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两千年》第84章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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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查出隐藏在幕后的异人,并成功除去,可是范蠡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
    因为刚才飞来的那声音飘飘渺渺的,直入内心深处,说话的人明显远在天边,然而声音犹在耳旁,其道行不下于老师。
    可怕!两个字完全可以形容范蠡此时此刻的心境。
    这个神秘人又是谁?
    范蠡不是王诩,他并不知道有九婴这样一个隐藏的恐怖对手存在。
    一瞬间,一股凌厉的寒意顺着脊梁沟冒上来,他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也陷入了迷惑和恐惧中……
    ……
    据《吴越春秋》记载,庆忌从吴国逃走后隐藏在吴国的艾邑大造战舟,可是这一点说不通,在吴国的地盘上那么久,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阖闾察觉。
    另有史料认为他是逃到了卫国艾城,也说不通,艾城到吴国隔着一个宋国,且不通水路,不可能建造战舟攻吴。
    这是历史没有交待明白的一个疑点。
    实际上庆忌是先去了艾城,后又辗转来到了艾邑。
    一日后,艾邑。
    艾邑地面不大,一面背临连绵的群山,一面濒临浩浩荡荡的长江,周围丛林密布,只在一块面积不大的平地上建起了一座简陋的小城。
    城池二十里之外有一片山坳,数里之外就是滚滚长江。
    此刻,庆忌手按宝剑,面沉似水。
    要离毕恭毕敬地肃立在他面前,身后是范蠡和文种,再之后是几名战战兢兢的军士。
    昨夜,众人合力杀了鞠余和椒丘祈,简单地救治了伤员,休息了一晚后,经过艰苦行军,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事先约好的会合地。
    会合后,要离将杀了鞠余一事说了,大战即将来临一下子损失了两名心腹,吴国公子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你是说,鞠余和椒丘祈设计杀你?”
    “千真万确!”要离道。
    一名军士跨步上前,拍着胸脯道:“要将军说的事,我等亲眼所见,可以做证。”
    庆忌轻轻点头。
    他忽然双目一眯,凛然道:“可是,你身处火海,又是如何做到安然无恙的?”
    的确,一个凡人从火海中毫发无损,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三人预料到庆忌会有如此一问,已经提前设计好了说辞,要离神色自若地解释道:“臣前几日新收了两个异人,提前为臣施下了秘术,臣方才幸免于难。”
    在那个年代,人们认为异人们神通广大,并且庆忌曾有亲身经历,去年那个神秘的老妇以及她进献的那件令人惊异的狻猊宝甲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要离得到异人施法后不惧水火,也是可能做到的。
    “异人何在?”庆忌问道。
    “范蠡、文种。”要离转身叫道。
    范蠡和文种会意,移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公子!”
    “二位先生师出何人?”
    “家师鬼谷先生。”
    “鬼谷子?”庆忌一听不由得肃然起敬,“如此倒也不出意外,你二人暂且留在军中,日后我必有重用。”
    二人相视一眼,退回了要离身后。
    不过,两人搬出了鬼谷子的名号,庆忌深信不疑,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却又道:“可是我始终想不通,自从本公子流亡异国,他二人便追随我的左右,忠心不二,怎么可能起意杀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离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二人实已有意叛敌,至于设计欲杀为臣,目的也是向阖闾邀功……”
    “叛敌,怎么可能?休要胡言!”庆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鞠余和椒丘祈妒忌要离的才能,实际上他心知肚明,要说二人杀人的起因是因为这个,他相信,但因叛敌杀人,打死他也不信。
    要离肃然道:“我有鞠余的通敌书,铁证如山!”
    “拿来我看!”庆忌道。
    要离一招手,一名军士呈上来一物,一幅做工精致的帛绢。
    庆忌疑惑地瞧了要离一眼,伸手接过,颤抖着手轻轻打开。
    果然帛绢上面写着一些字,大意是当初做了错误选择跟随了庆忌,助纣为虐,深以为悔。目前庆忌军正在艾邑集结,造战船,练士兵,打算反攻吴国。大王若出兵讨伐,鞠余愿为内应,一举歼灭庆忌军。还有吴国的通缉要犯要离也在这里,会择机杀了他云云……
    落款是,罪臣鞠余顿首。
    鞠余的字体化成灰庆忌也认识,吴国公子仔仔细细地辨认着,最终断定是鞠余写的。
    事实胜于雄辩,庆忌沉默了。
    实际上,这些字是文种要了鞠余写的招募告示,揣摩后摹仿的笔迹。这方面文种天赋异禀,伪造的通敌信成功地骗过了庆忌。
    “幸而被我劫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要离又道。
    “原来这厮存有贰心,怪我眼拙没有察觉。要将军,你替我除去了二人,可谓大功一件。”庆忌神色黯然,“听说范异人因此还受了点伤,你们暂且休息几日……”
    要离等人遵命而去。
    庆忌孤身一人呆立在原地,冷冷的晚风吹拂着他的战袍。
    目光所及,一轮迟暮的夕阳缓缓而下。晚霞如血,火烧云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他冷峻的脸庞。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求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他轻轻吟诵着那首《棠棣》。
    念完,他手按剑柄注视着远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良久,直到余晖尽去,他才仰天长叹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
    匆匆数日,已是深秋。
    漫山遍野的古树染上了红与黄,落叶纷飞,空气中也多了几分凉意。
    鞠余的死在军中荡起了一阵波澜,过了不久便风平浪静。人死不能复生,既已发生便难以挽回,久之庆忌似乎将这些事忘在了脑后。
    而且,他的全部精力也不是这上面。
    这段时间,他下令军士们砍伐树木,用大车运送到江边,开始大造战船,准备进攻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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