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521大争之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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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问我为什么替马文才当说客?因为他从来没有只想着争地盘、当首领、得富贵,他想要的,是让这个‘天下’,重新获得‘自由’。”
    花夭由衷的感激马文才给了她一条新的路,给了她一段新的人生。
    是不以‘姓氏’论高下的自由。
    是不以‘胡汉’论出身的自由。
    是不以‘品级’定尊卑的自由。
    “能倚靠才能和志向,而不是出身,成就自己人生的自由。”
    是马文才教会了她——“所有的路,都该是因为自己想走而出来的,而不是依循着别人规定好的道路走出来的。”
    “这样的世界,不可能存在。”
    贺六浑压抑着因为人生观被冲击而怦怦乱跳的心,嘲笑着花夭想法的幼稚,“不会有人同意的,那些高门大户不会同意,那些达官贵人不会同意,即使是我北镇子弟,也不会同意!”
    “世事有盛就有衰,有起就有落,今日荣光之门第,他日未必不会落魄如犬豚。为何不同意?是惧怕宰相的儿子沦为贱民,是惧怕贱民的儿子成就了宰相?若当权者都不怕这一点,高门大户怕什么?达官贵人怕什么,北镇子弟又怕什么?”
    花夭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何况,他们会同意的。”
    花夭的眼睛里闪着野心勃勃的光芒,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嗤笑的弧度。
    “因为以后的‘世界’,不由他们说了算。”
    贺六浑不明白花夭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但他也能看出,花夭是真的被马文才灌了“迷魂汤”,认为这种似乎只有上古时才有的“乐土”会真的出现。
    经受过世事磋磨、饱受着世人偏见的贺六浑,并不认为他们的制度能有顺利推行的一天,但相对于花夭的“大话”,她话中的某些“重点”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以,马文才想要得到魏国,而得到魏国后,会废除军户?那这么多六镇子弟,以后会成为什么?普通百姓?不,你说的是不以门第论出身,那你们要用什么要确定官职?”
    贺六浑皱着眉头。
    “你们要得到我的支持,这个不说明白了,即便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动心的。”
    “不是废除军户,而是将军户变为‘府兵’,由国家提供土地,农忙时耕种、放牧,闲时训练,战时打仗。保有我们军户应有的免除赋税、拥有田地的权利,却不限制军籍,皆为百姓,只在战时受到征召。”
    花夭笑着说,“若有不愿再为府兵的,只要不是在战时,交还土地、重新缴纳赋税的即可脱离,这方是‘自由’。”
    不光是你想要做什么就能做,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这也是一种自由。
    不可否认,贺六浑心动了。
    现在的军户制已经大大不同于过去的“军户”,他们已经成了囚犯、流放者和贫贱者的别称,莫说和寻常人一样耕种劳作,就是和普通百姓通婚都受到嫌弃。
    再加上连连征战往往先征召军户,谁也不愿意当孤儿寡母,更难受到肯定。
    若能改“军户”为“府兵”,赐予田地和优待,除了一些只会打仗的,多半大部分都愿意摆脱“军户”的身份,成为一个平民,重新选择新的人生。
    而那些不愿脱离军户身份而选择继续效忠的将领,作为新朝的“府兵”,自然会受到继任者的重视,借着过去的优势,担任府兵首领的官职。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给带出的大首领、各层将领们一个交代,不至于被继任者重新遗忘。
    见贺六浑动心了,花夭又趁热打铁道:
    “师兄,马文才毕竟不是魏人,即便掌权,想要推行府兵,也需要得到我们的支持。如今魏国上下官位一空,你既然想回复家门的荣光,难道是想看着恢复旧制、继续以军户的身份传承家业吗?”
    魏国上下被屠戮一空,已经没有“士族”了,听花夭的说辞,马文才也不准备完全以“士族”来统治魏国,所以将来,是“民”这个阶级的天下。
    如何完成从“民”向“官员”这个阶级的跨越,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
    思至萧宝夤和尔朱荣的下场,贺六浑毕竟还心有余悸,终于一咬牙,决定进行一场“豪赌”。
    “好,我替六镇儿郎们应下了!”
    ***
    自元子攸给花夭与马文才赐婚、而这两人亦没有反对后,每天都有各方人士、尤其是六镇子弟,想尽办法凑到马文才面前,想看看那位会成为“将军的男人”的马文才是什么人。
    现在名义上大家都属于元子攸的军队,何况也没真打起来,白袍军名声又响,倒没有什么摩擦,两边因为在荥阳还曾互相交易一些小玩意儿的关系,私底交情其实还可以。
    马文才以往在军中十分低调,即使攻下荥阳后也是以幕后者自居,将辉煌的战功归于了白袍军和主帅陈庆之,是以梁主只担心陈庆之拥兵自重,却未担心过马文才。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马文才在军中的名声并不显,很多人甚至觉得他就是靠一张脸迷得花夭“七晕八素”的,毕竟花家好美人也算是个传统,脸长得好和花家人相亲都占极大的便宜。
    来的人多了,马文才也是不堪其扰。
    “马将军能挽三百斤的弓吗?”
