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剑啸》八十九追根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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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树临失了邪功,城内花灾便没了指引,待得旭日东升,怪花行尸来不及躲避,登时被阳光烤炙殆尽。这怪花之灾就此平息,而地下花种则长眠不醒,难以为祸。
    大玉儿亲眼见证了丈夫之死,但她心知此事决不能为外人所知,因此隐瞒了其中种种过程,对外宣称皇太极抱恙而亡,众臣虽感意外,但由于大玉儿乃是皇太极最为亲近之人,倒也无人质疑。于是大玉儿与群臣商议,选定国葬之日,并宣布全国服丧七日。
    是日,举国上下,披麻戴孝,天地之间,哀鸿遍野,百姓感念皇太极恩德,皆真心实意,哭声不绝。
    全国守丧,天下同悲之时,宫内却是热闹非凡,大玉儿永福宫门槛几乎被人踏破,众臣名为前来吊唁,实则打探皇太极遗诏,毕竟社稷神器,何人居之,事关重大,稍有差错,便是血流成河,无人敢于轻忽。
    大玉儿借口守丧,缄口不言,待得七日一过,她当即召集高官重臣,前来十王亭商议要事。
    她当着众人之面,宣读了皇太极所谓的“遗诏”。
    抛去无用的罪己之词外,这份遗诏大致有如下几点:
    豪格倒行逆施,累得大凌河将士死伤惨重,不复为储君,保留亲王之位。
    福临接替皇太极,成为天子,年号“顺治”。
    多尔衮,多铎,阿济格,豪格四人被授予辅政顾命头衔,辅佐福临,治理天下。
    此诏一出,豪格当即出言反对,将此诏斥为假诏,拒不承认。
    但他随即发现,他几乎孤立无援。
    在场大臣亲王,无论满汉,皆甘心奉诏行事。就连曾替他脱罪,刚刚被他引为心腹的大臣,亦无半分异议。
    他望着满场向大玉儿跪拜之人,霎时明白了自身处境,咬了咬牙,不甘地跪了下来。
    他不明白的是,他是从何时开始,将局势一片大好的棋局,下至这等惨淡境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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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跪于群臣之首,眼角瞥见豪格神情,心下得意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但他毕竟心机深沉,当下强抑情绪,面无表情。
    他为了这一天,早已谋划许久。
    他先与大玉儿苟合,下毒暗害皇太极,随后主动请缨,前往大明,名为求医,实则寻求盟友。
    他又得了鸿雁助力,取信于皇太极。并对豪格处处忍让,坐看豪格实力大涨,耀武扬威。其懦弱胆怯,几乎到了连他手下都看不过去的地步。
    但多尔衮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豪格一点立场不改,夺嫡之争,他便有胜算。
    豪格一心反汉,这将触动大多数人的利益。
    满汉入贡之后,大量明国物资进入清国,清国上层皆从中获利颇丰,甚至远超以往数年之和。百姓更是摆脱了动刀动枪的日子,安居乐业,可说国泰民安,欣欣向荣。
    豪格要打破这一局面,如何能得民心?如何能获支持?
    “既然无法改变你的想法,那便只有将你换掉了。”
    这便是大多数满清上层的心思。
    多尔衮早将豪格性子摸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人性逐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什么事不可改变
    故他不惜代价,竭力促成满汉结盟,并暗中推波助澜,为豪格反汉一事开脱。
    他知道,豪格当时越是得意,离皇位便越发遥远。
    计无量与宁芷所为,并非得他授意,但纵使豪格未在大凌河犯下大错,多尔衮也会设下圈套,令豪格就范。
    只有一点他未曾想到,那就是萧贱会暗中勾陷,令大玉儿与他反目。但峰回路转,到了最后,又在萧贱安排下,他再次与大玉儿结盟,从而有了福临这一面大旗,扫清了他掌权的最后一丝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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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雁独坐于府邸阁楼之上,闭目凝思,以真灵之力,感受全城之殇。
    她本以为皇太极穷兵黩武,必然不得人心,谁知百姓竟对他如此爱戴,不由得生出感慨。
    种种因果,条条因缘,千丝万缕,汇聚一起,方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但她深信,她的所作所为,绝无错误。
    “不论如何,天下从此便会长治久安。”鸿雁秀眉微蹙,轻声呢喃,红烛恍惚,在纸窗上映出她的剪影。
    她这般想着,目光缥缈,望向天际,又想:“那我的罪孽,也算得以洗脱。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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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秦皇陵中,一名身着甲胄的男子坐于秦王座旁,手中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珍珠,双目凝视,面无表情,如同一尊雕像。
    “大羿哥哥,隔了那么许久,你还忘不了嫦娥姐姐吗?”一道绿焰闪过,柳敏诗嫣然飘至,柔声说道。
    大羿抬起双目,望向柳敏诗,隔了许久,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含糊:“九曦……我现下无意与你争斗,快走吧。”
    柳敏诗轻叹一声,道:“我要你随我回剑啸宫。”
    大羿再度沉默,随即摇了摇头道:“宫主已逝,我与剑啸宫再无瓜葛。”
    “宫主已逝?大羿,你这可弄错了。”随着一声长啸,一名俊朗男子随黑烟而至,笑道:“宫主正在此处。”
    “蚩尤?你成了宫主了?”大羿面露困惑之色,不过这神色片刻之后便即消逝,继而他冷冷说道:“除了原宫主,我谁也不认。”
    萧颜冷笑,道:“你真灵返回万物之源后,仙体本已是无主之躯,韩信给你真灵残魂,你便对他感恩戴德,是也不是?”
