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四卷明枪暗箭实难防50、迁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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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关西的军事威胁,是宫中、府中都必须面对的,在一点上,两者的意见难得地取得了一致。
    而郭嘉的话,其实就是曹操的心中的话。
    荀彧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强打着精神问道:
    “那不知明公欲将朝廷迁往何处?”
    曹操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荀彧说道:
    “孤准备将朝廷迁往鄄城,文若以为如何?”
    鄄城!
    荀彧心思一动,脱口问道:
    “明公这是要联合袁氏,共保天子了?”
    荀彧对曹操治下的郡县地理了如指掌,一听说曹操准备将许都朝廷迁徙到济阴郡的鄄城去,立马想到了袁曹两家联合共保天子,抵御关西阎艳兵锋的可能性。
    而这,都是由鄄城的地理形势所决定的。
    当初在奉迎天子之时,曹操决定要将都城定在豫州颍川境内,就是为了防止汉室朝廷被大河北岸强大的袁绍所染指,但眼下形势转变,河北的袁氏从潜在的敌人变成了唇齿相依的盟友,不足为患的关西阎艳则成长成了对许都朝廷有巨大威胁的割据势力。
    为了在政治上与河北袁氏达成更深度的合作,在军事共同对付关西的步骑,与袁氏共执朝廷大权成了曹操理所当然的选择。
    当然,司空府对外的理由是,河北殷实,鄄城靠近大河,方便河北袁氏输送粮秣供奉天子。
    曹操微微颔首,在迁都这桩事情上,他对担任尚书令的荀彧多有倚重,并不打算向他隐瞒什么,随即说道:
    “的确,关西阎贼势大,单凭孤一己之力还不足以与之抗衡,与河北结盟,借助河北袁氏的兵马、粮草来讨伐叛逆、中兴汉室是孤与仲德公、奉孝等人商定的。孤也准备上表朝廷,遣使前往邺城宣诏授节,让本初之子显甫继承其父的名爵职位,统御冀、幽、并三州。”
    曹操的话音刚落,才思敏锐的荀彧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曹操准备插入河北袁氏兄弟的争斗,支持邺城的袁尚继承袁氏基业,今后两家结盟共同对抗关西的阎艳,而作为政治交换筹码的袁谭和他治下的青州,显然就是要落入司空府的囊中了。
    果不其然,停顿了片刻的曹操很快又说道:
    “至于青州袁谭,不服王化、违抗父命、心怀奸宄、专务割据,孤准备明岁开春与邺城一同出兵讨伐,邺城袁显甫已经许诺,事成之后,青州境内大河以南的郡县全数交付朝廷官吏治理,自此南北联盟,勠力同心,共抗阎贼!”
    果然是这样,司空这下的是一盘大棋啊!
    荀彧在心中默念道。乱世争雄,弱肉强食,曹操治下地处中原四战之地,只有不断开拓进取,才能够壮大发展,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眼下关西阎艳势大,荆襄刘表实力犹存,江东孙权君臣同心,曹操只剩下了兄弟阋于墙的河北袁氏可以谋取。
    当然,如果着眼长远,这联合冀州袁尚消灭青州袁谭恐怕还只是曹操和他麾下谋臣制定的庞大计划中的第一步,待到袁谭消亡、青州到手之后,曹军还会借机染指河朔之地,一步步将袁本初留下来的河北基业从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手中夺取过来。
    只是,荀彧心中隐隐还感觉到了一丝担忧,他问道:
    “明公,迁都之事,牵扯甚众,除了要协调朝野吏民、安抚各方人心外,还得防范关西、荆襄趁机出兵啊!”
    “这是自然。”曹操显然也在心中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说道:
    “据关中校事禀报,阎彦明发兵南征张鲁,近来已经夺取了汉中一地,汉中乃巴蜀咽喉,若只是米贼张鲁占据,那益州刘璋还只是心怀芥蒂,如今被关中阎贼夺取,只怕刘璋君臣寝食难安、一日数惊了,依孤所料,近年间巴蜀之地必有刀兵再起。”
    “况且,孤已经打算遣使和刘表罢兵言和了。”
    “这。。。”
    荀彧纵然智谋出众,一时间也沉思起来。
    曹军刚刚在南阳重创了刘表的荆襄兵马,两家互为仇寇,怎么一瞬间就又变成要罢兵言和了。
    曹操看到荀彧面露思索,微微一笑,看了郭嘉一眼才说道:
    “这是奉孝和子扬的计谋,阎艳的兵马不仅拿下了汉中之地,连西城、上庸、房陵等城邑也悉数攻取了,此地乃汉中、南郡交界之所,眼下关西势大,只怕刘表早已心生忌惮,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因此奉孝、子扬皆建议孤上表朝廷,遣使前往襄阳,拜刘表为大司马,归还新野数座城邑以及俘虏,两家罢兵言和。”
    “尔后可以借道夷陵,遣使前往成都,褒扬刘焉父子为朝廷镇守西土之功,册封刘璋为镇西大将军、益州牧。”
    听完曹操的解释,荀彧旋即也明白过来。这是司空府的伐交之计,利用朝廷的名爵,将荆襄、巴蜀这两股割据势力拉拢到朝廷一方来。
    大司马一职位高权重,本朝并不常设,数十年间也仅有镇守幽燕的宗亲刘虞、控制天子的权臣李傕曾经担任过,如今将这个尊位授予爱好虚名的刘景升,再诱以城邑、俘虏之利,相信荆襄很快就会选择和曹操罢兵言和了。
    而既然可以把大将军之位授予邺城的袁尚,那么再封一个镇西大将军的名爵也就无所谓了,相信在蜀中威望严重不足的刘璋对这个镇西大将军的尊位也是垂涎不已,如此就可以将他拉到自己一方阵营了。
    而有了刘表、刘璋这两股割据势力掣肘关西,曹操就有信心将关西的步骑阻拦在成皋之西,并且在河北大地上渔人得利,借着插手袁氏兄弟相争的契机,鲸吞蚕食,趁机吞并袁氏的基业,然后举山东之力,与关西的阎艳再决胜负。
    事已至此,荀彧只能协调宫省应允配合,只是他看着将朝廷和天子当作争霸的工具,行径愈奸愈忠的曹操,再想想仲长统临走时的哀叹,心中也不禁陷入了迷茫。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朝廷与天子,又该何去何从?
