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掌柜》天行不息第一百零七章：战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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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不息。在当年弛砚岚施展不息之力之后，见识过源源不断的元气之后，武道上的大学者叶依然，便制定了浩瀚境界。浩瀚是一个不存在的境界，它与真武境界并无强弱上的差异，只是在元气数量上，有着本质差别。
    所以天行不息，仅仅凭借不息之力便可以成为天下武学之首。
    但叶依然也好，江湖群雄也好，哪怕站在了最顶端，千年以来的武道最强者姬凝渊也一样……他们都没有见识过天行之力。
    由剑阁真正意义上的最老和最年轻的两位剑圣所创造的功法。
    姬凝渊此刻相信自己看到的便必定是天行。
    宸玲点头说道：“没错，这便是天行，是我爹留给我的。”
    被吸走的生机寿元还能强行的反吸回去。受过的伤在转瞬之间恢复。身影如同不受空间束缚一样，瞬间消失。
    还有春秋剑上的血迹也一并消失。
    仿佛那把剑从来没有刺中宸玲。
    姬凝渊不愧是武道上的最强者，他通过方才短暂的交手，便已经看明白了这门功夫的秘密……
    宸玲此刻也回想起意识深处里，宸沙留下的那句话。
    这是一门能让时间都对你妥协的武功。
    天行的轨迹，便是时间。
    第一次，姬凝渊在叶愁城死后露出凝重的神色。
    “现在的你，很难杀死。因为，时间的规则已经对你无效。但我猜测，这门功法，你无法领域化。至少极意境界的你，做不到。“
    宸玲内心微微有些惊讶。
    姬凝渊不愧是千年以来的最强者。从这句话中，宸玲便知道姬凝渊已经看明白了天行之力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还看清了自己的极限。
    天行者。乃是不受时间束缚之人。
    此前的消失也好，瞬间自愈也好。其实都不是人们所看到的那样。
    并非两极天地剑和流云诀那样的原理。
    而是宸玲让自己的身体，进入了过去的时间。
    比如……回到与姬轻烟对战之时。
    那个时候宸玲的位置是在此时姬轻烟身后不远处，那个时候的宸玲，使用着七情诀。
    面对姬凝渊那快到连阿卡司都没有绝对把握避开的一剑，宸玲选择了遁入到过去的某个时间。
    于是她消失了，来到了姬轻烟的身后，七情诀的纹路还映在脖子上。
    面对姬凝渊的元生吸星，本该凋零枯萎的宸玲，回到了姬凝渊施展这一招之前的时间，所以她就在原地，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如同没有遭受任何攻击。
    这便是天行不息，能够让施术者的身体状态，包括位置，进入到过去的某个时间。
    但也不全然如此。
    在内劲的消耗上，还有境界上，是始终不会随着时间逆流而改变。
    恰如宸玲回到了与姬轻烟对战之前，但是自身境界并没有从极意退回叶之境。而在内劲的消耗上，也并没有随着回到过去而改变。
    天行不息，并非真真正正的无视时间。
    这样的规则本就不存在。确切来说，这是拥有了风回之力的宸沙，对风回的一次突破极限的尝试。
    让整个人仿佛回到过去，身体的机能遁入到过去的某个位置。这的确是让时间也妥协，但同样的，依旧被时间拘束着。境界与气劲的消耗上，在表明着人是无法真正回到过去的。
    而且，天行不息的确无法领域化。
    姬凝渊看着宸玲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短时间内，我无法打败你。我终于明白为何风师弟当年会输，一个人再快，如何快得过时间流逝？呵，好一个天行，好一个宸沙。”
    姬凝渊的身影再次消失，但这一次，却不是对宸玲出手。
    他要杀了宸回。
    “但好在，你虽然难以杀死，却无法阻止我杀人。”
    一剑如雷霆。
    要杀死所有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施展至高剑意。但风沙无限的存在，让姬凝渊无法凝聚至高剑意。
    某种意义上来说，拥有无限元气的宸回，才是姬凝渊最要杀死的人。
    但这一次，姬凝渊的剑势落空。
    因为两道身影出现在姬凝渊身前。
    这个世间不该再有人能够正面接下姬凝渊一剑。如果说有，大概也唯有那二人。
    云沧玄，宁无邪。
    却邪剑已经断了，但宁无邪随手召来一把寻常之剑，亦可以做兵器。他本就是国士无双，不假身于器的霸者。
    “龙脉武者，你似乎，太小看我们了。”宁无邪说道。
    从中了暗鲸之后，宁无邪与云沧玄二人便算是暂时退出了战斗，二人都在恢复伤势。
    但就在方才，在姬凝渊判断天行之力，确定宸玲难以杀死，却并无威胁的过程里，宁无邪与云沧玄，忽然间便感受到了伤势消失了。
    风沙无限割裂着天空的云层，那些金色的剑芒环绕在天地间，便是姬凝渊也没有注意到，有那么几束细微的光芒，轨迹发生了变动。
    天下最强的二人再次联手，挡在了宸回身前。
    他们要做的，是为宸回与宸玲争取一些时间。
    姬凝渊皱眉，暗鲸的强大，即便是宁无邪与云沧玄，也绝无可能这么短时间里恢复。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实在很难缠。
    也是在这个过程里，姬凝渊忽然注意到，宸玲与宸回都没有主动出手。
