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尾扇骨》第四百九十九章上山还是下山，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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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九黎醒来之后，这个草屋内便开始不安静起来。这种不安静，却极大的舒缓了所有人的情绪，连猼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放松。
    只是他还有别的事情，已经不能在不开口。老君曾告诉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上山还是下山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做的了决定的了。
    猼訑轻轻在桌子上扣了两下，然后对着大家开口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应该询问一下你们大家的意见。”
    谢九黎隐约能感觉出来猼訑想说什么，当下便将嬉笑的表情收敛了起来，点头道：“你说。”
    猼訑脸色沉了沉，片刻后开口道：“这凤居山的确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所以我再三思量，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山上了。”
    谢九黎怔了怔，难以置信道：“难道你想下山？”
    猼訑点头道：“没错。”对猼訑而言，已然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易岑无法珍惜明白的那些，他都明白，他不想要为了所谓要不可惜的一个梦而使得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的在他面前遇险！更加不愿见到那个对这种危险无能为力的自己。
    可是谢九黎不理解，他拍着桌面霍然起身，指着门外，扬声道：“非墨你不找了？镇魂石你不要了？”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而后才继续道：“猼訑，没有镇魂石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清楚！”
    猼訑似乎对谢九黎的反应早已洞悉，并不奇怪。他淡淡道：“所以，你不同意？”
    谢九黎瞪着他，道：“对，我不同意。”他转而看向魏小安，莫兔兔和鎏光，询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莫兔兔身为猼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虽然平素里争锋相对，互相挖苦互相调侃，可是她也是真心的为猼訑好的。她不想猼訑所有的努力到最后还是什么结果都看不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明明有了希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希望变成绝望这种痛苦的感觉。
    她明白猼訑的担心，可是仍然是想要为了他而拼命一回。“我也不同意。就算这半山之上如同崛姐所说的那样危险，可是我都上了这凤居山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下山去？那不是我的风格！”
    魏小安揉了揉莫兔兔的头，抬眸看向猼訑，也道：“生死有命，大家总归在一起可以相互扶持一起走，我这个人类都还没有打过退堂鼓，你这么厉害，怎么这退堂鼓还打在了我的前头？”
    鎏光深以为魏小安说的没错，一边点头一边道：“我家大长老命我下山助你，那便是要助你到底的。”
    猼訑缓了口气，没有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的每一步有多艰难有多危险？难道这种危险对这些人而言，都不重要吗？
    猼訑抿着嘴，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猼訑涩然的笑了笑，哑声道：“崛已经说过，半山之上才是那些所谓最接近神的人。而那些，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人！我可以让你们因为我去冒险，但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去送死，你们到底明不明白？”
    谢九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猼訑，我曾承诺过你，只要我有这个能力，便已经要让你脱离守墓人的桎梏，拿到彻底的自由！可是现在，我并不是为了你才上这凤居山的！”
    猼訑微怔，“你？”
    谢九黎道：“你们都知道，我并非真正的守墓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守墓人的身份落在了我的头上，但是我根本无法使用守墓人的传承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操纵还不知道是被谁操纵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明白，如果找不回镇魂石，我无法得到守墓人的力量，便永远无法解开这个谜团，得到我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
    谢九黎顿了顿，沉声接着道：“所以走到这一步，并非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谢九黎就算神经线再粗，却根本不笨。他明白自己这一路走来，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有人将他牵引到下一步去。可是除了踏实这一步，他根本别无选择。
    是就此停止吗？谢九黎曾这样想过，可是他知道这不是他能去选的选择。
    谢九黎走到猼訑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只是为了你才走到今天的。我这种人，没有什么目的的话根本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
    猼訑有些动容，可是三天前谢九黎濒临死亡的样子还清晰的在他眼前仿若前一刻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下一次呢？不是谢九黎也可能是魏小安和莫兔兔，甚至鎏光也有可能因此丧命！难道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的被人所救吗？
    猼訑道：“九黎，若不是老君到的及时，你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同我说这些！难道以后的每一次，都会有这样的巧合发生吗？奇迹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的，能出现一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魏小安叹了口气，看向猼訑道：“就像老君所说，我们不相信奇迹是不是每一次都会发生，但我们相信人定胜天！”
    猼訑涩然，心道老君这种不切实际的空话就只应该说给自己听！
    莫兔兔看着猼訑，也劝道：“猼訑，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可是我们也担心你呀！小九黎想要知道一个真相，你想要得到自由。你们都有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不能继续走走看呢？”
    莫兔兔想了想，眼神一亮道：“人不总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猼訑叹了口气，已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呵呵”
    什一方却突然笑了笑，双手叠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斜眼看着猼訑，摇头道：“到底是一群小朋友，果然都是一些天真的想法。”
    谢九黎看向他，皱眉道：“难道老君你也认为我们应该就此下山去吗？”
    什一方却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