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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奕?再接再厉继续连任体届内阁总理,并不是虚情假意,肃顺是实打实的真心实意的希望奕?能够再任一届,哪怕他没有机会就任一届内阁总理,他也心甘情愿。
实在是对于下一届的内阁总理,他心里有些发憷,西北平叛他倒是并不担心,易知足敢于可着劲的将西北的局面往大了做,必然有着十足的把握,朝廷根本无须担心。
他担心的是大规模的清洗,朱山海叛乱,京师不知道有多少满蒙勋贵会遭到牵连,此番与易知足联手唱戏,南北对峙,主动跳出来的宗室子弟,满蒙勋贵,王公大臣也着实不少,还有为数不少的汉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这侩子手的恶名肯定是要内阁总理来背的,另外,他还担心一点,易知足极有可能借助战时管制制度进行变相的变革。
元奇颁布的一系列战时管制制度,他一开始就察觉不对劲,原本就是联手唱戏而已,有必要鼓捣出那么多战时管制制度?而且这些战时管制制度制定的颇为详尽,也不可能是临时鼓捣出来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些个战时管制制度压根就不是为了造势,而是一种试探或者是说尝试,他敢肯定这些个战时管制不仅会延续到平叛西北之后,而且很多制度都会继续延续下去,简单的说,就是一场变相的变革。
变革,他倒是不怕,穷则变,变则通,大清这四十年来的飞速发展就是建立在不断变革的基础之上的,问题是,依照战时管制制度为蓝本的变革,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敢肯定,一旦他的猜测变成事实,身为内阁总理的他必然会成为千夫所指,众矢之的,当傀儡也就罢了,当一个具有莫大风险甚至会身败名裂的傀儡,那真就不值当了,若是有机会避让,他自然是毫不犹豫。
当然,奕?不上当,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急流勇退,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朝廷和元奇都不会允许他这个时候抽身。
奕?根本就没想那么远,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西北这盘大局上面,任期将至,他也没有连任的念头,见的对方沉默不语,他缓声道:“换届之期已然不远,你最近多往资政院走动走动,与巩宁的交涉也要抓紧一些。”
听的这话,肃顺心里一动,“内阁换届,没有皇上的圣旨,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奕?听的一笑,“纵然不能迎回皇太后皇上,但让皇上从巩宁发道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这里,他揶揄道:“事到临头,你该不会是想打退堂鼓罢?”
“不过是些许忐忑心怯而已。”肃顺尴尬的笑道:“让六爷见笑了。”
不过是一傀儡,有甚忐忑心怯的,奕?也没多想,叮嘱道:“与巩宁的交涉抓紧些。”
西北,巩宁城。
短短不过几个月时间,原本西北最为繁华的巩宁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城外四周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一座座军营,登高远望,制式牛皮军用帐篷连绵不绝,蔚为壮观。
随着大清征西大军通过铁路源源不断的向武威、张掖、嘉峪关、哈密一线集结,抽调到巩宁的西北军也越来越多,当然,更多的还是紧急征召回伍的退役官兵,原本的征召三年内退役官兵已经扩招到五年,仅是巩宁集结的兵力就已超过十万。
不过,随着大清局势不断恶化,随着南北对峙局面的形成,随着元奇将矛头转向朝廷,随着征西大军逐步回撤,巩宁城的紧张气氛一日日淡了下来,最为直接的表现就是,巩宁城内骤然增加了众多神态轻松悠闲的休假军人。
西北军的军饷历来就高,甭说军官,就是士兵一个月也是四元起底,军饷高是一回事,官兵们平素里日夜操练,出一次军营极不容易,兜里有钱也没地方花,好不容易轮休进城,一个个都可着劲的消费。
原本关门歇业的众多商铺纷纷开门招揽生意,因战乱而冷清的巩宁城也因此恢复了几分昔日的繁华景象。
地处衙前街的“福喜楼”是巩宁有名的大酒楼,即便是在巩宁全城戒严无比萧条的时候也没关门歇业,随着城内的紧张气氛逐步缓和,生意自然是一天比一天火爆,到了饭点经常是一座难求。
上午十一点,尚且不到午饭饭点,一楼的大堂里就已经有了四五桌客人,两个四十出头留着辫子身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缓步踱了进来,一贯擅长察言观色靠眼力吃饭的伙计只是瞥了一眼,就判断出两人非富即贵,当即躬身上前哈腰道:“二位贵客楼上请——。”
伙计的眼力确实毒,领先半步蓄着长须的中年人确非一般人,而是朝廷遣往西北的秘密使臣奕劻,全名爱新觉罗·奕劻,郡王衔,落后其半步的是幕僚董四维。
奕劻扫了大堂里的情形一眼,一指临街靠窗的一溜小桌,“就在大堂。”
伙计有些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低声解释道:“大堂多是些军爷,都是大嗓门,怕是有些吵闹。”
“无妨。”奕劻说着径直迈步,伙计连忙躬身上前引领。
落座点菜之后,奕劻才打量了就近的一桌客人,五个人都是军官从军衔看都是尉官一级,年纪多在三十出头,已是喝的酒酣耳热,一个个都敞开了军装,大着嗓门说话,“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走一个,咱们都特娘的是活一天赚一天。”
奕劻并不知晓元奇与朝廷联手的内幕,不过却清楚西北避免不了一场大战,西北军上下想来对此也都是心知肚明。
他特意选在大厅里用餐实则是想通过这些军官了解一下西北军的情况,他此番秘密前来巩宁就两个任务,一是迎接皇太后皇上回京,一是商谈与西北结盟事宜。
原本他还颇为乐观,不论是西北还是朝廷都难以独自抗衡元奇这个庞然大物,双方联手抗衡元奇应该是一拍即合。
令他郁闷的是,抵达巩宁这些日子,朱山海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前前后后谈了三次,对方都是百般推诿拖延,也不允许他觐见皇太后皇上。
在巩宁这些日子,他倒也没闲着,至少是清楚了解到,朱山海确实是矫诏自立,而且与皇太后的关系很是恶劣,皇太后曾在夜间乘风撒传单揭露朱山海矫诏之事,就连传单他都收集了几份。
另外,俄国人曾极力邀请皇太后皇上访问彼得堡一事,他也有所耳闻,也仅仅只是耳闻而已。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朱山海没敢禁足,他每日都乐的出门闲逛打探各方面情况,他相信,西北与朝廷联手只是迟早的事。
“远征南美的海军舰队从智利撤往马普托了,你们听说没有?”
