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第三百二十八章支离的旧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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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漪萱早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小雨一直在她旁边安慰她。
    康成最近一直守着康森，他什么都顾不上，几乎寸步不离病床，也算是给了康森最后的一点安慰。
    康森的后事，康成做主，没在峡谷办，而是回到了他们的老家官厢村。灸舞、小雨、柳佩都到了。康家几乎已经没有其他亲友，所以，实际上参加葬礼的也只有这几个人。
    小雨一直陪在康漪萱的身边，安慰着她，不让她有什么荒谬的想法。
    柳佩有伤在身，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灸舞，出出进进，忙里忙外，干了很多康成顾不上来的活儿。要不是他，他们几个这一整天只怕连饭都吃不上。当然，饭菜都是从峡谷弄来的。
    葬礼其实办得很简单，康成也拒绝了灸舞让白道来帮忙的好意，毕竟他曾与白道为敌，大家心存芥蒂，又何苦为难他们呢？但康成没有拒绝灸舞，也没有阻拦小雨陪伴康漪萱。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他心里，已经把灸舞兄弟和其他那些不相干的人分开了。
    葬礼结束后，大家都准备离开，柳佩也劝康成节哀顺变，自己的身体要紧，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康成却冒出了一句让众人都愣住了的话：“灸舞，灸扬，我爸爸这一辈子最后的时光，都在讨厌你们……”
    “哥……”康漪萱想要打断康成。
    “让我说完，”康成却执拗地推开了康漪萱，“就在他临死的前一天，他知道小萱去给你们做生日了，还发了一顿脾气。可就是这样，我还让你们来参加他的葬礼，让你们和我亲手将他的骨灰埋入土中，知道是为什么吗？”
    大家都疑惑地看向康成。
    “因为，我知道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让我明白了，我爸爸恨你们是没有道理的。他恨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而是他对你们有恐惧。他很害怕你们。我不想他把这份恐惧带到另一个世界去，所以，我让你们来了。我只是想证明，你们，跟他们，跟那些让我爸害怕的人不同。可是，到了现在，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说到这里，他盯向灸舞和小雨，“你们，真的会和他们不一样么？”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都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康成。最后，灸舞走上前说道：“我不晓得你指的是什么？康成，叔公党已经全部就案，其他的灸家族人，应该跟康家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康大叔在怕什么？”
    康成没有回答灸舞的话，而是移开眼光，看向远方：“灸舞，你恨过我吗？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康成……”柳佩很不理解康成在无厘头些什么。
    “让他说实话！”康成突然扭头盯向灸舞，“我要你说实话！我曾经几次三番差点杀了你，你就真的没有恨过吗？”
    “我……我不知道……”灸舞躲避着康成犀利的眼神，“也许……恨过吧。可是，可是，你是柳佩的朋友和家人，还有，你会成魔多少跟我也有一点关系，所以，我觉得，也许，我可以让仇恨终止的。我想过，杀了你，柳佩不会快活的；小萱也不会，而我哥哥，也会很难过的。我不想让大家都难过，不想我们都陷入仇恨里面，而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称心如意。”他顿了顿，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虽曾与我们为敌，却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也并没有干过什么实质性的破坏活动。说到底，不过还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觉得，爱，比恨好。”他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当着柳佩小雨的面，说这样肉麻的话，他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康成，真是的，干嘛老纠结这些事啊。
    柳佩最先感动了：“小龙……”
    “干嘛啊？呶呶呶，我先说好了啊，不要太感动啊，一点点就好了。”灸舞没皮没脸地冲柳佩笑道。
    “你这个——”柳佩恨得直咬牙，可话说到一半就被康成打断了。
    “好一个冤家宜解不宜结，好一个爱比恨好。我希望你一直记着这话。”康成又看向小雨，“我跟你的交道不多，就那么几次还是势不两立。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这一切，都跟我妹妹没有关系。一切的一切，你能当着我父亲的面发誓么？不管知道了什么，都不迁怒小萱，你能吗？”
    “哥……”康漪萱实在不晓得康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她心里充满了强烈的不安。
    “回答我！”康成却不看康漪萱，只盯着小雨。
    “我发誓。不管发生了什么，小萱是小萱，你是你，康家是康家，绝不混为一谈。”小雨严肃地说道。
    “好！我现在有些东西给你们看。我本来是不想给你们的，但我需要你们帮忙。你们看过后就知道了。我希望，你们看过后，还记得你们现在说的话！”康成拿出了一沓信纸，上面写满了字，只是这些字都没什么章法，横一句，竖一句的，有些还极其潦草。
    “这是爸爸写的！”康漪萱几乎是叫了出来。
    “没错。这是这几天爸爸和我交谈说的话。有些是我故意套出来的，有些是他心里不安自己说出来的，还有些就是些废话。很杂乱。但我相信你们可以看明白的。”
    这沓信纸上的字的确很乱，只言片语，支离破碎，却不断在灸舞和小雨头脑中织构出一幕幕鲜活的场景。如同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十几年前。
    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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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几年前，年轻的简大年跌跌撞撞闯入了官厢村附近的“请的是”村，他浑身浴血，踉踉跄跄几乎昏阙。
    康森的父亲康毓路过“请的是”村，救下了简大年。他给简大年开了房，要给他请大夫。简大年却摇摇手，说他自己可以，还开了一张方子求康毓去买药。康毓这才知道，自己救的是位大夫。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病重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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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页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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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大年和康毓回到了官厢村，治好了康毓夫人的多年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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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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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赫那拉家大部队压到了“请的是”村，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当然，沿途结界不断，麻瓜们是欣赏不到这样壮观的场面的。
    “报告——叶家军距离官厢村五千米。”
    “报告——叶家军距离官厢村三千米。”
    “报告——”
    康森一度对这样的声音心战胆惊，现在的他们，就是把全族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也不会是叶家的对手：“爸爸，这不行，我们不能以鸡蛋碰石头！他们要的是那个简大年，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把全族的命都搭上。”
    康毓好一阵沉吟：“也好，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和他们谈判一下。”
    康森刚要答应，另一探子跑了进来：“报告——有人让把这封信呈给家主大人，那人说家主大人看了一定会感兴趣的。”
    康毓接过信，先是脸色一沉，重重地把信反盖在桌上。
    “爸……怎么了？”康森很关心
    康毓没有回答康森，想了想，又翻过信纸看了一遍，忽然对那名探子道：“让那人进来吧。”
    探子答应后出去了，不久带进来了一个带着头套的蒙面人。蒙面人看了一眼康森，似有不悦之色。
    康毓也回头看了一眼康森：“你下去吧，我这里有事。”
    康森经过那个蒙面人的时候，可以感受到他通身传出的某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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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灸舞找到最相近的另一页——
    小绛有话说：因为本来就有点蒙太奇的意思，小说网还不肯好好分段。其实就是小雨和灸舞在看那些信纸的时候，重现信纸里面说的过去的情节。这里借助分割线分开段落，分开的就是过去与现在的场景交错。如有不便，请多多包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