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良心小铺》八十八章进击的冥界之君——阎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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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冥君竟也兴趣听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宋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墒年纪收了那一脸的悲戚。
    “你倒是给我找事情做!”
    墒年纪只好嗔怪这宋年,可他内心却是欢喜宋年如此醒来。他们如此模式相处了这万万年,这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
    “你倒是护着我,我哪有你说的那般的好。”
    宋年倒并非这一下子才清醒过来,这方才他亦是迷迷糊糊的有所感应的,他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亦是无需劳心劳力,可没办法啊,他好似从天地诞生之际便不是什么清闲的仙神之辈。
    “冥君之君若是想听,不若我说与君听。”
    他原是以为他不会有一日,在某一刻想要倾诉一切,怕是刚刚傻书说起的墒祖那样的伤情,他一直都是前行,未曾想过在别人眼里,心里嘴里的墒祖是何模样。
    如今被迫的见了一回,让他都觉得自己待何曾像那创世神明?
    他未曾向凡文说起此事,是因为凡文跟随他多年,他多半的事情,凡文都是了解的,无需他开言。
    他未曾与小凤凰仔说起,是因为凤凰仔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他呵护的孩子,没有必要逼着孩子去做那选择。
    他亦是未曾同这傻书说过,这傻书跟了他万万年,他不曾给予墒年纪,便希望他能够快乐度日。
    却是不知在这众人之中,唯独这傻书最是知他,他待之如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从未想过向他求救亦或是倾诉何事。
    与元祖,他们从远古之时起,便只会用着术法灵力解决问题。他们坐在一起,倾诉的场面在天地初开以后得万万年,未曾有过一次。
    他宋年有时候想,是不是因为他们俱为这天地初创之神明,是不是因为他们从未坐下来好好的说上一次的话,才会导致了后头那些岁月之中的无可挽回。
    再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不必,我去领他们,一起回去。”
    冥君可以从墒年纪那处听到他的往昔一点一滴,却是不愿他在自己面前,将那些伤口,用力的扯开,鲜血淋漓的给他看。
    他不忍。
    他会想着杀了那群伤他,哪里还管是仙是圣。
    可他却是无能为力。
    没有他的那些日子里,他把不该受的委屈统统受个遍。
    那些他还没有诞生的日子,他便受了一切。
    无能为力,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样无从插手的时光,压的喘不过气,他唯有仓皇出逃。
    暂缓精神,冥君将缩回天书模样的墒年纪塞到宋年的手里。
    冥君留着墒年纪在屋内陪着宋年,他一日出了这房门,奔着幽冥间而去。
    “你竟也是倾慕他的。”
    未到这幽冥间处,竟是让冥界之君又遇到一黑袍之人,这身形连同音调,还有那周身的术法气势,如何都可瞧得出不是一人。
    也?
    何者竟也如他阎魔一般?还是眼前这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袍之中,却是敢光天化日之下,与他谈“也倾慕墒祖之事”!
    “你没资格。”
    冥君想要独占了屋里的那人。
    想的他觉得自己都发疯了
    ,他不知何年月里长出的这等疯狂的念头,指引着他走向这疯狂的边缘。
    幼年之时,他觉得母亲故事中的神明是他一个人的,因为身边再无人听闻此等神明之事。
    他心中比之以他为傲之外,还多了几分偷偷的窃喜,如同那被其藏起舍不得吃的糖。
    他孤独无依的时候,想到的便是他,母亲丧生之时,依旧念念不忘让他留在人间,虽他那时已经开始显现属于鬼怪的神通,可母亲依然希望他留在人世间,只因父亲口中的冥界对母亲而言,比之人世间会让她的儿子更加的寸步难行。
    他阎魔一开始妥协了,在人世间游荡了不少年月,可是终究不喜。
    亦是有妖魔之徒,如他一般非人间应有之物,他愿意与阎魔结伴而行,与他在这世间逍遥快活。
    可他终是拒绝了。
    这人世间给不了他要的。
    所以这许多年月的四下游历,他也终得如此一条:世间不适合他。
    他被母亲告诫不准入冥界,可是在母亲身死后的许多年月里,他未曾在这人间找到归属之地。
