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鲜血烈焰》正文卷第455章蚍蜉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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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民族来说，科技、军事什么的都是“攻击力”，而人口是血量，科技落后、军事孱弱会导致被侵略，但只要还有人口优势在，就有翻盘的机会，而如果连人口优势都没了的话，那么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在毛雄辉和洛英所来自的后世，有一种看似“温情”，其实剧毒无比的思潮就是“精英化”，最典型的就是“如果不能让孩子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就干脆不要生孩子”，很不幸，这就是当初罗马人的想法，所以他们人口凋零，所以他们不得不依靠蛮族雇佣兵来战斗，所以他们被无情地反噬，所以他们死的连渣都不剩。
    无论是金字塔形的社会，还是纺锤形的社会，精英都是少数，平头百姓才是绝大多数，前者看似掌控一切，拥有极大的权力，但后者才是这个民族真正的“基础”所在，就如同无数的看似卑微的蚍蜉（蚂蚁），组合在一起也是席卷一切的洪流。
    而蚍蜉的歌唱，或者说是民众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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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毛雄辉和洛英直接或间接统治的区域里，杀婴率、堕胎率都在急剧下降。
    尽管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反对杀婴和堕胎，但在生活困顿的古代，这两种事情简直是屡见不鲜。孩子固然是宝贝，但在连自己也养不活的人看来，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压力。你说无数的胎儿和婴儿就这么死了非常残忍？是啊，但你若是听说有人把养不活的孩子溺死在粪坑里沤肥，只为了粮食产量能高一点点好活命，你会怎么想呢？
    单纯地禁止堕胎和杀婴，并不能解决问题，要知道泰西那边，教会可直接把堕胎和杀婴等同为谋杀，那可是足以下地狱的重罪，但每年被偷偷杀死的泰西胎儿和婴儿并不在少数。要真正的解决无数幼小的生命悄然逝去的问题，就必须让老百姓有足够的粮食来养活家庭，至于那些实在养不活的孩子……收养他们。
    隶属昊天教会的“育婴堂”已经在很多地方建设起来，之所以选择这个名字，本质上是因为洛英觉得这名字其实很好，但在旧时间线上被天津教案中那些神棍的恶行给弄臭了太可惜了。大量的婴儿、幼儿在昊天教会的养育和教导下成长，他们毫无疑问地会成为新一代的坚定信徒和劳动骨干，而当老百姓们逐步发现把孩子送到“育婴堂”更容易出人头地的时候，下一步的行动就可以开始了。
    开设半工半读的“公塾”，以竞争地手段打败“私塾”，至于那些失业的私塾先生，自然是欢迎他们来“公塾”任教，只不过既然来了就必须按照昊天教会提供的教材来教，公塾先生也必须定期考核。
    公塾开办以后，由于门槛低还管饭，受到平头百姓家庭的欢迎，而之前上得起私塾的富户子弟，一度对公塾玩“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对于这种情况，洛英倒是不担心的，反正公塾更接近日后升官发财的“通天大道”，昊天教会也在逐步挤占乡绅的势力范围，他们反抗是快死，非暴力不合作是慢死，只有乖乖合作才是生路……而毛雄辉更关心的是这一系列政策的实际效果，爆了多少人口了？能维持长期的对外输送移民么？
    根据统计上来的数字，答案是：能。
    高出生率，高死亡率是古代人口增长的典型模式，降低堕胎率提高了出生率，降低杀婴率降低了死亡率，总体效果就是开始爆人口，在加上昊天教会以教义的模式普及卫生知识，大大降低了瘟疫爆发的可能性，还提高了分娩的安全性，所以好不客气地说，现在大明吴王和昊天教圣姑统治下的区域，人口增长率怕是高于古代任何一个历史时期。再考虑到他们治下六千万人，还在不断增多的人口基数，这人口爆起来可是杠杠的。