奕劻精神一振,这事连他都还没听说,当即就留神细听,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几个尉官里肯定跟参谋部有关系。
“海军跟咱们有半毛钱干系?”
“不懂别瞎说,这消息是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咱师参谋部传出来的。”
“好家伙,还憋着干货呢。”
“南美也好,南非也罢,都跟咱们离着天远地远,又不是波斯湾,跟咱们什么干系?”
“这干系可大了去了,这么说吧,这消息要是真的,咱们这场仗至少会往后拖延一两年时间,你说这干系大不大?”
“现在不是也有消息,说要延后一两年?”
“之前只能算是猜测,这消息是真的,就是铁板钉钉。”
载钊率领东海舰队前往南美,参与秘鲁和玻利瓦尔和智利的战争,直接打到智利都城圣地亚哥城下,这个情况奕劻是知道的,如果撤军的消息是真的,对他来说或许是个大喜讯。
元奇海军舰队从智利撤往马普托,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德兰士瓦金矿!
对智利的战事打到一半中途撤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元奇已下定决心发动内战!
这个消息对于一直抱观望态度的朱山海来说可以说是一剂定心丸!
回到下榻的按察使司署衙偏院,奕劻便吩咐董四维,“吩咐下去,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董四维听的一笑,“东翁这是要反客为主?”
“上赶着不是买卖。”奕劻哂笑道:“我还不信了,朱山海就不想与朝廷联手抗衡元奇。”
“东翁三思。”董四违连忙道:“目前的局势是对西北有利,朱山海拖的起,咱们拖不起。”
“无妨。”奕劻不以为意的道:“抻一抻不妨事,大不了事不可为再低头。”
董四维犹豫了下才道:“换届选举之期已然不远,当务之急是尽快迎回皇太后皇上。”
“再急也不急在这几日。”奕劻说着一甩手直接进了书房。
董四维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出门吩咐下去,下午三点,朱山海就着人送来请柬,邀约奕劻赴晚宴,董四维以奕劻水土不服,身子不适予以婉拒。
布政使司衙署,书房。
“虽说清廷与元奇如今已完全撕破脸面,双方各自厉兵秣马,但毕竟尚未开战,还存在着一定的变数。”刘长兴语气不紧不慢的道:“以臣愚见,当及早礼送慈安皇太后返京,以坚定清廷与元奇开战之心。”
“真要礼送慈安回京,怕是反而坏事。”朱山海慢条斯理的道:“慈安素以忍让闻名,元奇这些年之所以能逐步架空朝廷,大清之所以得以顺利实行宪政,皆是因为慈安步步退让,这节骨眼上让慈安回京,极有可能横生波折。”
刘长兴犹豫道:“但清廷密使却是以礼送慈安皇太后和光绪皇帝回京作为双方结盟的先决条件。”
“本王一直琢磨不透的也正是这点。”朱山海皱了皱眉头,“以恭王之精明,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恭王虽说大权在握,毕竟只是内阁总理大臣,事关大清生死存亡之战,其影响力号召力远及不上慈安皇太后和光绪皇帝。”刘长兴斟酌着道:“再则,恭王是立宪派,与保皇派素有分歧,难以同心同德。”
这番说辞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朱山海却是打心底里不愿放慈安娘俩回京,一旦慈安脱离掌控,为了避免背负骂名,必然会昭告天下,说其矫诏自立,这对于他日后一统西北极为不利。
默然半晌,他才开口道:“礼送慈安回京可以,但清廷必须承认西北自立。”
刘长兴体听就明白过来,当即道:“这一条可以作为我国与清廷结盟的先决条件。”
从房间出来,刘长兴不由的长松了口气,连通俄国的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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