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族誓约》第十二章世讨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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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由昏黄转向白泽，圆桌上‘自行车车轮’旋转沉落，藏在圆桌下方的机器渐渐上升，这是一台老式幻光灯，也是投影仪，常见于上世纪的电影院。
    谢毕尔是个古藏爱好者，尤其对上世纪的一些发明最感兴趣，这台投影仪的外型还是仿造于1640年，一个名叫齐瑟的耶稣教士发明的幻光灯，那是世界上第一台投影仪。
    只是仿的外表，而它内部结构是要更复杂的，经过改装之后，投影效果也不是单面投影，而是全方位3D全息投影，无论你从那个方向看，朝向你的画面只会是正面。
    除了加瑞尔，其他人都坐了下来，加瑞尔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他的站姿并不端正，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顽痞的社会赖子，场下的人目光都在投影仪上，而他的目光却在男人身上。
    唯有男人对他说的是‘你好’，也唯有男人得到了他的回应。
    说不出来的感觉，加瑞尔觉得这个戴着肯德基头套的男人很神秘，神秘到他和男人对视根本就看不通男人眼睛背后是什么，不知道是看不通，还是那背后就是一片空白，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他更想不到男人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这就是矛盾所在，第一次，加瑞尔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又不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
    加瑞尔看着男人，男人目光平淡地看着那台投影仪，平淡到介于正常和不正常之间。
    谢毕尔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食指与食指点击着，他一直保持着微笑，是一种势在必得。
    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18岁被定为少主，26岁成为宗主，亚当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少主和宗主，在投票竞选那日，他也是这样的表情，不只是竞选，在所有的竞争中，他都是这样，永远的势在必得，永远的自信，百分百自信。
    当其他竞选人看向他的时候，他都是翘着腿点头回应，然而得到的只有别人的不屑，所以他才能竞选成功，当然，哪怕他不回应对方的目光，他仍然会竞选成功。
    事实也证明谢毕尔成功是对的，无论在神迹还是科研上，亚当氏族一直领先于离人世界前端，第二名与其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
    同时，身为谢毕尔儿子的加瑞尔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19岁被认定为少主，虽然比他晚了一年，但家族投票比当年他的还要多上两票，当年，他也只差这两票就是全票竞选，所以，在被认可这一方面，加瑞尔比他还要优秀。
    就是外表上有些让人失望。
    原本他不是这样的，是从被认定为少主的那天后，加瑞尔才成了这幅状态，出于一些无法违背的原因，哪怕是身为少主也无法更改的禁锢。
    氏族上下都知道这个原因，只是没人敢开口，包括他的母亲。
    “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吧？”谢毕尔绕了个弯问，他的目光从男人开始扫过所有人。
    除了男人，其他人都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五帝二王之一山海帝——殇窿之丘死亡。”谢毕尔说出答案。
    本是很惊骇重大的答案，谢毕尔的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些调侃，就像殇窿之丘在他眼里根本占据不到任何地位一样。
    谢毕尔的话音落下，投影突然于中央展开，所有人纷纷抬头，瞳孔收缩到了一个程度，男人也有些惊讶。
    投影上，金光笼罩下的楚子阳挥舞双刀，光辉四射，气息旋转如花，而在这浓厚的金光里，楚子阳所面对的敌人却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身姿轻盈，丝毫没有感觉到来自楚子阳的压力。
    画面最后停顿在楚子阳被抛出的那一瞬。
    男人没想到谢毕尔会弄来这段视频，他早已命令王英彦将这些残缺录像拷贝一份放入绝密档案，并且销毁其他录像，可谢毕尔还是弄到了录像，依据投影的角度，男人没见过这节录像，可能是他们疏忽遗漏了才被谢毕尔抓住了漏洞。
