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第一一零回:老丐大玩遁甲,段七戏杀恶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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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土老道?”
    樵夫道:“是呀,这位老道十多年前来我们村的,当时他端着一个破碗、驻着一根拐杖、穿着草鞋,衣衫褴褛的乞讨到我们村,好几个村民见他可怜,就给了他饭吃,财主孟全还让他帮忙看山,免了他流浪之苦,从此三土老道就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
    王风道:“哦,三土不是他真名吗?世上哪有姓三的人?”
    樵夫道:“当然不是了,他叫王三土,据他自己说乃神仙王子乔的后人。”
    王雨哈哈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唐海道:“多谢大哥,请问大哥他住哪里,可否为我指路,小弟自有酬谢。”
    樵夫道:“这就难了,我也找不到他。”
    鲁奇道:“樵夫大哥不是说他在帮财主看山吗?”
    樵夫道:“此话不假,可是三土老道要是将自己隐藏起来,那就谁也找不到他?”
    唐海道:“大哥只需带我们去他道观就是。”
    王雨道:“是呀,他人可以藏起来,道观怎么藏?”
    樵夫哈哈大笑:“你们可别小瞧了三土老道,他颇懂奇门,精通遁甲,当年张献忠与左良玉大战,周边村镇百姓死伤无数,三土老道让我们村百姓躲入山上,他一个人在山下四周稀稀拉拉的打了几百个木桩,数万官军和农民军在山下混战,却怎么也杀不上山来,我们全村百姓才得以保全。”
    唐海大惊:“这么说三土老道就在我们附近,只是他特意将自己隐藏起来了?”
    樵夫道:“他只要在道观附近扎几个草堆,他人休想去打扰他,我看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
    樵夫走后,枭龙冷笑道:“这樵夫是故弄玄虚。”山勇道:“我就不信他能藏哪里去,我们四处再找找。”唐海道:“算了,老道长既然想清静,我们就不必叨扰,回去吧。”
    众人行至邓州,唐海见一片荒凉,遂命鲁奇与林源前去村庄打听情况,不一会二人回报:只因李自成兵退山西,清军一路追击,明廷左良玉趁机率部攻取了河南、荆襄许多州县,农民军溃散而走,如今的官军到处清算大顺朝官员和忠于大顺朝的百姓。唐海听了,更加愁眉紧锁。
    段七道:“如今的大顺国北要抵抗大清,南要对付残明,两面受敌,想必处境艰难。”
    阿拉太道:“要是李自成按照大哥的阴阳二计行事,怎会有今日之困?”
    秋光道:“活该。”
    柳甲道:“看来邓州我们也是不能进,须得绕开才行。”
    段七道:“如今大顺、残明都视我们为敌,我们需特别小心。”
    唐海道:“他们视我们为敌,我们起事后,可得视他们为友。”
    “为何?”众人不解。
    唐海道:“昏君已亡,鞑子又至,一魔消亡,一妖又来,也许,这一妖之狰狞,更甚那一魔之暴戾,我们只有联合李自成、张献忠、江南明廷,以及天下各路豪杰共同对付清军,才能挽救我华夏汉民,避免大宋悲剧重演。”
    众人点头称是。段七道:“再往前走就是荆襄,我们需格外小心,千万不要遇着左良玉的军队。”唐海道:“先派几个兄弟前去探探军情。”唐喜、秋光、鲁奇请命探路,唐海应允,三人纵马去了。唐海令众人搭好帐篷就地休憩。
    等至天黑,三人飞马回来道:“谷城、保康、襄阳、荆门俱被左良玉占领。”枭龙道:“此去大巴山必经谷城、保康、襄阳,前路受阻,如何是好。”阿拉太道:“还需绕道前行。”段七道:“这里离大巴山近在咫尺,如果绕道,辗转下来少说也有千余里路程。”唐海沉默不语,唐喜道:“大哥,三土老道的话不可不信。”
    听了唐喜的话,大家又想起三土老道来,阿拉太哈哈笑道:“唐喜兄弟,你真相信那臭道士,他分明是在胡说。”叶阳道:“怕甚,左良玉曾是我们手下败将,他敢拦我们,我们将他灭了。”枭龙笑道:“当年与左良玉交战时,众兄弟们每人手下少说也有几千士兵,合起来五六万人马,如今我们一共才七十六人,如何灭他?”叶阳听了,也只得重重地叹息。
    唐海道:“众兄弟暂且休息,此事容我细细思虑。”
    众人睡了,世安和秋光分立东西两头值哨。唐海坐在帐中沉思,忽然一阵风吹来,桌上的油灯左右摆动几下被吹灭了。唐海虑外面风大,遂拿了两件衣物出了帐篷,先去东头给世安送了一件,又往西去为秋光披上一件,而后慢慢踱步回来。
    走到一帐篷前,闻听里面有窃窃私语之声,驻足聆听,听见吴飞道:“兄弟,你怎还不睡?”王化道:“邓州离大巴山也就两三天的路程,眼看就要见到爹娘了,我这心里好不激动。”又闻一声叹息,王化问:“黄依兄弟叹什么气。”黄依道:“当年,我们乡护法带着五十几个佛民跟随佛主起义,临行时,父亲千万叮嘱要奋勇杀敌,除魔护教,即便死了也光宗耀祖,如今魔头崇祯皇帝死了,我们乡同去的佛民都死了,独我一人活着回来,每想至此,我好生羞愧,不知如何面对父亲。”吴飞劝道:“黄依兄弟好糊涂,当年佛主说了,举义降魔,生者拜将封侯,亡者封神列仙,你那时只是个小小佛民,如今已是堂堂威武将军,你为大佛国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将来老死了,必也能成正果。”黄依道:“嗯,说的也是。对了,二位兄弟回到大巴山有何打算?”吴飞道:“这还用说,继续护卫三期普度大法,我吴飞生死大佛国的人,死是大佛国的鬼。”王化道:“我家离虚空藏寺近,我回去后,白天在家孝敬父母,晚上去寺里陪伴菩萨。”
