存亡之际,钱财如粪土。”吴从义官小,不敢言语。
    秦王大怒道:“朝廷无能,逆贼横行,使我田土荒废无数,无处收租,王府上下都要断粮了,我还未找朝廷算账,朝廷反倒问我要银子来了,是何道理?”
    冯师孔、黄炯、吴从义三人见秦王震怒,虽觉得其言语不可思议,但也无可奈何,倒是王根子一介武夫,大战无数,九死一生过来的人无所顾忌,冷冷地道:“福王、襄王前车之鉴,秦王不可不忘。”
    秦王大怒,喝道:“你是何人,敢威胁我,来人,拖出去斩了。”
    一帮家丁如狼似虎般扑向王根子,冯师孔等人慌忙拦住道:“这是兵部尚书孙大人的信使,如何斩得?”
    秦王虽怒,也惧怕孙传庭,又加上冯师孔、黄炯、吴从义三人极力阻拦,只好道:“暂且饶你,再敢犯上,定斩不饶。”
    四人退出王府,冯师孔对信使道:“你速回去禀告孙大人,我等尽力筹集兵马、粮饷、衣物驰援。”王根子无奈,只好飞马回报孙传庭。
    孙传庭听了事情原委,知道救援无望,仰天叹息:“公侯皆食肉纨绔,而依为心腹;宦官悉龁糠犬豚,而借其耳目,皇上,你如此用人,大明安得不亡?”
    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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