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北歌》第59章汾州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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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州城正北,有一座豪宅大院坐落在此,占地极广,院落深深。前朝时曾为帝王游幸所建行宫,后转赐汾州节度使为府,再后来王朝更迭几经易手,由官变私,更见拓达。
    现如今这府邸已是汾州乔氏的家产。
    乔氏当代家主老太爷乔用迁此时正歪倒在书房软塌之上闭目养神,一名美貌女婢跪在塌下敲腿,而另外一名则半坐与塌边,已腿为枕,双手帮老人抚按太阳穴,轻重恰到好处。更为惊奇的是,两名姿容十分出彩的女婢不仅是一对容貌有九分相似的并蒂莲,此时更是衣衫坦露,春光乍泄,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映的夺目亮眼,配合缭绕熏香之气四溢,更显旖旎。
    乔家老太爷乔用迁今年八十多岁,虽年逾古稀,早已有心无力,却偏偏独爱少女雪白胸肌,眼前这对双生姐妹花,便是老太爷最为得意的收藏之物。
    门外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一名中年男子缓缓推门而入,行至塌前,脸上淡然目不斜视,对眼前这幅艳丽风景视而不见,躬身轻言道:“老太爷。”
    乔老太爷身形不动,只答了一个“嗯”字。
    男子犹豫一下,继续道:“据报,燕敕王此时正在汾州城中。”
    乔老太爷闻言猛一睁开眼,直直的盯住男子,沉默半晌,问道:“可真?”
    “应该是真,咱们的人听到张世如跪地口喊世子殿下,并且认得护卫之人乃是玄皂军袁拱。”
    老太爷听闻此言也躺不住了,在女婢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皱眉问道:“讲来。”
    男子一五一十将县衙门口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从玄皂军碾杀黑衣人,到张世如叩拜世子殿下,事无巨细一一禀明。
    老太爷眉头越皱越紧,批衣站起身来,踱步思考,两名女婢就垂手侍立一旁,也不整理衣衫,丝毫不在乎有他人在场。
    男子低头顺眉,脸色如常,只等老太爷示下。
    老太爷踱步半晌,终于停下住脚步,伸出手在雕金香炉之上翻手熏烤,口中问道:“你怎么看?”
    那男子似乎极受乔老太爷崇信,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回老太爷,学生以为燕敕王世子现身汾州,本该是我乔家一个机会,若是将这位世子殿下招待好了,对打通幽州政界渠道关系十分有利,只是这次世子突然到访,并不知因为何事,且又恰巧目睹知州胡大人克扣抚恤一事,更和耿龙大打出手,恐怕此时若是出面,怕会落下不好的印象,乔家应抽身事外,只当不知,继续走幽州布政司这条路。”
    男子抬头看了老太爷一眼,略顿了顿,继续说道:“幽州布政司这边奇胜少爷已疏通许久,现初见成效,这位新晋世子殿下根基尚浅,还不知将来如何,不该压已重注。”
    老太爷不置可否,只是出神的看着熏香缭绕,缓缓言道:“此言差矣,布政司那边乔家已花费许多心思耗费许多银两,可每每都是热脸蛋碰凉屁股,幽州军政燕敕王一言定之,上下官员铁板一块,十分不好走。也怪老夫当初只看好秦王反叛北蛮南下,对幽州并未上心,现在失了先机,是老夫眼界短了。断肢再续必更以猛药催之,不能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至于这位世子将来如何,又与我何干?只不过是一节踏板而已,我乔家现在缺的不是幽州那点生意,现今天下乱势渐起,京城那位子坐不坐得住都不好说,我乔家重注三方,也不差这位私生子。况且既然陆远立了他,定会有他的道理,天下乱世即为我之盛世,时不我待。”
    男子闻言喏喏称是,二十多年的乔府幕僚生涯,让他见多了乔老太爷的高瞻远瞩兵行险着,也深知这位王朝晋商持鼎之人以蛇吞象的气魄抱负。早年汾州乔家在太原府还是一个规模甚小的行脚商号,虽衣食可谓无忧却前景暗淡,直到乔用迁三十岁以庶子身份执掌乔家,先是孤注一掷倾尽家产囤积檀木挖得第一桶金,再孤身远赴辽东垄断当地药材生意五年之久,后又经王朝扶持民间商户开办银号、永辉早年彭樾之乱秦地米价大涨、青州会通运河开凿等等千载良机,广散善缘,结交政界权贵。乔老太爷步步唯辛,行崖之上四十多年,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终于把乔家带到王朝巨富豪商中最拔尖的那个位置。
    现如今这位八十多岁的乔府老祖宗虽已将许多乔家明面上的生意交派给家族后人掌管,但依旧把持着乔家利润最大影响最深牵连最广的那一笔门路,岁月的沉寂除去带给老人更敏锐的洞察力和更凌厉的手腕还将年轻时的锐意进取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上好的檀香轻雾在老人指尖盘绕,仿佛正握于手中的权柄利刃,老太爷继续道:“唯儿可知此事?”
    男子闻言竟有些心虚,道:“还不知,在下一得消息便来禀告老太爷了。”
    乔老太爷闻言皱起眉毛,厉声道:“误事!你即可边去凤仪楼那边,若陆容已到,则见机行事,至于那胡德绍,可保则保,若不能弃之无妨!”
    男子口中应答,就要转身出门,却听身后老太爷又道:“告诉唯儿,燕敕王妃总比霍家儿媳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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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容推开凤仪楼大门的同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伸手擤了擤鼻涕,陆容拍了拍张世如肩膀,将手上那点残渣仔细的抹了个干净。
    酒楼掌柜正忙得不可开交,闻得推门声抬头来看,识得是汾州城权势通天的张世如,赶忙转出柜台来,躬身问好:“哎哟,张大人啊,您老可安好?”
    张世如哪里敢擅自答话,喏喏不言,陆容挺步上前,淡淡笑道:“好。”
    掌柜不露痕迹的抬眼看了看陆容,发觉眼生的很,但多年做生意的经验早已让他学会看人下菜碟,赶紧侧身迎过陆容道:“这位公子,张大人,咱们上二楼雅席?”
    陆容四处看了看,笑眯眯道:“三楼呢?”
    “哎哟,公子真不好意思,三楼客满了。”掌柜的侧眼去看张世如,想看看这位同知大人的眼色,衡量一下是哪个层面的神仙,却见酒楼门口又进来几个人,正是几个玄皂军兵士押解着那彪形大汉。
    那大汉早已因为失血过多略显颓废,一身黑色劲装染上血迹倒也看不太出来,只是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在这饭香四溢的酒楼里更显突兀清晰。身后更有一位身材硕壮、彪悍绝伦的猛士一把拽住大汉头发,使劲一扯,口中怒斥道:“站直了!”
    “耿龙?张大人,这是要?”掌柜的困难的吞了口吐沫,声音更加谦卑。
    “你认识他?”陆容回首问道。
    掌柜的直点头,耿龙便是和陆容生死搏杀的彪形大汉,这人在汾州黑道白道上都有名号,凤仪楼掌柜的怎能不认得。
    张世如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点表情也不给掌柜的透露,这一路上,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均被陆容一句“到了再说”所打断。
    “那你说他该不该死?”陆容笑了。
    掌柜的哪里敢随便说话,只有口里不住的重复“公子说笑了”。
    陆容不再兜圈子,笑问道:“知州胡大人可是在三楼?”
    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口中道:“在在,公子容小的通传一声?”
    陆容并未答话,略带玩味的笑意,回头看了看张世如,眼中意思在明显不过。
    张世如凝住眉毛,冲掌柜一努嘴,低喝道:“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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