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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洛水会盟,终是完美落下的帷幕。
林玧琰在洛邑亦是停留了数日,若是先前还说燕赵二国是因为【利】而奉秦国为盟主的话。
那么现如今倒是真真切切的被秦国洛水会盟表现出来的强大军事实力震撼住了,从而诚心实意的臣服秦国。
彼者如同齐魏吴等秦国昔日的敌人,亦是窥伺到了秦国兵力的冰山一角。
不战而屈人之兵,面对如此强盛的秦国兵马,三国使者虽然是心思各异,但也不乏共同点,即若非必要,三者皆是不愿意主动招惹秦国这头雄虎!
于秦公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林玧琰以及诸多大秦公子返回宛城,留下了张禄、弦高等人处置与诸侯列国的盟会后事。
二十九日,秦安公方才是在众多儿孙的送行下,入葬嬴姓林氏的祖陵,秦安公的墓葬并不豪华,却是十分细致用心,秦国在其任其内的二十余年皆是以壁画的形式布置在通往主墓的甬道之上。
眼见着安公陵墓的封门,国相韩悝终是缓缓闭住了眼睛,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秦国,终归是过去了一个时代啊!
秦公继任者的过程必定是平稳的。
三十日,秦国士卿大夫便是在国相韩悝的带领下,奉林玧琰为秦国君主。
一切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翌日,秦国早已经是准备好的登基典仪亦是如期召开,洛水会盟的余热还未退去,准确的说,秦国许诺给诸侯列国的利益还未彻底落定,焉能够不在意。
洛邑消息可能闭塞,然而到了宛城之后,这列国得到的消息自然就是频繁了起来,秦国这边的动作也是几乎是让人措手不及。
先是秦国【安公】的突然薨逝,秦国这边在诸公子返回宛城之后,便是立即发丧,这也是让众人意识到了洛水会盟之前,秦公便是已经薨逝了,而秦国选择了秘不发丧而已。
尔后秦公子琰以极快的速度继承了秦国君位,亦是让这些为利停留的诸侯应接不暇,似来往密切的燕赵二国听闻此消息之后,合计终是送给秦国一份大礼。
即建言秦国亦称王制!
安公之时,秦国便是足以称王制的实力,只是安公觉得秦国迈出的步伐太快也是太大了,有些让秦安公越发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如今秦国新君登位,称王之制极是恰好。
果然,在接到了燕赵二国为首的【尊王】后,吴国、老秦、越国、韩国、巴国、蜀国、苴国先后亦是愿意尊秦君为王,到了最后,连对王号忌讳莫深的楚国亦是应了诸侯列国对秦国的这番讨好。
只是秦庭对此事的态度倒是显得不怎么热衷,只是恢复了列国诸侯一句简短的“再议”之后,便是没有了下文。
越过了年关,便是秦公元年,这秦公倒并非是【秦安公】了,而是林玧琰,果然在翌日的早朝之上,林玧琰便是议定【年号】的使用,避免秦国史籍的混乱,毕竟似太史的常用句式便是秦公多少多少年,周天子多少多少年……
且不论前者,就说这千年姬周王朝出现了多少位的姬周天子?
这般引起来的史料混乱,倒是引起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例如先前秦公二十六年秦国开疆拓土的记载,未来的三年之内太史修史的时候必定是劳心劳力的将秦公多少多少年变成秦安公多少年。
若是有了年号,则情况便是大为改观了,于是在并没有多少反对声当中,林玧琰便是取了年号【初元】,寓意为年号之伊始。
故而,此年也是为【初元元年】。
元年之初,新君继位,亦是遵从了先前对子民的承诺,改革戍守之军的兵制,大幅度的削减士卒使其归乡从事生产。
当然这些人有大秦军方和基层官吏的辅助,韩悝的国相府无疑是多费心费力一点罢了,至于如今的林玧琰和东宫则是在全心全力的思虑起来了改革朝政制度的一事上。
现如今随着秦国疆域的扩张,对于偏远地区宛城已经是鞭长莫及了,这其中有着作为封疆大吏在地方的毫无约束,也有着秦庭官职的混乱与不足。
韩悝这十年间在秦国掀起来了法家变法的浪潮,但这种变法更多的乃是借着上位的权位推行新法于普通民众,对于最为核心的秦国朝堂动刀子很少。
林玧琰自然是不能坐视这种局面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方才是治理,而东宫诸多士卿也是想着如何能够乘着主公这番心意的东风而将东宫一众士卿变为秦国朝堂手握大权的重臣,这不也是这些东宫士卿选择作为潜邸之臣的最大原因所在么!
