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良心小铺》一百四十六章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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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墒年纪》载:昆山之玉,随和之宝,生非不材,贡非不贵也?
    无人不是踏着那条孤寂之路,浴血而来。
    谁,都不例外。
    世间万物不过如此。
    “我儿,你把我这玉拿去当了吧。”
    身体孱弱不已,不堪风霜,卧于病榻,只能将身家性命交于不可琢磨的命运了。
    可面前的孩子不可如此。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下去,他可是皇族骨血。
    世上最尊,世上最卑。
    如若我不是他生身之母,该有多好。
    可世间终究没有回头路。
    “母亲,那是父亲留给你,我要不得。”
    软糯的稚音中带着几分不属于孩童成熟,罢了,你终究不会像别的孩童一般长大。
    看着手中的玉,想着昔日那人誓言犹言在耳。此物为重要之物,可如今我们身处赵国,为奴为质子,朝不保夕,而那所谓等局势稳定后顾全我们母子,左不过权宜之计。他都自顾不暇,如何会记得一个歌姬呢。
    更何况,纷繁乱世中,人心不可测度。
    唯依靠己身罢了。
    “吾儿,今日若是无结果,”看着躺在手心中触感细腻的美玉,“明日……你便把它当了吧。”
    如若靠山山移,那么唯有屹立成山。
    虽身为一介女流之辈,亦不惧之!
    “是。”
    小小孩童,眉眼低垂,从房内退了出来。
    他恨他太过弱小,才会让人欺凌至此。
    如果有朝一日……
    如果有朝一日!
    如果!
    无形中,暴虐王霸之气肆意流窜在乱世烽火中。
    “是他吗?”
    “是。”
    破屋拐角处二人轻声言道。
    孩童走的太快,风言已消失与晴空万里中。
    世道不平,好在天气不差。
    天气不差时,外出之人亦是不少。稚子最是贪玩,不知人间疾苦,自是不会辜负这大好春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看在眼里,自是羡慕的紧。
    而人之所以艳羡他人,无外乎求而不得。
    他不求与人同行,只远远观上一眼。
    奈何世间容不得弱者。
    见之,定是要抽皮剥筋一番方解心头之恨。
    “快看快看,那个私生的贱种又来此处了……”
    “母亲曾说村里近来的瘟疫就是他们引来的!”
    “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肮脏胚子,滚的远远的”
    …………
    每每都是如此。
    圣人云蓬头稚子最是年幼纯良,为何竟这般凶恶如狼犬。
    不知何人嘲笑中丢了块石头,而后纷至沓来的石头如雨而下,狠狠的打在身上,头上有血渗了出来,破旧不堪的衣服已难遮体,满手的泥土与伤口,尚未愈合又添新伤。
    处处流露的凄惨。
    即便如此也未退分毫。
    那双眼睛里盛得满满的杀意。
    就是这僵硬着身体的坚持竟让那群孩童退了。
    亦或是,他们倦了。
    唯剩他一人在风中双目眦裂,瑟瑟发抖。
    单薄的很。
    “他们已走,你还留此作甚?”
    突然的声响让僵持的孩童瞬间跌落尘埃。
    身形颤抖的望向那逆光而立之人。
    “你……是谁?”
    是来救我的吗?一瞬间竟是如此希望。
    “你怕他们?”
    不答反问。
    “不怕。”
    “为何如此?”
    既然不怕,拼搏就是了。
    “……”
    稚子无语,跌坐尘埃。
    如此模样,怕是那厮算错了对象。
    此番,怕是又要无功而返。
    “我不够强,”怯弱却拉着他衣角,阻止着他离开。
    总觉得,他若离去,这世上除母亲外再无人听我说了。
    “不够强,变强就是了。”
    这稚子,也并非一无是处。
    “变强?”
    猛然间抬起头来,那双眼眸黝黑透着点点星光。
    嗯,不难看。
    只见熠熠生辉的骄阳里,一人长衣水袖,发髻高束,面目皎如寒月。
    即便如此,他也止不住想要靠近。
    “不要走……”
    虽是羸弱之语,可终究被传入耳中。
    “为何?”
    为何?他也不知道为何。
    只知留他,定要留下他。
    “不要走!”
    不待他回他,急急的补上一言。
    “我会变得强大……”
    “所以呢?”
    “所以不要走。”
    低沉耳语之言,再传不到他人之耳。
    求你……
    “既是如此,那就努力变得强大吧!或许有一天,我会去寻你。”
    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消失殆尽。
    强大吗?强大你就会回来……
    他果然是神仙。
    只不过五日,父亲派人接回自己。
    原来他不是私生子。
    他是世上尊贵的所在。
    可这尊贵在十岁之前竟是不得见天日。这掩饰让他忍受了诸多屈辱,如今突然而至的这无比尊贵,除了让他衣食无忧以外,还剥夺了他唯一亲近之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从吕丞相的马车里出来!