    ···
    建安八年春,关东之地再掀波澜。曹操上表朝廷,以鄄城濒临大河漕运,利于关东各地输送粮秣供奉王室为由,力排众议,率领兵马,将天子及朝廷迁往济阴境内。
    天子的法驾在曹军的护送下先行抵达鄄城,新晋为大将军的邺城袁尚旋即遣使输送粮秣前来供奉王室,并向朝廷奏明青州刺史袁谭之罪,请求发兵讨伐,以彰显自己忠于汉室、大义灭亲之举。
    随后,两家心照不宣地奉诏讨伐青州。曹操留下荀彧、夏侯惇主持迁都的后续事宜,自己则率领曹洪、曹纯、刘岱、刘若、路招等将,会合臧霸、孙观等人的泰山兵马,兵分两路,进攻青州济南、北海等郡。
    而冀州袁尚也反守为攻,聚集大批人马进攻平原的袁谭,企图与曹操一南一北将袁谭的势力彻底消灭。
    在两面受敌的情况下,之前借着冀州精兵良将多数折损的机会与袁尚交战胜多败少的袁谭终于抵挡不住了,尽管袁谭调集兵马在瓮口道、穆陵关据险抵御曹军深入,但无险可守平原国却危在旦夕,兵力不足的青州军屡次被袁尚的冀州军击败,再这样下去,袁谭距离败亡一途就不远了。
    危极之下,战败逃回临菑城袁谭不得不召集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
    刺史府内。
    袁谭脸色铁青地看着堂上众多文武,他能够感受到平日里这些自诩勇武绝伦、智谋出众的人在当下已经乱了心思,就在刚刚,竟然有人提出了向冀州乞降,甚至还有人建议他泛舟浮海,在东莱出发,逃往割据辽东的公孙度治下。
    这不是要让自己授首于人么。
    袁谭恶狠狠的目光扫过了在堂上的所有人,除了这些愚蠢的建策之外,恐怕还有一些文武已经包藏了卖主求荣的祸心。就在两日前,部将刘询在漯阴城反戈一击,使得袁谭的军队在平原境内再败一仗,无法抵挡冀州兵马的入侵,青州在大河北岸的郡县尽数沦陷,已是为时不远了。
    “明公,事已危矣,为今之计,唯有借兵平叛了!”
    郭图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睛,思索再三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借兵平叛?借谁的兵?”
    心绪混乱的袁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愣,脱口问道。
    “关西,西凉兵!”
    郭图语气坚定地说道。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堂上其他文武也随即哗然起来。
    要知道,关西阎艳可是袁氏的大敌,若非在并州大败,袁绍也不会——,这样归咎起来,关西阎艳就是袁谭的杀父仇人,春秋大义,此等血仇,虽九世犹可报,青州又怎么能够在当下向有着血海深仇的关西阎艳做小服低、求取援军呢。
    “万万不可,这是引狼入室之计,后患无穷,使君万万不可听从啊!”
    别驾王修的态度最为激烈,他率先出言反对郭图的献策,直言引关西的虎狼之师入侵河北,那绝对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的结果。
    但郭图冷然一笑,他不会跟王修争辩什么春秋大义,而是径直问道:
    “哦?既然王别驾以为此计万万不可行,那莫非时下又有更好的策略,能够为明公解除心头忧患不成?”
    “十室之邑,必有忠士,何况青州犹有数郡之地乎,只要使君慕名敬士、不吝财货、恩结人心,青州士民皆愿攘臂为使君上阵杀敌,众心成城,定然能够击退敌军、保住青州。”
    王修话还没有说完,郭图冷笑不已,不再接话,而上首的袁谭也面带不悦,他倒是不怀疑王修的忠心,只是让他施行仁德,依靠麾下文武、吏民的众志成城来抵御敌军入侵,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做的。
    袁谭内心很清楚,有了刘询反叛在前,青州的形势接下来如果没有好转,那卖主求荣之人会如同过江之鲫,争先恐后地想着要将自己的项上人头献给袁尚、曹操。
    “好了,此事我还要思索,你们先行退下吧。”
    袁谭心烦意乱地挥手让诸位文武退下,王修转眼见到郭图、辛家兄弟都毫无离开的迹象,心知袁谭这是要和他们商议遣使向关西阎艳借兵的具体细节了,他心中大急,连忙说道:
    “使君,借兵乃饮鸩止渴之举——”
    “够了,给我退下!”
    袁谭也变了脸色,厉声呵斥,王修被粗暴打断了话语,面露惊诧,随后只能黯然退出了堂外。
    仁义,仁义,死到临头了,还要这仁义有何作用!
    袁谭神色难看,看着王修佝偻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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