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红衣白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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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能够活下来。”
    被汗水晕湿的眼睛珠子死死地盯着陵天苏,他绷紧牙关道:“恩怨是非,并不是鲜血能够说尽道明的,今日你放我一马,可是刑台之上逝去的,还有我的手足同袍,陵天苏,如今的你的确强大得令人望尘莫及,可终有一日,我会证明,我不比你差。”
    对于怀山的宣言,陵天苏只淡淡看向他身边的牧良平,道:“还有你。”
    怀山面皮一抽,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心中说不出的颓然,强行拔除冥种,自损根基,再被放逐出故土,人间难容妖物,若无机缘,日后,他心脏难以修复,莫说想要精进修为,不衰弱得打回原形都算是好的了。
    更何况,如今的陵天苏是能够颠覆人间的长幽之大境,即便他一日千里也追赶不上的存在。
    这般放下狠话,倒更像是一只只会无能狂吠的野犬。
    解决完师徒二人身上的冥种,陵天苏手掌一扬,一场倾天大火,将这成片的血尸烧得片甲不留,归于尘土。
    当年族恨事,一切都结束了。
    一日无情屠杀,让北疆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但陵天苏并不在意这群人的看法。
    经年的飘雪之中,浓郁的血腥死亡气息,在他一手凤凰灵火的焚烧之下,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万里长空,恢复清明。
    陵天苏拍去衣袖间的劫灰,转眸看着牧连焯,微微一笑,道:“牧叔叔是否觉得,当下是时候将子忧的娘亲该接出来了。”
    牧连焯面上一怔,涩然道:“你都知晓了?”
    陵天苏道:“冰窟刑罚,主罚镇魂,即便肉身得以解脱获救,可受刑者的灵魂,仍旧冰封于寒地之中,若我没有猜错,如今子忧的娘亲应该与沉睡并无两样吧?”
    ……
    ……
    百里冰窟绝狱,终年寒雪不绝。
    曾经冷雪如剃刀刮身的苦寒世界,陵天苏却如亭间信步般,悠然而来,一袭轻袍在风雪之中猎猎作响。
    纵然是满目激动之色的牧连焯,在来此间严寒之地,也不由哈了几口热气,显然难耐苦寒。
    他快步跟上陵天苏的脚步,低声问道:“子忧与她母亲分别多年,必是分外想念,如今雅儿重获自由,她怕是比谁都更想第一时间见到她,你又为何要让她焦心在外等待?”
    陵天苏目光投向遥远的冰窟极方,看着暮霭之中如天神巨剑般耸立的巍峨雪峰,眼眸一派深沉如海的冰蓝,看似风平浪静,十万深海之下,却是藏着深海巨兽。
    他低笑了两声,给出的解释是:“子忧如今怀有身孕,此地苦寒,不宜多行。”
    牧连焯心想,那丫头如今都比她老子厉害了,还怕个屁的苦寒。
    心中腹诽归腹诽,但牧连焯更多顿时宽慰。
    见这小子这般重视他女儿的身体,他也就放心了。
    冰窟之狱,共分十重。
    当年光是最外一重的寒狱,都几乎要了他与子忧的性命。
    如今旧地重游,他几步遥远踏下之间,整座浩瀚的山体不晃动一分,可山体深处,却传出隆隆的沉闷之声。
    声如冬日幽雷,煌煌震慑。
    刻印这巨大图腾独眼的冰窟石门,在这隆隆之声中,悄然化为尘埃。
    漆黑无光的洞口,飘散出厚霜般的可怖寒意。
    寒意深浓,甚至将雪峰之上,寒风的轮廓都吹舞了出来。
    牧连焯叹为观止,心中连连称奇。
    暗道这冰窟为整座雪疆寒域的源头之所在,一重石门结界便执掌着百座大雪山的四季变化之力。
    他不动声色,一步破去十重结界,这怕是在反手之间,便可融去他大半雪域疆土。
    原还想着,今日屠杀,此子心性过于狠辣。
    如今看来,今日他还算是十分温和的了,至少有着耐心等待着名单拟好。
    结界一破,牧连焯便迫不及待地走在了陵天苏的前方,眼中的激动愧疚之色难掩,神情端得是踌躇挣扎,可脚步却丝毫未停。
    陵天苏紧随而上,皑皑雪窟,四方挂着尖锋如剑的冰棱,入眼白茫茫一片,根本不似活人能够生存的地方。
    他能够明显听到牧连焯愈发急促紊乱的呼吸声,裘袍之下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着。
    雪窟空荡,不见丝毫人影踪迹。
    牧连焯不断搓动着双手,面色苦恼道:“当年是我无用,眼睁睁看着雅儿被关进这这片雪域牢笼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魂魄早已因苦受灵息寒刃之刑,生生将她的魂魄寸寸解裂,如尘般同化于这片冰雾之中。”
    陵天苏当然知晓他在苦恼什么。
    牧连焯不是不能为自己的妻子招魂。
    他之所以只带走她的肉身,而是这片冰窟之中,历代以来,受刑者绝非只有子忧她娘亲一人。
    剥裂灵魂者也并非她一人。
    如今挥洒在这片空间了的灵魂颗粒,更是掺夹了旁人的灵魂意识。
    若是贸然招魂,必然会让其他不得超生往度的灵魂,如恶鬼扑食一般,尽数涌入子忧娘亲的肉身之中。
    “牧叔叔不必过于担心,此事虽然棘手,但也并非全然无解。”
    语音刚落,陵天苏双眸微阖,眉宇中心,一道圣然的金色竖痕裂开,金色的光辉视线如虚无广阔的天穹,洒落出无尽的金色绵绵细雨,雨丝凌空飘曳,不受重量的漂浮在了空间之中,继而分化成更为细小的存在。
    顷刻之间,整个空间里,渡上了无数漫漫的金色粉尘光粒。
    在这些金色光粒的摇曳之下,一时间,安静极了。
    那些冰封沉睡的意识灵魂,受到牵引,被惊醒,被冰封放逐的它们,本应视若疯狂的咬住那些金色光粒,如渴水的鱼一般入侵陵天苏的神识海洋。
    可是此刻,它们却安安静静,不敢叫嚣。
    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牧连焯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分,牢牢地收紧呼吸。
    片刻之后,那些光粒重新化雨纷纷,汇入陵天苏的眉心之中,静止的白霜浓雾,再度缓缓飘舞轻浮了起来。
    见他睁开双眼,牧连焯忙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陵天苏并未马上回答,端起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并未在这片空间中,找到子忧娘亲的灵魂。”
    “不可能!”牧连焯面色大改,方寸大乱,整张脸都揪了起来:“我分明是从冰窟之中带走了雅儿的肉身,她常年禁锢与此地,灵魂也长锁寒狱之中,不再此境,又能去什么地方?!!”
