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鲜血烈焰》正文卷第453章重火力战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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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上窜下跳，一铳放倒。”
    “弟兄们，上喷子！”
    “喷他球！”
    第一句话是许宪说的，第二句话是法亥说的，第三句话是一帮负责保护运输船的士兵说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量的霰弹燧铳在击发。话说“喷他球”现在已经称为了一句黑话，最早的源头显然是毛雄辉本人，还专门解释过这是泰西某国的话，意思是“一次杀五个”，不过很显然随着传播，信息逐渐发生了改变，士兵们多半把这句话理解成用发射霰弹的喇叭铳喷射铁砂，另外最好打到敌兵的重要部位的意思……
    当然了，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说时迟，那时快，一狗票廓尔喀雇佣兵冲上来的方向被无数的铁砂所覆盖，这并非这一片金属杀戮之雨的全部，因为还有更多，更多！
    “砰！”
    “砰砰砰砰！”
    喇叭铳这玩意而缺点在于射程，但优点在于体积较小，发射很快，而且可以带很多，事实上每个负责守卫运输船的士兵都有六把以上的喇叭铳，还有一些辅兵在帮着重新装填，总之就是这场“铁雨”源源不断，根本就不给敌人冲上来的可能。
    至于敌人的下场？当然是死啦。
    对于那些练习了很多年武功（虽然在他们老家或许不叫武功）的廓尔喀雇佣兵来说，这场铁雨根本就是魔鬼。细小的铁砂如同疯狂地打击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四肢上，这几乎是无死角的覆盖，血花飞溅，血肉横飞，一个个转瞬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立刻变成了红乎乎的血葫芦，而这些血葫芦大多数还没有马上死去，他们挣扎，他们呻吟，他们落水，鲜血从无数的伤口涌出，把这片水域真正染成了“红河”，而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更多的莫卧儿帝国兵丁在冲来。
    “这天竺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额……嗑药，一定是磕了什么‘虎贲之药”！”许宪确实猜到了点子上，然后示意手下准备好长矛，可能有近战。
    稠乎乎的人潮仍在涌来，其中一些极度亢奋、哇哇乱叫、不似人类的家伙，还真是嗑多了古柯碱，大量的毒品刺激了他们的大脑，也让他们丧失了规避伤害的能力，在铁的暴雨侵袭下，死的更多，更快，但由于数量上的优势，还是有一些终于扒上了运输船的船舷。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长矛手们说到做到，锋利的矛头在好不容易爬上来的莫卧儿帝国兵丁身上开洞，由于平时“刺杀”训练进行的比较多，这些洞的大小、深度都开的非常“正好”，保证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掉下船就行了，反正没有人救治他们，必死无疑！
    于是乎这洮江进一步向着红河的方向转化，红，非常红，真他奶奶的红啊，横七竖八的尸体让本来就不算太宽的河流显得更加狭窄和拥挤，而这些“尸体”中还有很多“没死彻底”的在挣扎，一时间场景迅速向“地狱中的河流”靠拢。
    “不行啦，死的太多啦！”
    “不许退，给我冲！统统给我冲！”
    “天堂之门打开了！”
    莫卧儿帝国的军头们，还有新阿拉伯帝国派来的教长们，现在都处于一种“孤注一掷”的亡命赌徒状态，他们已经死掉了太多兵丁了，就这么撤了不但不甘心，而且损失太过惨重，所以只有一鼓作气攻占这些装满了财宝的运输船，才能真正地弥补回损失。于是乎他们就真的如同老赌棍不断压上筹码一般，消耗着兵丁的鲜血，做冒险一搏。
    正所谓大力出奇迹，由于莫卧儿帝国军队舍得送人头，这后方运输船确实处于一度岌岌可危的状态，而于此同时，莫卧儿帝国的另一批军队正在和在前方冲杀的铁甲战船缠斗，损失惨重但确实“缠”住了对手，而中间一个梯队的铁皮战船正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支援前方，一部分支援后方，前者由于铁甲战船防御够高，倒是可以在一定意义上随意开火，而后者则投鼠忌器的多。
    一时间这红河上鏖战激烈，竟然难分上下，当然如果你统计损失人数，会发现光复军耗都耗死莫卧儿帝国军队及其仆从军，当然这是需要时间才能达成的结果，而某些人显然是不愿意等待的。
    莫敬宇手下“得力干将”莫仲元认为，发动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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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场坑人，是一门技术活。