    所有人久久不能出声，呼吸跟着画面一起定格，安德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段录像，他咽了口气，这该是何等的力量，这句话是说给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的，热里的目光还在那一瞬上，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隐瞒什么，唯有加瑞尔还是原来的神情，他的目光一直在男人身上，没有看到录像，这会再看过去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瞬。
    “经过两个月处理的视频片段，上面的战斗远比现在看到的还要激烈，因为这原本只是几秒的录像，经过处理后被拉扯成了近一分钟，就是为了让大家清晰看到这个片段。”谢毕尔看着投影说。
    看似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男人知道，谢毕尔主要还是针对他。
    “很惊人的力量，简直就是离人世界的顶端！”对面俄罗斯人突然激动出声。
    “确实惊人。”谢毕尔点头同意，“不过，说是顶端还为时过早。”
    谢毕尔看着男人说下后面一句话。
    “开门见山吧，宗主想知道什么？”男人单挑眉说，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谢毕尔真的要用这段录像来要挟他，他也没法隐瞒过去，总不能像个小孩一样耍赖吧。
    不过，如果谢毕尔真的是想要知道他们成功弑神的力量，男人已经决定让楚子阳背这个锅，可接下来谢毕尔的话却让男人陷入了麻烦，他低估了谢毕尔，好说也是最强的亚当氏族宗主。
    “顶端的不是这些金光，而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录像，如大家所看到这些，相信大家都能明白这金光根本就伤不到殇窿之丘。”谢毕尔看着男人加重了语气说出后面那句话。
    满满的敌意，明显又不能说什么的反击。
    “金光所攻击的敌人就是殇窿之丘，可以说这金光压根就没有给殇窿之丘造成压力，然而我们的到的消息却是殇窿之丘死亡。”谢毕尔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看着其他人的，而一旦到了重点他就会转向男人，“据我所了解，这个浑身散发金光的离人就是会所引以为豪的最强后生，楚子阳吧？当年力量决斗以1抵200的少年。”
    男人沉默。
    “这样的力量，殇窿之丘丝毫没有受到伤害，我想知道究竟会是什么力量能够成功弑神呢？弑神啊，可不是将神打回地狱。”谢毕尔看着男人说，脸上的笑由微笑缓缓向后扬起嘴角。
    “如果宗主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判定殇窿之丘死亡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答案。”男人说，转而深呼吸平缓了一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男人身上，面对谢毕尔的层层针对和逼迫，火药已经点燃了，加瑞尔看着男人，他想知道男人会如何反击。
    “我们都知道契约领域释放是一个渐缓的过程，它不是突然凭空展露出完整状态，而是蔓延，只是根据力量强弱，蔓延速度也会不同，力量越强，契约展开所需时间就会越短，这在战斗中很重要，因为释放慢了就会被对方压制
    同样，契约领域释放是个渐缓过程，消失也是一样，消失又自主解除契约和被迫解除两种，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渐缓，死亡不是瞬间死亡，它也是一个渐缓直至消失的过程，只不过时间极其短，在这极其短的时间里，包括意识消失，灵魂消失，彻底死亡，契约领域才会跟着渐缓消失。
    但是，我们会所检测到的属于殇窿之丘的契约领域是突然消失的，没有丝毫的时间间隔，可以说殇窿之丘根本就是还没享受这极短的时间就死了，无论是意识还是灵魂，或者说精神力量，都是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所以我们才判断殇窿之丘死亡，彻底死亡。”男人盯着谢毕尔说，他就是要说给谢毕尔听，今天这场会议最大的争端就是他两之间的争端。
    “虽然说神的真正力量来源很大一部分是精神，肉身只是个躯壳，神的每一次沉睡，沉睡的都是精神，但如果仅靠这一点来断定殇窿之丘彻底死亡的话，未免多少有些勉强。”另一个俄罗斯人插上嘴说。
    肯德基头套里的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个俄罗斯人真的就是谢毕尔找来充数的了，刚才的突然激动还有这还算有些道理的疑问，怎么看都是在针对男人，谢毕尔还真是下了功夫。
    “你知道这种错误的判定会给离人世界还有人类世界造成什么麻烦吗？”俄罗斯人又说。
    “我知道。”男人转头看向俄罗斯人，语气平淡地说，“要不你活个几百年，看看殇窿之丘还会不会苏醒？到时候要是苏醒了，你可以扒了我的坟，对我进行鞭尸，要是没有苏醒，你就陪我一起睡，一个人在下面会冷。”
    男人说完后面一句话又转过头看向谢毕尔，这也算是他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