    而当他改了心思入了这冥界之时,他体内的方方面面处都叫嚣着,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他亦是意识到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属之地。
    他便留在这冥界之中。
    一开始的阎魔,从未想过要为那冥界之君,他只是想着作为一个半魔,在这父亲的家乡,他以后的归宿之地,直至灭亡。
    可是终有鬼怪见他不爽。
    阎魔入的这冥界之中,是闯过了桃止山而入的,当时他的父亲跟着母亲逃离冥界之时,亦是闯过桃止山,他那父亲为此陨落。
    可是他却是完好无损的过来了。从桃止山一路走来,并非如同他想象的那般何其的艰难。
    他以半魔之身,闯过桃止山毫发无损,这是桃止山自建立以来的第一例,如此便证明了此后他阎魔若是再想要在冥界之中悄无声息的度日,如同痴人说梦。
    冥界之中没有半魔如他这般强悍。
    术法也好,妖力也罢。
    阎魔带着那银灰色的瞳孔,在这冥界之中为半魔竖起了一高不可攀的顶峰,即便是那群自诩血统纯正的鬼族亦如是。
    他们整日与他处骚扰,使得阎魔不胜其扰,便应了挑衅。而那群挑衅失败之徒,便更加的不服气,他们引诱着阎魔到了冥界每五百年一次的比试场,此地乃是冥界之君的筛选之地。
    那些血统不纯正的半魔亦或是低下阶的魔鬼们,自然是希望这阎魔同他们出了一口气,让他们亦是能够在这冥界之中扬眉吐气一日。
    阎魔于此道无甚兴趣。
    只是因为当日有一老衰的半魔,在他身后语,这冥界乃是墒祖的心血。
    不知为何,他便在那一刻起了心思,要看一眼,他从小到大尊崇之神的心血到底是何种模样……
    他成了冥界之君。住在这大殿之中,却是发现这冥界之中在没有一丝一毫有关墒祖的印记。
    身旁簇拥着他的鬼怪们云,墒祖是冥界之主,可墒祖亦是逝去千万年,这冥界之中记得墒祖,感念墒祖的牺牲之辈,亦是寥寥无几。
    他顿觉索然无味。
    与这冥界之中的大小事务没了一开始的那般兴致勃勃。
    冥界是一块虚空缥缈之所,建立在这冥界之上的众多鬼神之辈亦是未曾有过脚踏实地的一日。冥界之君不喜欢此地,他虽不喜人间,却是对着人间的皇天后土,纵横阡陌觉得颇为熟悉。
    于是,他便找到了桃止山。
    桃止山是除了冥界大殿之外的唯一一块脚踏实地之所,同时,亦是这冥界之中唯一一块与墒祖有关之地。
    桃止山有墒祖的半副仙躯。
    他喜欢待在桃止山中,虽说这桃止山是一座森森白骨之地,可是唯有在此处,他阎魔方能安然自若。
    这是未曾寻到他之时,唯一的慰藉之物。
    好在,此时他不必睹物思人。
    这面前的,阻拦他的,他阎魔将会统统除去。
    不管他是仙是魔。
    他感念如今可以让他有机会。
    这黑袍者见着冥界之君朝他袭来,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这股子狠厉之劲,让这幽冥间跟着颤抖了几分。
    幽冥间是世间所有邪祟之气,败坏的情绪藏身之地,贪嗔痴,爱恨情仇若是过了界限,便都会成了幽冥间的养分。
    而其中执拗一亦是一种。
    拦着冥界之君帝王黑袍者未曾想到这冥界之君竟是让他生生受了一掌,丝毫未及躲开。
    这黑袍着虽为身死倒也是受了重伤,只得匍匐在地,眼看着冥君消失在眼前。
    “你如此是何苦?”
    见他匍匐在地,在他身后倒是又走出一全身俱是在黑袍者,这人行走之间便是宋年同冥君遇见的第一人。
    “……”
    “怎的?瞪我便可解决如今局面?你莫不是忘了刚刚你所见之景?”
    此语一出,刚刚与他多有不忿的竟是低下了头,见地上的如此沮丧,他竟是好心将他扶了起来,将一粒药丸塞入他嘴中。
    “你倒是不惜命,怎的还想那无心的,心疼你不成?”
    扶了倒是又忍不住的嘲讽几句。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劝你趁早断了去。”
    用力推开身边扶着的手,虽是受了重伤,可是依旧将身姿站的颇为挺拔。
    “我的事,还轮不到阁下插手。”
    丢下此语,便御风而走。徒留一者在这地上淡笑不语。
    “有脾气好,若是每个脾气的,此事便没有看头了不是。”
    掸了掸衣袖之上,方才扶起匍匐之人沾染的尘埃,慢悠悠的将每一条褶皱整理的整整齐齐,妥妥帖帖。方才缓步朝着冥界之君离开的方向走去。
    仿佛冥君并非是去带走他千辛万苦带回来的质子一般。
    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些个无用的棋子,他可以丢了。
    当然若是能够在冥界之中同他那里作个人情,想来也算得上物尽其用了。
    也算的那些棋子有些价值。
    他这幽冥间里,从来都不留无用之人,无用之物。
    冥界之君再一次的认清自己的内心,便一刻都等不了。
    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一直都能够隐忍不发。
    可今日此时,他像是决堤的大坝。
    奔溃的一塌糊涂。
    无从收拾。
    他也不想自欺欺人的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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