    例如你在战况激烈中突然跳反，并不是说方才的对手眼里你马上变成“绿名”不可攻击状态，然后屁颠屁颠地和他们一起杀“红名”就是了。你投靠的对象可能以为你是诈降，然后拼命地揍你，而之前你背叛的那一方也会在第一时间“杀掉叛徒”，然后你就等着被双方夹击致死吧。
    因此根据莫仲元这个老油条的想法，跳反的时间必须选择好，跳反之后的攻击目标也必须选择好——天竺军队虽然打不过明军，但依然很牛逼，这个绝对惹不起，土司仆从军虽然比天竺军队弱，但其中不乏武艺高强，打起来不要命之辈，而且弄不好还有该死的毒箭，于是乎唯一可以捏的软柿子就是安南仆从军的，正好他们之前大多数是郑氏集团的手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反噬的厄运降临到安南仆从军头上的时候，这群家伙正在打酱油，没错，就是试探性进攻为辅，夏姬八叫喊助威为主，反正现在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莫卧儿帝国军队就算赢了，那也是惨胜，到时候会更加依赖这些仆从军的，因为“作战消极”被惩戒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如果莫卧儿帝国军队输了，他们正好可以通过“我们真的是被逼的，故意划水”来逃过一死。这本来是很“完美”，很“精致”的的计划，就这么被莫氏集团的军队给搅黄了。
    “杀郑贼，杀郑贼的走狗啊！”
    “机会到啦，杀啊啊啊啊！”
    这两句喊话在郑氏和莫氏的漫长战争中十分普遍，因此很容易引起之前属于郑氏集团手下的安南仆从军的回忆，然而在回忆中多半的是郑氏集团压着莫氏集团大，而现在却是莫氏集团猛然偷袭，尽管安南仆从军的数量是莫氏军队的数倍，但这闷头一棍确实猝不及防。
    “杀郑贼的走狗！”
    “杀莫贼的爪牙！”
    这场战斗简直是“WOW中的钢鬃野猪人和刺背野猪人互相拱”，虽然没有什么观赏性，战术水平也极为低下，但至少残忍血腥程度是够了。由于双方打了几代人的仗，“你杀了我爹，我杀了你娘”之类的事情简直太普遍了，那仇恨度，绝对是爆表。直接一刀砍死那已经是仁慈到极点了，更多的是虐杀、分尸！
    如此这般的杀人效率肯定会降低，但没事，反正莫仲元的目的也不是正面击垮安南仆从军，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顺便引起混乱，越大越好的混乱，至少从这个层面来说，这厮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实战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敌我用不同颜色标明，一目了然，原先的“盟友”迅速变为仇敌的效果，远远超过直接额杀伤，更大的影响是“信心动摇”、“迷惘恐惧”。若是在两军还没有正面交锋的时候，通过精锐兵力全力镇压可能会平息这种纷乱，但如果前方正打成激烈状态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快跑啊！再不跑就要没命了！”
    “我们中计了，快撤！赶紧撤！”
    安南仆从军总算觉悟了，什么大战，什么输赢，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么？都打成这个德行了，还不快逃跑，这是急着死等着投胎么？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恐惧驱动下的溃败是极为迅速的，而这种溃败仿佛重症病人身上的溃疡，从一处迅速蔓延到另外一处。土司仆从军也不傻啊，看到安南仆从军跑了，自然当然……也是跑……
    莫卧儿帝国军队现在分明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考虑到天竺人的“特殊爱好”，这可能不是开玩笑），这已经不是“神对手，猪队友”的问题了，这分明是临阵逃脱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而察觉到这种骚动和逃窜之后，光复军的反扑愈加猛烈，莫卧儿帝国之前的攻势在这种绝地反攻之前仿佛可笑的滑稽剧，而这种滑稽剧在“演员”大量死亡的前提下，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崩溃，彻底的崩溃，之前多少次碾压性的战役积累起来的威风彻底毁灭的崩溃。讽刺的是，那些新阿拉伯帝国派来的教长，逃跑的速度比莫卧儿帝国的军头们还快，至于那些运输物资，一直躲在后面没有参战的大象，则要么被杀死（难度较高），要么被遗弃（难度较低），真正能带走跟着跑的数量并不多，至于缴获到这些大象的光复军怎么处理这些烟瘾、毒瘾缠身的巨物，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此战，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