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第一百三回曹印十骂农民军唐海两退破邪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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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不曾降过我大明?我大明皇帝仁慈,不忍杀而容之,汝等却屡屡降而复叛,毫无廉耻,今日在我面前亦敢称义军?”
    唐海闻之,骇然变色。段七和金子亦无言以对。
    曹印意犹未尽,赓续发泄:“我十骂义军诱骗饥民。尔等流寇到处扇动百姓造反,别的不提,就拿你唐海来说,巴山百姓虽贫,但深处崇山峻岭之中,倒也安居乐业,你唐海为了一己之私,假冒佛主,诱骗一万八千青壮随你出生入死,如今你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了,功名富贵唾手可待,可巴山一万八千弟子还剩几个?你平日里标榜破邪立正不枉一人,敢问这一万八千人因你而死,冤也不冤,枉也不枉?”
    唐海哑然失色。
    曹印雷嗔电怒,一口气畅快淋漓地十骂农民军,将心中的怨恨全吐了出来,顿时舒畅多了,大笑道:“唐海,我骂完了,要杀要剐,请便,哈哈哈哈……”
    唐海挨了这十骂,一时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痴痴地惊在木椅上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曹印的话。
    段七见唐海如此神态,忙替答道:“曹大人误会了,我家将军为人,善人恶我我亦善之,恶人善我我亦恶之。若要杀人,也是论善恶不论恩仇,论是非不论利害。曹大人虽然恶视我们义军,但是良善之人,我们岂敢为难?”
    曹印一惊:“不杀我?”
    段七道:“我家将军绝不会加害曹大人。”
    曹印冷笑道:“既如此,曹印告辞。”
    段七料想曹印不降,强留无益,只好道:“曹大人要去哪里?我派人持将军令牌送曹大人出城。”
    曹印也不道谢,冷冷地道了声“不用,”随即大步离了信王府,“你们义军不是说不滥杀么,既然天下已经太平,我一个闲人行走在大街上,你们又何须派人护送?”
    段七无言以对,曹印转身大步而去,高吟《秋风》诗道:
    秋风起兮思张翰,紫袍怎比鲈鱼鲜。
    乘风踏浪吾去也,绿波林海享清欢。
    曹印走了,唐海依旧坐在那里,似沉思,又似发呆,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段七劝慰道:“曹印忙碌一辈子,四处碰壁,老母亲和四个弟子含冤而死,自己也一事不成,如今大明已亡,他这个前朝遗臣嫉妒我们的成功,乱骂一气,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唐海毫无表情,金子道:“七姐,我们扶将军回房休息吧。”
    段七点点头,与金子一道扶起唐海往内堂走去,不料刚行了两步,唐海手捂额头道:“我头晕脑胀。”说完人竟昏了过去。
    段七忙吩咐一旁的卫士道:“速请随军大夫前来。”卫士领命而去,段七和金子将唐海搀进房,扶上床躺下,恰好大夫赶来了,忙为唐海把脉,又观脸色,查眼鼻,探胸腹,问明原委,道:“不妨事,将军乃气血攻心,休养一会就好了。”
    这一沉睡就是几个时辰,直至深夜方才醒来,众人虽然围着床问寒问暖,但唐海只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段七、唐喜、金子一时不知所措,三人相互一视,正欲慢慢退出房间,忽闻唐海道:“金子。”三人大喜,立即返回至床边,唐海费力地坐起,吩咐道:“速在全军中做一次清查,我营自出神农架以来,共巴山子弟一万八千人,每一战死伤多少,姓甚名谁,如今尚剩多少,务要算得清楚明白。”
    金子左边看了看段七,右边望了望唐喜,答应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去。”
    “还有,派五百名精干探子扮成逃亡百姓、商贩、行脚郎中,分赴唐山、山海关、热河、蒙古边境探听满清消息,若有满清军和关宁军动向,火速来报。”
    “遵命。”
    破了北京城,义军将士个个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独唐海一人整日阴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状。这日金子来报:“将军,大王传令,着你皇极殿议事。”唐海道:“好,你与军师、唐喜准备一下,随我同去。”金子道:“大王口谕,今日议事只论登基和军饷二事,仅传各候、权将军、制将军。”
    唐海稍顿了一下,道:“那你们就在府上,我带几个卫兵去。”
    唐海携卫兵来到紫禁城外,出示腰牌,独自一人入了皇宫,由军士引至皇极殿,此时众将聚齐,大顺王李自成端坐在上,众将拜毕,分别落座。
    大顺王道:“唐将军,听说你病了,昏了半日,没什么事吧?”
    唐海回道:“无甚大碍。”
    大顺王道:“如今昏主已亡,明朝百官降我新朝,百姓依附,天下归仁,丞相、军师及众臣上奏,劝孤在紫禁城武英殿登基,众爱卿以为如何?”
