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北歌》第73章小姐和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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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剑刺木,讲究的是臂膀手腕上的爆发之力。
    而雕刻狗骨头则是巧劲。
    两事单独去做都显困难,更何况先重再轻。
    当陆容按陈梯吩咐直刺了一百招后,不等休息立即给虎子做玩具时,微微颤抖的手腕和用力不准导致满手割伤的刺痛感,让他深刻的明白了邋遢老头的用意。
    他毕竟不是巧手雕匠,费了半天劲做出来的玩意实在不比烧火棍强上多少。
    于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傻傻的举动。
    倒不是他不想再进一步,而是举一反三找到了更好更文雅的办法代替。
    乔家富贵,此次前往燕京的随行八大车货物中,除去两车古玩奇珍和金银财宝是要给幽州上下官员打通关节所用的之外,剩下的便是一些布匹药材木料铁器等货物,这其中更有一块上好的南海黄花梨整木,木质坚实,纹理清晰,木疖呈飘丝状,用来雕刻棋子最适合不过了。
    陆容本还假惺惺的说要用三千两银子去买,乔唯是何等的大气,大手一挥,便有木工匠人含着眼泪心疼万分的锯了一大截下来。
    要知整木的南海黄花梨可不是寻常富贵豪门花钱就能买到的,此木产于南海仙岛上吊罗山尖,生长极慢,砍伐不易,当今天下间也就是皇宫内院中的那架独板黄花梨罗汉床大小勉强能胜过眼前这块而已。若有能工巧匠以此做成家具或寿材,不说三千银子,三万两也不在话下。
    可就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神木,从乔家一路艰辛的从南方沿海之地购得,又千里迢迢的运往燕京,此刻却连太原府都还没出去,便被败家子陆容分割成了若干手掌大小的棋子料。
    陆容也不管木匠唉声叹气,厚着脸皮借来刻刀,钻进马车便忙乎起来。
    下刀之前陆容先练了一贴字,写的是前朝书法大家钟繇的《力命表》,据言当代奇人王逸之除去著书《立锥言》品评天下武学之外,一手被誉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草书便是得授于钟繇,世间文人学者因二人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将其并称“钟王”。
    不过比起不逾矩的楷体,陆容其实更钟情草书的纵情肆意,只是当初王玄策说字随心走,小小年纪怕失规矩,不许陆容沾碰,也是憾事一件。
    把手里的字揉成一团,陆容也略微满意自己的字并未因许久不练而退步,他准备先刻一套象棋棋子练手,全因象棋子比围棋大出不少,即便错刀了也方便雕琢。
    这块上好的木料虽未花陆容一个大子,但毕竟价值不菲,下刀前他已想好,待手法纯熟之后刻两套围棋子出来,一套送给自己的老师王玄策,另外一套……
    陆容最近不知为何,自从踏上归程后每每与乔唯相谈,陆容总能想起那位被白鲸帮剑派首席谢剑明劫去一套白玉棋子的温柔姑娘。
    只是不知今生还能否再有相见。
    陈梯看陆容改进自己所授之法,并没多说,只是每日冷眼旁观陆容不停的毁去一柄又一柄的剑,糟蹋一块又一块的木料,终于在陆容可以入木一寸兴奋异常的时候大发善心的点评了一句:“还差的远了。”
    陆容翻了白眼,一路上行来被陈梯讥讽刺激而变得异常坚韧的心神丝毫不为所动,凑了过去,嘿嘿笑道:“老头,要不我找乔唯借几名高手对招,你在旁看着给点意见?”
    “我大概闲出屁了。”邋遢老头丝毫不留情面。
    乔唯闻言也是淡淡一笑,吃过晚饭的她闲来无事,正远远的站在自己房中透过窗子看客栈院中陆容发神经似的跟一株苍天大树较劲。
    这便是与天下巨商一路同行最显著的好处之一了,无论晚上歇在那座城市,总有当地的乔家商铺的伙计提前便包下城中最好的客栈供众人休息。
    翠娟侍立在乔唯身侧,踮着脚尖附到乔唯耳边轻声笑道:“这世子殿下看着斯斯文文的,竟也不是个绣花枕头。”
    乔唯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平然如常,淡淡道:“故示于人。”
    “昨个又用废了两柄剑,李管家说再这样下去,护卫们恐怕就得空着手了。”翠娟学着年过半百的李管家言语之气,惟妙惟肖。
    “那又何妨,有一队玄皂军骑兵在前,谁还敢打主意不成。”乔唯轻笑道。
    “我看他好像和那白衣将军关系有点异样,这几日都和车队一起行走,俩人也很少说话,都是些客气言语。”
    “你到眼尖,他们二人恐怕不仅是关系异样那么简单了。”乔唯捋了捋一头青丝,看着陆容讨好般的蹲在陈梯面前轻声的问着什么。
    主仆二人就看着陈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极不耐烦,虎子一头钻进陆容怀中,把尊贵的世子殿下拱了跟头,大笑当场。
    翠娟也忍俊不禁:“他到也没什么架子,一点也不像皇族贵胄,小姐你可知道他刚来乔府那晚,那两个伺候他的婢女,他其实都一碰未碰。二老爷还因为此事大发雷霆,说她们没伺候好世子殿下。”
    乔唯心有所动,淡淡答道:“是么。”
    二老爷便是指乔唯的叔叔,乔家明面上的掌事人乔奇胜,满府中也就只有翠娟在乔唯面前才如此称呼,其余下人都省略了“二”字只唤做老爷。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那位跌落谷底的乔家嫡长孙早已与死了并无区别。
    “小姐你说,这位世子殿下到是与那些个仰仗父辈功德的纨绔子弟大有不同哈?”翠娟眨巴着眼睛,看向脸色淡淡的乔唯。
    “那又怎样。”乔唯脸色淡淡,轻不可闻。
    夜空中弯弯明月探出云后,皎洁月光洒下院中,拉长了两人一狗长长的影子。
    翠娟似乎没听清刚才乔唯所说,又凑近了一些轻声道:“小姐,再过两天就到燕京了,到时他深居王府大院,咱们平民百姓的怎好与他常见。”
    “不见也好,省的乔家破费。”乔唯淡淡道。
    “可是老祖宗那边……”翠娟又话说一半止住不言。
    身为乔唯的贴身丫头,翠娟怎会不知自己主子心中的万分矛盾。
    “尽人事听天命吧。”乔唯略有分神,沉默半晌,自嘲一笑,淡淡言毕转身不再去看,径自坐在桌旁,轻轻的饮了口茶。
    翠娟跟着过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见紫竹洗漱未回,并不在房中,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小姐,翠娟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若是如此,那就不要说了。”乔唯轻轻放下茶杯,低头整理淡色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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