    唐海听了,心如刀绞,一步一步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次日一早,唐海聚齐众兄弟道:“我意已决,前面纵有刀山火海也决不避道,唐喜、狼霸、秋光、鲁奇四人先行半个时辰,沿途打探明军、大顺军军情,一旦有什么动静,务必火速回报。众兄弟刀剑不离身,一路上须万分小心,切不可中了大顺军和明军的埋伏。”
    众人继续前行,期间为规避明军、大顺军探子,唐海令多走小路,少走官道,如此谨慎慢行,又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保康县境内,众人大喜。
    枭龙道:“我们已入大巴山,再走一会,就到保康县城了。”阿拉太道:“等遣散巴山兄弟,我们即可入川大干一场。”柳甲道:“以后再也不受制于人。”段七道:“李自成不是担心我们十八人暗合十八子谶么,我们偏偏就要打出十八子谶的旗号来。”阿拉太道:“对,谁说十八子就专指他李自成一个人了。”柳甲道:“只要大哥再举破邪剑,不愁聚不齐几十万人马。”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众人来到一条河边,河面不宽,可正逢雨季,水流湍急,唐海道:“众人疲敝,就在此寻个地方过夜。”斯仁道:“刚才我们路过那集镇不住,却住这无人处,怎么睡?”阿拉太将斯仁拖至一边小声道:“兄弟,我们一行七八十人,住哪里都引人注目,难免招来麻烦。待明日将巴山兄弟遣散回家,我们只十八人了,你爱住哪里都行,今晚将就一晚,休要再发牢骚,免得大哥难过。”
    安顿完毕,段七道:“我带几个兄弟去刚才路过的那集镇去买点食物来。”唐海道:“辛苦七妹了。”
    段七带鲁奇、王风、王雨去了,叶阳追上四人道:“我也去,肚中正饥,先去镇上吃饱了再说。”鲁奇道:“也好,叶阳大哥吃饱了有力气,我们将买来的食物装成一袋,让叶阳大哥背回去,我们几个也落个轻松。”叶阳道:“鲁奇,你想得好,我一个人背,你们空着手?”鲁奇道:“我们去镇上不吃,买了食物拿回来大家一起吃,你非要先吃饱,你饱汉不背难道要我们几个饿汉来背?”段七、王风、王雨呵呵地笑。
    五人说笑着来到街上,买了馒头、包子、肉卷、牛排、羊腿、大饼,装了整整五袋。叶阳果真吃饱了,一人扛一大袋,段七、鲁奇、王风、王雨各背一小包,五人沿原路返回。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见一老汉坐在地上,正与不远处一少年拌嘴……
    只听少年讥笑道:“老头,你娘子跟人跑了,想续弦又没半两银子,孤寡独身了十多年,还活着干什么,死了算啦!哈哈。”
    老汉争辩道:“你爹虽有妻妾五六个,还不是也都跑了,你爹何不去死?”
    少年大怒:“嘿,还很会自辩哟,我再问你,你劳累一辈子,给别人盖了无数房子,自己却住了一辈子的茅草屋,这辈子岂不白活?”
    老汉再辩:“我住高楼也罢,住茅屋也罢,却没碍着你家的事,你为何无故辱我?”
    少年再骂:“你将自己儿子都卖了,还好意思活着,若是我,自己找个悬崖跳了。”
    老汉听了,不再反驳,而是汪汪哭了起来。
    听得这一老一少奇离古怪的说话,叶阳放下袋子,询问老汉道:“老丈,你们俩吵什么,让人听了好生奇怪。”
    老汉道:“唉,一言难尽。”
    叶阳蹲下道:“老丈休要着急,慢慢说与我听,你遇着我叶阳,比遇到包青天还管用。”
    老汉叹了口气道:“老汉本是府谷县人,当年匪乱,全家遭劫,我独带着婆娘、幼子逃来保康,安定下来后,我以替人盖房为生,因养不活人,只好将幼子卖给了一个江南商人带走了,后来又遇饥荒,我那婆娘也离我而去,如今,老汉我孤独一人靠乞讨过活。”
    老汉说着又哭起来,叶阳指着那少年道:“他又是谁?何故辱你?”
    老汉道:“这畜生是大户南柄文的儿子,自幼轻浮,无恶不作。前些年义军来了,没收了他家三百亩田产,仅留了五亩自耕,家中积蓄和粮食全被充公。他爹南柄文有五六个妻妾,遇此大变,妻妾们全都跑了,他父子二人一夜间成了无籍恶棍。最近,义军走了,他们父子复活跃起来,我虽没招惹他,可当初义军打开他家粮仓赈灾时,我受了三升稻谷,正为此,他父子俩怀恨在心,隔三差五地来找麻烦。”老汉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掉下泪来。
    叶阳听了勃然大怒,段七、鲁奇、王风、王雨也替老人愤愤不平。叶阳指那少年骂道:“开你粮仓的是义军,与他无干,你为何辱骂人家?”
    南家恶少道:“也没为什么,我就看他不惯,非因三升稻谷。”
    “那是为何?”
    恶少道:“我这南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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