    对于传统的农业社会而言，人口激增固然是盛世的象征，但也容易开启乱世的祸匣。毕竟中国境内适合耕种的范围其实差不多也就秦朝的面积那么大，中间还包括一大堆粮食产量奇低，耕作难度极大的山区，盛世之后，人口如果超出了“土地承载能力”，那么吃不上饭的人很容易造反，最典型的事件就是刚刚过去不久的明末农民起义和明末清初大战争。
    然而在有更先进的农业技术，更高产的作物，更丧心病狂的海上捕捞规模，还明确要向周边扩张的情况下，“多余”的人口反倒是最有价值的资源。打下来，移民过去，彻底占领，这就是彻底吞并的三部曲，而且这种大量向海外移民还有一个隐含的效果，由于宗主国不至于处于人口严重过剩，人力资源极为便宜的状态，那么各种农场主、工厂主就更愿意把资金投在购买机械，从而促进科技发展。
    “对辽东的移民，一百二十万；对朝鲜的移民，二百五十万；对倭国的移民，三百一十万；对台湾的移民，七十万；对海南岛的移民，五十万，对安南北部的移民，八十万……这些都是十年以内要完成的计划，不过还是太少，实在太少啊。”
    面对毛雄辉的“抱怨”，洛英则是一副“细水长流”的心态，她直接引经据典说明泰西人殖民北美的速度，说什么现在已经很快了，再快下去属于步子太大闪到腰的性质，而且东南亚说白了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明朝“本土”的人口承载能力，至于澳洲，你看他们在后世有多少人就知道了……
    毛雄辉一脸严肃地想了一会儿，说他倒是有一种明显扩大中国人生存空间，让中国人肆无忌惮地爆人口，占世界一半以上甚至更多的方略，你想不想听。
    洛英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一针见血地说破了毛雄辉的意图——能和中国比人口承载能力的只有北美和印度，前者路途太远，再加上北美西海岸远不如东海岸那么适合耕种，所以排除，只剩下印度一个可能了，不过印度那边可是有一亿多人呢，这么多人你怎么处理？
    毛雄辉狞笑道：“当然是字面意义上地处理了，方法有很多。”
    “……”洛英语塞，虽然她也不是手上没沾染过血的傻白甜，但这种“谈笑中决定一亿多人命运”的感觉，真心不是太好，但她又说不出什么反驳毛雄辉的道理，毕竟距离中国最近，可容纳超过中国人口的区域，也只有阿三哥那边了。
    “阿三哥，辛苦了，毕竟我们需要土地，您老人家就行将就木吧，至于什么莫卧儿帝国，那真是作死的典范。”毛雄辉说着，在战略地图上稍微笔画了一下，“若是我这辈子都尽全力为中国人开辟新的土地，那么到底能开辟多大呢？很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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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毛雄辉轻描淡写般宣告以莫卧儿帝国为首的阿三哥死刑的时候，在安南北部边境地区，莫卧儿帝国的军队又丢失了一座城池——老街。
    正所谓“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一旦长期胜利编织的谎言被戳破，人心惶惶，士气大减的时候，各种各样奇葩的惨败就会发生，什么仆从军反噬，奴隶造反引起的败仗也就算了，还真有不少正规军队直接溜号跑路，估计是想去当山贼，总之是一去不返了，而专门委任军官去监视，见一个逃兵砍一个的做法看起很合理，但是派过去的军官自己带着一帮人溜号了怎么办？
    总之，虽然依然有上万人的规模，但莫卧儿帝国军队在安南境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水面上被光复军追着打，在陆地上居然有叛逃出去的安南仆从军出来偷袭，至于土司仆从军？自然是回老巢窝起来了，在明确了自身力量完全不足以参与这种级别的战争之后，除了龟缩和“明哲保身”还有别的选择么？至于龟缩和“明哲保身”究竟有没有效果？很可能没有效果，纯属自欺欺人，但反正莫卧儿帝国军队没办法再把这群货拉上战车就已经够恼人的了。
    先退回云南，和“主力部队”合流后再做打算，这属于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属于当前唯一的选择，至于之前在安南占领的那些城池，全部放弃，把值钱的都掠走，到时候好在云南决战。
    和不计后果的溃退不同，真正带走重要物资的撤退是很需要准备时间的，问题是莫卧儿帝国军队已经没有了这种时间，因为——
    “异教徒的妖魔鬼怪船从水面杀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