    他不是父亲的臣子吗!
    “我儿,”赵姬看着儿子愤怒,不知道该如何说清他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千丝万缕早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
    “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到底怎样才算长大?
    越来越陌生的母亲,他都快不认识她了。
    谈何亲近?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他就被身份抛弃了所有。
    包括名字。
    他如今姓赢,字政。
    如今怕是只有记忆中的人。
    他会变强,强大到你愿回来。
    十三岁时,他如愿成了这个国家的王。
    可是你还没有回来。
    是啊,他现在只是个傀儡,如何算的强大?
    因为他年少,朝政便由那人把持,还要称他为仲父,任他欺凌。
    个阉人都能起兵造反!
    他不想忍了,即便没有万全之策,他也拎起屠刀。
    欺他辱他者,杀!
    骗他哄他者,杀!
    行了冠礼,从此就是鳏寡孤独的大人。
    于是他大刀阔斧,大兴土木,讨伐六国,疆域不断的扩大。
    最终皆是他囊中之物。
    他封自己为皇帝,称始皇帝。
    只因三皇五帝是仙家称谓。
    他是一介凡人,他知道。
    皇帝,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要与你近些。
    可你还是没有来。
    但是,如若你再不来的话,他可能再也等不到了。
    他会老,会死的。
    徐福那厮,与他言可如仙如佛,长存于世。
    他准了那些荒唐的要求,只为见他一面,问他一句可还记得我?
    但结
    果不过一场骗局。
    希望碎了,他坑杀了天下所有术士。
    长生不老,终究是妄想。
    他知徐福那厮唯恐丢了性命才给他那须臾飘渺的希望。
    最终,还是到了终老。
    躺于榻上,半分动弹不得。
    如此孱弱,他怕是更不可能来了。
    “我只不过走了月余,你竟成了这般模样了。”
    榻上气息奄奄,终身富贵逼人。再不见那衣衫褴褛的模样,也无那时澄澈坚毅的目光。灼灼其华到消失殆尽,不过月余罢了。
    果真,时光最是无情。
    “你来了。”
    那般皎月微寒声调竟是这世上唯一温暖。
    这些年来,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
    一直一直,
    都是……
    他再无父母、子女、兄弟、朋友。
    这些他曾渴望的一切,都未曾得到。
    他竟是不如最初时,那样幸福。
    “你要走了。”
    他这般模样,大限已到,撑不过一时三刻。
    “你可还想回去?”
    这地离王都甚远,他浩浩汤汤的远行,可天命如此,谁都奈何不了。
    逆天命总要付出代价。
    “不必了。”
    “那地没我……想见的人。”
    想见的,已在面前。
    “世人皆是如此。”
    孤身只影,独自赴死。
    “我知晓……”
    虽知晓可依旧奢求,世人亦皆是如此。
    “你来,是因为我……足够强吗?”
    虽世人皆言自己残暴不仁,不可信。
    可他想要他的认可。
    “嗯。”
    “这个。。。给你。。。”
    递过来的是那日见他时握着那块玉。
    这辈子,他最看重之物。
    送与他最重要之人。
    “昆山玉内,已充盈龙气。”
    “走罢。”
    这里留下的,不过一具尸身罢了。
    三日后,举天下而殇。
    可惜,他看不到了。
    《墒年纪》载:东海梧桐桑梓合著,龙筋为弦,弹之铮铮然。
    “南风,寻得主人就是他?”
    “是。”
    “此劫过后,将她收于《墒年纪》”。
    “是。”
    那方屋檐下,一小子埋头苦读。恍闻人声,他怕是听错了,窗外既是湖,无一船只,如何立得人?
    更何况,何人会来此?
    家徒四壁,远离闹市,家贫无远亲。
    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不过这断米缺炊的日子。
    不负今日苦读之苦,贫寒之气。
    深思之人未曾发觉,琴中一道幽光飘然入户,而后静悄悄的化作人形,飘立身后。
    她醒了,睡了上万年后,她最终醒了。虽然再没了那无上的地位和权力,好在她还有魄体。
    而唤醒他的就是这屋内的小子。
    年岁不大,身上暴戾之气强盛,文曲星与他还是关照一二,虽无大才,可糊弄世人倒也足够了。
    若是真如他愿,怕是世上又多一出好戏。
    她当然是看好戏的。
    若是万年前,身为水神,她还会想法子化了这身戾气,如今,此物此人与她何干?
    她之所以未离开,左不过此人有恩与他,身受其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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