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北歌》第75章滑稽的困龙出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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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梯气鼓鼓的转身就走,只留陆容在院中和虎子大眼瞪小眼,时候还早,陆容毫无困意,迈步来到吴背房间,一屁股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吴背正歪在塌上看书,见陆容一脸悻悻,笑道:“又挨训了?”
    陆容无奈点头,又给随他而来的虎子倒了一些水喝。
    吴背放下书卷,盘腿坐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说道:“练剑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你后面还有多少事要做,干嘛非得抱着武道这一块不放手。”
    “怎么,你也不看好我学剑?”陆容故作怒状。
    “不是不看好,只是不值得废这么大精神,以后你是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又不用你亲临战阵,燕敕军中多少名臣良将任你驱驰。”吴背微微一笑。
    陆容又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朝吴背示意了一下,吴背摇摇头。陆容自己喝了,抹了抹嘴,长出了一口气,自嘲道:“那你可说错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得练出点名堂来。”
    “怎么说?”吴背问道。
    “怎么说?这还不简单,燕敕军最重军功,就是陆远的几个亲儿子都要上阵杀敌。我一个后来者,一无名望,二无心腹,都护府的那帮老将军们能完全放手让我左右军事?还不是得一点一点打出来?”陆容伸了伸筋骨,缓缓言道。
    燕敕军大小将领百余位看似人数不少,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除去驻守境内的那些杂号将军校尉们之外,边军实权将领每年都会有许多新面孔冒出来,相对的就是有旧人或战死或年老,幽蛮俩地不只有每年秋猎激战惨烈,除去寒冷的冬天两相各自罢兵修养,春夏秋三季漫长的七八个月幽州边关之上从来都少不了烽火连天。
    “也对,毕竟还有一位陆姓义子珠玉在前。”吴背淡淡道。
    话说到这里,二人顿时有些沉默,陆容是因为和陆渐暗地里的复杂关系,而吴背却有自己的思绪。
    “老吴,回燕京之后,你要干什么?”陆容首先打破沉默,众人现在已入保定府界内,离燕京只有三两日的路程了,陆容每每想到此事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感,归根结底还是对那位给了他位极人臣地位的老人有股莫名的矛盾,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应该会回到逐鹿山先生那随侍左右。”吴背有些恍惚。
    “不跟我去天京了吗?”陆容问道。
    “不去了,燕敕王应该早就准备好了随行之人,再说政治方面我不擅长,帮不了你什么。”
    “要不我和陆远说说,让你进都护府?”陆容深知吴背心中抱负,试探的问道。
    “燕敕王能听你的?你都没我见燕敕王的次数多。况且你刚才也说了,无名无望的,我去都护府给老将军们端茶送水么。”吴背笑了。
    “可惜现在已经到保定了,要不然咱们此行从大同府穿过,一百玄皂军再加上陈梯和你,不怕不杀出个威名远扬来。”陆容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还记挂着当初在大同逃难时的几件小事,那位酒馆伙计小林子此刻是否还怀揣着一个当兵梦?
    “想的挺好,陆渐将军能听你安排?”吴背回复了以往的神态,挪了挪身子,笑道。
    “那还不简单,让陈老头给打晕了。”
    “陈梯就能听你安排了?”
    “不是老吴,你现在怎么有点和那老头一样的刻薄了呢?”
    ——————
    话虽玩笑,可没想到第二日竟然真给了陆容独自掌兵的机会。
    虽然只有区区百名玄皂军。
    一大早,众人刚准备动身上路便有一名玄皂军骑士快马来禀,说都护府昨夜急报,幽州北线兀良哈部首领班胡病逝,都护府恐有异动,急调陆渐驻守宣府龙门卫,事出紧急,将军不及面辞,已连夜奔赴宣府,玄皂军中只带副将张戈一人,留袁拱继续护卫陆容返燕京。
    消息说完,陆容吴背二人面面相觑。
    又是兀良哈部。
    这个位于幽州北侧辽东之地的草原部族,这些年来始终如墙头草一般在仲蛮双方间来回摇摆,作为早期草原领袖天可汗的后裔,兀良哈部人数虽不多但个个骁勇善战全民皆兵。大仲建国初期太祖与其誓盟白马川约定永世为好,并将自己女儿和安公主下嫁结亲。可双方的蜜月期维持不足十年,背信弃义的兀良哈部便判仲归蛮,更可恨的是将已产下两子的和安公主送至北蛮王庭为进献之礼。
    当时此事闹得天下皆愤,群情激昂,当朝太祖皇帝勃然大怒调兵遣将,四万精锐骑兵集结青州北渡渤海,配合燕敕军的正面牵制,兵分两路直袭兀良哈部族王帐所在,奈何兀良哈毕竟是游牧部落居无定所,战事持续半年后不得不以两相俱败而结束,大仲朝倾全国精锐的四万骑兵十不存一,燕敕军亦在于北蛮援军对碰中死伤无数,这样惨烈的战事所换来的只不过是兀良哈部后五年的一蹶不振而已。
    然后便是春风吹又生。
    此役可以算作是大仲朝开国以来对外征讨第一场不胜之败,自此过后,大仲朝几次对兀良哈部用兵,皆无太大收获,不得已朝堂上转而对兀良哈部多用怀柔之策,不再轻启兵戈。贸易往来,扶持势力,数十年来倒也有些成效,起码让兀良哈始终在北蛮大仲之间摇摆不定。
    这次班胡病死,本该是由其长子颜回继位,颜回这人大仲朝早些时候便曾多次遣人出关暗中示好,奈何却始终并无太大的进展,兵部和幽州都护府的参谋幕僚自去年班胡病重之时便开始做后手准备,原本计划是要等开春之时才调陆渐至宣府驻守,谁知变化突至,倒成全了陆容剩余路途的自由自在。
    待通报之人下去,陆容咂摸咂摸嘴,有种滑稽的困龙出海之感,倒不是一路上陆渐有困住他,只不过是身边有那位王位的直接竞争者在侧,陆容始终有些不舒服事事都要端着。
    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考虑起以后若能顺利继承王位后,该要如何处置这位义兄了。
    只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此刻更多在意的是兀良哈之事。
    既然要去坐那个位子,陆容就必须让自己眼光更阔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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