    陵天苏缓缓吐了一口气,声音放缓,道:“牧叔叔不必着急,我说不再此地那便是一定不在这里了。”
    他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冰壁:“可是我却感受到了更深的地方,有着灵魂的波动。”
    牧连焯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冰壁之后是雪峰山体,且常年有着万年罚冰裹覆,雅儿她被放逐在此地,修为被锁,如此无力的境地下,更不会自寻死路,是以用自己的灵魂去触罚冰。”
    陵天苏目光深深,没有同他多做什么解释,凝视那巨大的冰壁良久,他眼眸骤然眯得狭长锋利,上前两步,一拳轰出。
    厚冰震裂,咔咔落下,在牧连焯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他整条手臂都没入至了厚寒的冰壁之中。
    很快,牧连焯看到他眉目一扬,眼底多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到这笑容,不知为何,牧连焯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陵天苏眼底的笑容一闪而逝,很快就抽出手臂,轻扯之下,拽出一根翠然碧绿的藤蔓,藤蔓之上,结着一颗晶紫成熟的果子。
    圆润的果子没有收到此境寒意的分毫影响,依旧饱满,甚至能够看到果肉的水润充盈。
    晶紫的果子呈出一种透明如琉璃般的色泽,其中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碧色灵魂。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便是子忧娘亲的灵魂了。”
    牧连焯面色一阵空白,他身居族长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他呆呆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陵天苏将手中的果子打量了两眼,奇道:“这竟是圣山之上,扶桑神树所结的灵果?”
    他点了点头:“用以养魂,倒也是再适合不过。”
    说着,陵天苏偏头看了一眼牧连焯,不禁问道:“小侄倒是十分好奇,当年子忧的娘亲究竟是所犯何罪,在灵魂破裂零散得这般凋零的模样,还要被打入这片宛若无间的苦寒之地来。”
    牧连焯面色发白,嘴唇发青颤抖,眼底隐有痛苦之色:“我不知晓……我不知晓……我真的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何事,父亲便对她雷霆震怒,当年我正前往妖界参加妖王岁宴,当我赶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如此了。”
    看牧连焯的神色,显然是对当年事全然不知情,甚至都不知晓他的妻子灵魂曾经被人打散的事。
    可是,灵魂散了也便散了,对于雷霆震怒的牧魏而言,一个重罪受刑之人,何以还要浪费扶桑灵果来为她护灵。
    是牧魏别有用心,还是另有其人在暗中相助?
    陵天苏想来,这个问题倒是不用深思,如今灵魂已全。
    直接向正主儿询问当年事,岂不是更好?
    一路折返。
    有着骆轻衣帮忙稳住照顾牧子忧,今日之事,倒也将子忧完美的瞒了过去。
    母亲入狱,本就是她最深的一处心结,就没有必要再让她知晓,她的母亲曾经所受的非人苦楚了。
    捏碎灵果,在陵天苏气息的小心护养之下,将那道保全的灵魂缓缓渡入榻间沉睡的女子的眉心灵台之中。
    女子名唤牧雅诗,睡得甚是沉稳,唯有在灵魂如体的时候,安宁秀美的眉宇间才痛苦的拧紧起来,平放于胸的双手也在不安痛苦中不自觉地攥紧了锦被。
    陵天苏目光微动。
    看这样的状况,竟然灵魂离体已然很多年载了,这竟然是在入狱之前,便已经被人剥解分离出了灵魂吗?
    不然,在灵魂复位之时,绝然不会这般痛楚难耐。
    这是灵魂离体太久,肉身对灵魂感到陌生,难以相融,需得吃些苦头。
    牧连焯显然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却也不敢出声打扰他。
    好在陵天苏修为渊沉,倒也不至于让她灵魂暴走失控。
    状态很快平稳过来。
    牧连焯连连抹着面上的汗水,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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