其中最为积极者,自然是张禄、公孙挥这些“有心之人”了。
众多秦庭之上的老臣也是知晓【新君登位朝堂必有新气象】这条惯例,对于此事倒也是没有十分刻意的阻拦,大多数臣卿是生怕在这场注定变革的朝堂震动中,因为自己的吃相难看而被新军记下刻意打压贬低。
朝堂变法,韩悝这些法家士卿自然也是鼎力支持了,但并非盲目,新制能不能够平稳的运行,还亟待商榷,即便是有着君上林玧琰的君心独裁,那些昔日的秦庭派往边疆郡治的大吏也是纷纷在数月前便是赶回来了宛城。
如南郡守明子夫、江夏守冯简、长沙守范宣、长沙丞汯祍佄,陇东守由余等等,甚至是颍川守鲁阳君嬴蹈。
这固然是一场秦国朝堂之上的变动,但何尝不是这些秦国士卿能够在秦庭之上再次获得权柄的考验呢。
新君登位,除非被其它重要的事情耽误,否则也是每一日都有朝议。
这一日也是南郡守明子夫阔别宛城七八年之久,回到秦庭之上的第一次朝议,不负众望,明子夫这八年间对南郡的治理,的确是将完善了恩师汯祍佄曾经在秦庭之上的抱负与治世之学。
将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位置,即【司空】一位让给了恩师汯祍佄,明子夫缓步一退,便是闭目假寐,这朝堂之上,司徒百里槐已经是乞老还乡,太史夏无怯因为夏氏的缘故,现如今也是远离了朝堂权柄,前往南阳学宫传播《秦史》去了。
唯独一个沈案,这些年倒是吃的脑满肠肥,将当年不怒自威刚正不阿的外貌倒是淹没了起来,但是明子夫却也是注意到了沈案两鬓的苍白,丝毫是不输于同龄的自己,想来这么多年留在宛城,夹在秦国朝堂和老氏族之间的煎熬滋味也是必不好受吧。
“秦公至,肃静!”
北位阶下的宦人高声提醒了一句,原先有一些窃窃私语之声的秦庭也是立即肃静了下来。
林玧琰到来,简单行礼之后便是立即进入了此番朝议的主题,商论秦庭日后的朝制。
就此,众多朝臣也是各抒己见。
“新朝政理当是遵循大致的旧礼,毕竟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焉能够说不要就全不要了!”
“先君在世劳心劳力,然旧朝制已经是难以适用如今秦国的广阔疆域。”说话的乃是江夏守冯简,安公的朝堂最大变革便是在此人的建言中而变革的。
故而冯简亦是对林玧琰拱手道:“君上,新朝政理当是【各司其职】。”
作为旧时四上卿的司寇沈案扫了一眼这郑人冯简,虽然也没有流露出来厌恶的意思,但明显是针对道:“臣亦是建言新朝制理当是加强对地方郡所的约束!”
这也是实情,秦国地方郡治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简直是到了毫无约束的境界,如今不过十年还好,若是让这些封疆大吏在地方坐大的话,无异于割据之诸侯!
那韩赵魏三家不就是如此么!
眼见着这些朝堂权势皆是争论不休,如此片刻之后,林玧琰方才是摆了摆手当即是看向了国相韩悝,道:“韩卿在孤秦国变法十年,涉及朝堂新政,韩卿不可无建言。”
韩悝也是站出来总结式的回道:“秦庭人才济济,所论之言皆是已经覆盖臣心中所想,臣便是为君上总归一番,即明确职权,各司其职,分权制衡,相互约束,至于职位如何划分,方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韩卿所言甚得孤心意!”林玧琰也是称赞韩悝道,旋即也是令人抬出来一箱,道:“新政草案,孤已经是和东宫士卿商议出来了,诸卿阅览之后再作商议!”
“这……”如此出言,秦庭之上的这些【老臣】不免是惊骇万分,原本还想着趁着新政未定之前,争抢一番的,但是谁曾料到,东宫那些士卿居然是先众人提前作出了决断,这可如何是好。
即便是知晓东宫那些士卿乃是潜邸之臣,但如此把拢新朝政策划大权,就未免是有一些……过了!
有一些阴谋论的士卿大夫甚至是怀疑东宫的那些士卿已经是将中原的职位瓜分完毕,甚至是许出来一些架空的职位虚设留给了自己。
于是看向了张禄、弦高和公孙挥等一众东宫士卿的目光如同一柄柄锐利的刀子,刺的生疼。
“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恐怕都是要否了这份东宫草案!”
大多数秦庭士卿大夫当即是心中如此决断道。
韩悝与明子夫对此虽然也是皱起眉头,但地位已经是达到了这二人的境地,无论新朝政如何变,对二人的影响并非是很大,但终归是十分关心日后秦庭的走向,便是摊开了已经是分发到了手中的新政草案。
一目扫去,仅仅是看了一眼,韩悝已经是确定先前自己总结的明确职权,各司其职,分权制衡,相互约束等等皆是在这份草案之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关重要的是,这份草案之中只是议论的官职对应的权位,却并不似朝堂原先大多数人想的那般已经是被东宫士卿提前瓜分重要官位,如此一来,其他士卿对此草案的抗拒无疑是小了很多。
带着中肯的态度去看这份东宫职权草案,便是觉得其中的了不得了,最让人震撼的一处,乃是这份草案之中提出来的【国与家权分离】的观点。
即如今的秦庭分为政朝和内朝。
政朝顾名思义,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这内朝的设立即是将一国君主的家事独立于朝政之外,避开了先前家政混乱的局面,只是因为此行实在是过于超前,一时之间也是让人难以适应。
众人皆是能攻看得出来,不比政朝,内朝自成体系,无疑是东宫士卿为了自己而铺设的进身之阶,且是比政朝臣卿更常接触到国君,得到的升迁机会无疑是大了不少。
这政朝的职权无疑是大过内朝不少,但让人注意到的是,并非是内朝的官员就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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