    一位六镇将领好奇地问马文才。
    开三百斤的弓?
    猎熊吗?
    马文才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硬邦邦地回答:“不能。”
    “那是能腰开八石的巨弩?”
    他好奇地又追问。
    “我们一般用一种叫绞盘的东西开巨弩。”
    马文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有工具不用,好生生用腰开什么巨弩?
    “那就是不能啊……”
    这位六镇将领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骚了骚脸,“那莫非是马将军在帐中有一夜七次之能……”
    “咳!”
    马文才刚刚接过左右递来的水囊,才刚喝一口,差点被他的口不择言呛死。
    出于尊严,他这次倒没有正儿八经的说“不能”,按照他们这个风格,他担心他刚说“不能”,这些碎嘴的明天就能传遍各军“马文才七晚上都不能一次!”
    不对,他为什么要和这些人讨论一夜几次的问题?
    马文才冷着脸,想用自己惯用的冷漠脸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可惜八卦的心态战胜了对马文才的惧怕,何况白袍军名声显赫的是陈庆之,而不是马文才,六镇将领大多武勇,有惧怕也难有几分。
    “马将军既然不善骑射,又咳咳,那为何花将军为你死心塌地,连洛阳都能拱手相让?”
    这是让不少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位六镇将领心中觉得他们的女将军不该配这么个小白脸。
    “难道是下了蛊吗?”
    “你胡说什么!这白袍军,是马将军一手建立起来的!”
    终于有白袍军的人怒了,一声厉喝。
    “没有马将军,就没有白袍军。”
    “你问人家能开三百斤的弓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三百斤的弓吧!”
    白袍军中有人冷笑,轻拨手中的弓弦,“我们白袍军人人都有铁脊弓,就算没有三百斤的弓力,至少有两百斤的弓啊。”
    六镇子弟打仗自带兵马甲胄,家境富裕点的还好,有祖传的装备,贫寒的竹弓木/枪就是标配,上阵都没有个像样的武器。
    “就是就是,我们人手一支长槊,丢了还有新的,你们用的都是什么银样镴枪头,还管人家在帐中是不是假‘枪’!”
    另一个白袍军的士卒擦着自己的槊头,嗤笑着,“我们在建康时,每年皮甲三套随损毁更换,四季白衣十件,到了这里也没缺过甲胄,我看你们平时都光着膀子,是怕磨坏衣服甲胄吧?”
    “黑山军有饭吃,还不是靠我们马将军指的路?”
    “我们随军军医都是以前的太医,是马将军替我们求来的,各种金疮药行军散每个人怀里都有,你们还在敷草叶子吧?”
    “花将军手上那把‘断水’还是我们马将军的刀呢,这种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若不是花将军和马将军是一对,能有这样的武器?”
    “我们身上穿的、手上用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马将军经营来的?你问马将军会什么?没有马将军,我们早饿死了!”
    “这一路北上,从考县打到洛阳,补给全靠马将军,没吃过一顿稀的,你们补给靠什么?靠自己拉吗?难怪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哈哈!”
    都是血气方刚的儿郎,哪里忍受得了别人瞧不起他们,互相便争辩了起来,这一争辩更是让六镇子弟眼红,差点没回主将那边大哭一顿。
    白袍军战无不胜、战损率极小,除了他们英勇善战骑术精湛以外,他们的装备精良、军容齐整也是出了名的,绝不是魏国这些杂号兵可以比拟的。
    以往知道白袍军富,却不知道白袍军富到这种地步!
    槊这种武器,不但结构和制作工艺复杂,而且极为犀利,远远长于普通的枪、矛类武器,是马文才为了对付魏国的重装骑兵、披甲战马重金配置的。每个槊锋都具有明显的破甲棱,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环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之下,一击而破。
    这种武器是骑兵致胜的关键,以往威力强大但造价昂贵的槊,即便是在魏国也只能有少数贵族装配,只有需要领兵作战的门阀贵族,才需要具有实战性的骑兵武器,因此,槊与世家贵族出身的将领结合,成为了标志。
    白袍军有七千人,就有至少七千把槊,听他们的口气,这种东西从他们开始担任骑兵时就在训练了,所以才能如臂指使。
    更别说这种武器特别重,能使用槊,往往还代表着吃的饱有力气、马好能驮重武器、以及充足的练武时间。
    之前他们以为白袍军是梁国皇帝一手打造的,才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成这样,如今一听,竟全是马文才一手打造的?
    还有一年三套甲、十件衣……
    各种昂贵的药散随便撒……
    从来没断过粮的补给……
    太医豪华阵容为你疗伤……
    “我们要有这样的待遇,我们也拼命打仗啊!千军万马避白袍个屁啊!明明避的是那些长槊吧!”
    听到真相的六镇子弟忍不住一阵阵地眩晕。
    “我们的甲破了就只能拿肉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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