    他感觉到有些不安。宁无邪的剑法霸道无比，云沧玄的剑法无坚不摧。二人联手，此刻的姬凝渊难以分神。
    即便再次施展暗鲸，于这二人而言，同样的招式，第二次便很难打中。
    天地间剑气纵横交错。
    姬轻烟以为自己是自师傅之下，最强之人，最接近神的少女，可她发现……宁无邪与云沧玄，仿佛比自己更强。
    她回想起二人登场时，这二人竟是直接无视了自己，选择了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那些平复下来的。由白龙业舞生出的斩切意再次被聚集。
    整个暗海仿佛再一次被割裂。
    只是姬凝渊始终未曾受伤，他的身影实在是太快，力道实在是太强，平平无奇的剑招在姬凝渊手中，便如同这世间最致命的杀招。宁无邪与云沧玄的联手可以说弥补了二人的短处，饶是如此，面对姬凝渊，也极为吃力。
    只靠这二人无法战胜姬凝渊。
    但……
    他们的出手本就不是要战胜姬凝渊，而是要拖住他。
    聂无痕在与齐麟牙激战，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丁七两。
    为了救掌柜，在最绝望之际冲向了龙脉武者的厨子，被龙脉武者轻易的击败。身受重伤，气息也连带着变得极为微弱。
    聂无痕难以置信的看着丁七两一步步走来。即便是姬凝渊随手一击，丁七两也绝对难以在如此短时间内彻底恢复。
    他不解。
    齐麟牙再次收刀。在与聂无痕的交战中，这位如今的天下第一刀客，并没有压制聂无痕，但也没有被聂无痕伤到。
    他同样不解的看着丁七两，但并没有太多迟疑。
    “看来，你欠我的人情，还是有机会还的。”
    丁七两豪气一笑，说道：“当然，待我打败了聂无痕。”
    ……
    ……
    小夜醒了。
    因为过于沉重的伤势，和师兄死去的那种自责与恐惧，他一度失去了意识。
    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的伤势不经意间……消失了。
    意识里那些悲痛与绝望还未消散，他的身体沉入了潮湿的土壤里，仿佛一个死人。
    只是死人没有办法感受喧嚣。
    小夜却无法再次沉默。
    因为不用看，他也能感受到，所有人都在战斗。
    夜幕再次消散。
    他仰面看着天空看着那些金色的剑气不断的游走，然后听到了年小糖饱含勇气的吼声。
    忽然间，小夜觉得有些羞愧。
    大家都还在战斗，面对那个活了一千年的怪物，没有人选择退却，即便是有机会避开这个战场的阿卡司与年小糖也都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战斗。
    他忽然想到，自古以来，邪终究是无法战胜正的。
    佛祖当年留下传承计划，只是说明了敌人的强大，但敌人并非不可战胜不是么？
    师兄不能白死。
    这般想着的时候，小夜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所看到的画面终于不再是那么让人绝望。
    因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李四象，李念云，叶依然，张天师，李藏剑，玄生十二，宁无邪，云沧玄，丁七两……
    这些原本被击败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小夜忽然有些想哭，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在绝望里看到了希望。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一件事。
    自己是这群人里修为最高的，也是最有义务与姬凝渊一战的那个人，如果真的在这里被恐惧打败，余生，就算还能活下去，也一定是活在痛苦与自责当中。
    他不要这样的余生。
    他想要光明的未来。
    ……
    ……
    姬凝渊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源泉在哪里了。
    那些已经被他击败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最开始是云沧玄和宁无邪，那个时候姬凝渊就很奇怪。
    再然后是丁七两，叶依然……那些重伤之人的伤势一个个恢复过来。
    姬凝渊看着天地间的那些剑气，他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我得收回那句话，你们两个果然是很麻烦的人。有这样的女儿和徒弟，小师弟不愧是小师弟。“
    姬凝渊此刻退出了十丈外，看着武林群雄。
    宸回说道：”此前的战斗，我发现，光靠我和云前辈宁前辈三人，无法打败你，但好在，我们人很多。“
    每个人的身上都留着一道金色的剑芒，姬凝渊看着那道剑芒，感受着其间的气息。
    他叹道：”那个孩子，对我果然隐瞒了事情。原来两极剑法，还藏有一式。“
    宸回知道面对姬凝渊这种活了一千年的剑阁老祖，自己所用的手段会被看透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也无心过问。
    但眼下，他与宸玲的确完成了一次拯救武林群雄的壮举，凭借着天行之力，不息之力，两极生死剑，三种剑阁至高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