    大羿道:“我体内本有残魂,无需宫主恩赐,不过他助我残魂壮大,最终得以与嫦娥重逢,不再是那具行尸走肉。单凭此点,我便欠他恩情。”
    萧颜面露不屑,负手冷笑。柳敏诗摇了摇头,缓步来到大羿面前,凝视于他,眼中幽光闪耀,道:“宫主还在,还有,那人……也回来了。我、蚩尤、轩辕已想起了一切,万事俱备……”
    大羿尚自不解,忽然之间,他心生警兆,向宫殿一角望去,登时脸上变色,失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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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临得多尔衮等清廷重臣支持,顺利登上皇位,但他毕竟年幼,无法作主。故多尔衮被委以“摄政王”之名,与大玉儿共同辅政。多尔衮延续先帝政略,继续与明朝和平共处。
    待得一切平稳下来,鸿雁知自身使命已然完成,这便向多尔衮请辞,动身返回大明。
    是日,福临正于御书房内读书,忽然之间,教书先生范文程一声哀嚎,身子软倒。
    福临转头望去,只见范文程倒地大睡,正疑惑间,忽听耳边有人说道:“殿下,你可当真用功,一定能当位好皇帝。”
    福临回过头来,瞧见萧贱正面带笑容,与他隔桌而坐。福临大喜,道:“泰叔叔!你来的正好,这书读得我无聊死了,快带我出去玩。”
    萧贱笑了笑,当即伸过手臂,将他抱起,轻轻迈步,已来到御花园内。
    此时正值春分,群芳争艳,福临被锁于屋内苦读,早已心烦气躁,此时得了自由,兴高采烈,大喊大叫。萧贱逗他玩闹了一会儿,忽见他神色一变,正色挺胸,道:“泰迪,你为何将朕带至此处?朕正要好好念书,不可与你胡闹。朕念你一片忠心,不再追究,速速退去。”
    萧贱莞尔,转过身去,只见大玉儿面怀幽怨,静静瞧着自己,当下躬身作揖,道:“皇太后,奴才给您请安。”
    大玉儿不答,身子忽而颤抖起来,道:“泰迪……你要离我娘俩儿而去了吗?”
    萧贱依旧弓着身子,道:“娘娘聪慧,自知奴才心思。”
    福临大吃一惊,上前扯着萧贱,道:“泰叔叔,你……要走?去哪里?带不带福临一起?”
    萧贱反身将他抱起,亲了一口小脸,道:“皇上,您是万乘之尊呐,奴才去的地方可配不上您。您要好好念书识理,做个天下夸赞的好皇上,可不能跟奴才外出鬼混。要不然……”他瞥了一眼大玉儿,嘿嘿一笑,道:“皇后可饶不了我。”
    大玉儿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福临却涨红了脸,泪水止不住流出眼睛,脱口嚷道:“我不要当皇上,我要云游四方,当一名和尚!”
    萧贱忙掩住他小口,道:“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当和尚,这江山谁来管呐?要我说,您学佛法可以,但好歹等你讨了老婆,生了儿子,享尽人生滋味,再学也不迟嘛。”
    大玉儿听不下去,大步上前,扯着萧贱耳朵,道:“你个死太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妖言惑众,蛊惑皇上?看我怎么罚你……”
    萧贱刚想讨饶,大玉儿蓦地放开萧贱耳朵,将他牢牢搂住,颤声道:“泰迪,你带我娘俩走吧……深宫寂寞,人人尔虞我诈,步步惊心……我不愿做这皇后,福临也不想当皇上,咱三个找个僻静地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萧贱默然不语,任由大玉儿抱着,许久之后,他忽而开口说道:“大玉儿,你可知我身份?”
    大玉儿抬起双目,眼泪婆娑,迟疑道:“我……不知道……但你绝非太监……”
    说到此处,她忽而语气坚定,道:“不,我知道你是谁。”
    她盯着萧贱眼睛,道:“你数次救我性命,救我姐姐性命,救我儿子性命,甚至……甚至还让我儿当上了皇上,让我当上了皇太后……你是上苍派来救苦救难的神仙,是我的英雄。”
    说着话,她再度将萧贱抱住,面带笑意,道:“所以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怕。”
    萧贱咧开嘴巴,笑道:“看来你有所误会,我需要好好澄清一下了。”
    他轻轻在福临脑袋上一摸,福临登时垂下双目,沉沉睡去。萧贱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摇晃,道:“你丈夫之死,全是我的安排。”
    大玉儿将萧贱放开,瞪大双目,满脸不信,道:“你胡说些什么?”
    萧贱摇着福临,不急不慢,道:“皇太极不得不死,此事关乎夺嫡大事,关乎黎民百姓,关乎我的妻子鸿雁,关乎……真灵命运。
    但皇太极尚有阳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我来说,既然已知那吞灵之瘴的存在,那便等不了这么许久。
    因此我劝鸿雁将你姐姐变为尸虫傀儡,又在哲哲皇后宫中放过了那汉人侍卫郭树临,让他与外人联手,散布行尸怪花,杀入皇宫,趁机挟持皇太极。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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