    李岩道:“北京乃明廷京都,在北京登基,方可昭告天下:残民灭亡,大顺新兴。”
    宋现策道:“大王登基,正合‘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此乃天意。”
    李过道:“既如此,宜早不宜迟。”
    刘宗敏哈哈笑道:“大王北京登基,江南残明可传檄而定。”
    唐海也贺道:“大王登基,可喜可贺。”
    众文武大臣都无异议,因此登基之事算是定了。
    李岩道:“登基之日,自当万民同乐方好,近日有不少军士扰民,百姓对此大为不满,大王当传令各将严加管束部下才是。”
    牛金星道:“哦,有此事?这可不行,必须杜绝扰民之事发生。”
    宋献策也道:“丞相之言甚是,我们初到北京,民心安定,百姓拥护,方能立足。”
    刘宗敏又笑道:“各位言重了,这有什么大事,兄弟们征战劳苦,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打来京城,享受几天有何不可。”
    大顺王道:“兄弟们确实辛劳,适当享乐一下无可厚非,但决不能扰民,江南尚有明廷半壁江山,众将不可骄纵。”
    刘宗敏见大王发话了,也就不再多说,只好道:“大王既然有令,我今日就传令三军,休得扰民,只是,抄灭大户,惩贪罚吏的老规矩不能废了。”
    大顺王笑道:“那是当然,卿相、官员、大户、豪强所有财产,非盗上,则剥下,皆是赃物。”
    唐海暗想:曹印十骂,刺骨挖心,此时何不进谏,劝大王严整军纪,莫要让曹印给骂中了。想到这里,唐海奏道:“大王,如今大势已定,天下归仁,然大顺立国于长安,势如破竹直捣北京,国土骤增数倍,将来大军渡江南下,大王一统天下乃是迟早之事,要治理偌大一个中国,仁、义、忠、信乃是安民良方,我大顺既倡导三年免粮,不杀无辜,当践行诺言,善待百姓,方可不失信于天下。”
    大顺王笑容可掬,正要说话,李岩附和道:“唐将军所言正是,听闻河南、襄阳、西京等地方官和守军依旧向百姓征粮收税,虽然数目较明廷小了许多,可毕竟算是我大顺朝食言了,此事若传至江南,江南百姓必不信我朝,于国不利,大王应下旨我朝地方各级官员,且不可再向百姓征收赋税。”
    李过道:“二位将军差矣,三年免粮只不过是个口号而已,试想,我朝如不征粮纳税,百万大军和各级官衙开支用度从何而来?至于不杀无辜,也只能是我义军的目标,大军征伐,刀剑所指,必然是玉石俱焚,难免不会死伤几个无辜之人。”
    大顺王李自成叹了口气道:“是呀,孤何尝不知仁主当一言九鼎,只是大军用度巨大,仅靠追赃助饷难以支撑,孤为了减轻百姓负担,已令地方百官尽量压低了赋税。孤当初答应唐将军绝不枉杀一人,亦下令严禁军士扰民,可不少兄弟却仍旧肆意妄为,残害百姓,待孤登基,平定天下后,定要严加追责,绝不姑息。”
    “大王,”唐海急切地欲要争辩,岂料大顺王道:“唐将军,孤即将登基,大开杀戒于军于国不利,再说,我军虽然取了京师,可战事未平,岂可自断手足。”
    毋庸多想,大顺王言下之意,是要将严肃军纪之事拖后处理了,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今日既已纵容,他日还会处理吗?此情此景,不禁让唐海想起二十三年前王三善在遵义纵容军士为非作歹时的情形,那时,他的借口不也是什么用人之际,不可自斩将士之类的么?
    唐海微微一惊,一种不降的预感隐隐袭来……
    唐海沉默了一会,猛然将心一横,缓缓起身拜道:“大王,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苟有人杀父**,岂能放任不管,却要待日后追究?”
    众将惊愕,大殿里一时沉寂如死。
    大顺王浑身颤抖了一下,一时窘态无限,自己当初答应唐海决不允许义军滥杀无辜,亲口许诺杀人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可近几年征伐四方,军士乱杀,滥抢,奸淫之事时有发生,虽有军纪严明,依然禁而不绝。因此,今日面对唐海,自己多少有些愧疚。
    忽然,李过手指唐海厉声责问道:“唐海,你此话何意?”
    李过是大顺王李自成的亲侄儿,在义军中人称“一只虎”,武艺超群,精通兵法,能征善战,起兵十五年来,战功赫赫,威震明廷,就连大顺朝的丞相牛金星、军师宋献策、汝候刘宗敏都要敬他三分。
    李过发怒了,有替唐海捏一把汗的,也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
    面对李过地指责,唐海不肖一顾,双眼紧盯大顺王,等着回答。
    李过似乎被唐海的神情给激怒了,欲要再诘问,忽闻泽候田见秀对众人道:“大王仁德,视我等为兄弟,我众人自当誓死效忠,唯大王之命是从,众位兄弟说对不对?”
    众将都道:“臣等唯大王之命是从。”
    唐海想,大王手下众将多是当年七十二营掌盘子,我乃半途举义,执破邪剑,行监军职,众将早有忌恨,如今明朝已亡,大王为众将所误,亦有懈怠之意,果真若此,岂不让天下百姓失望?我与十七兄弟弃江湖逍遥,持剑举义,最终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还不如复回到从前。想到这里,乃摸出破邪剑,高举头顶,跪拜道:“大王,唐海江湖散人,蒙大王厚爱赠破邪剑,拜为监军,今大功告成,交剑复命,望大王恩准!“
    众将见唐海辞剑相逼,个个惊愕。大顺王见状,慌忙歩下宝座扶起唐海道:“孤与将军,既是君臣,更是兄弟。今日议事,乃登基大殿与军饷问题,卿所奏请之事,待会儿孤与丞相、军师另行商议。”
    唐海见说,只好收回破邪剑,道:“臣遵旨。”
    大顺王复回到龙椅上坐下道:“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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