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七百六十八章穷途末路,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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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君的“人情”很到位,太皇太后果然对黄陶开始备加关注,鉴于虞沨仍未返朝,暗暗盯梢防范的任务被委托给暂时掌管天察卫的显王,其实关于这项工作虞沨与卫国公一对翁婿早在‘私’下开展,因此太皇太后很快得禀黄陶不动声‘色’地提拔了不少心腹占据各部要职,就算动摇不得分卫指使这等官位,堂堂同知,在总指使不在的情况下,安‘插’部份总旗百户还是不在话下。.
    太皇太后惭觉惊心,乾明宫与慈安宫的暗流涌动逐渐急剧。
    十月,归化再传战报,卫国公调边军两万余,会同榆林卫,亲率之三万京卫近六万大军,与北原军正面‘交’战,经整整五日,终于收复归化,当场斩杀北原两万军勇,活掳其将官。
    北原余军撤走,卫国公在后追击,直过‘阴’山,一鼓作气拿下北原边防关隘,眼下正在围困北原边城。
    天子大感欣喜,褒奖有加,一时之间,文武朝臣皆觉扬眉吐气,力谏务必坚持攻城,一血北原犯境、屠城之恨。
    太皇太后当然没有借口与理由阻止。
    至此之后,天子满怀‘激’动地等待归化再有消息,眼下失域已经夺回,余事再不要紧,正该钟光兆依计行事,暗害卫国公,让其死于北原境内,背黑锅的是现成——舍北原人其谁?
    天子也不是冲动之人,心里明白仅靠秦党与黄陶,难以掌握全部京卫,就算卫国公被调离,发起政变胜算仍然不足五成。
    他打算是,待卫国公“战死”,下令钟光兆搬师回朝‘交’归兵符,再令尤安镇守归化,节制十城兵卫。
    到那时,再行兵谏,‘逼’迫太皇太后‘交’权,没有卫国公压制,京卫势必人心浮动,才能大部控制在手,即使那些人只是观望,也不要紧,利用在握兵勇足以攻入宫城。
    有秦氏势力关键所在御史言官主导舆论,不难把叛国投敌的污水泼向严家,即使太皇太后有先帝笔诏,只要失了兵符,又无京卫护‘侍’,身担疑罪,天子便能名正言顺夺回主权,将太皇太后拘于后宫,让其急怒攻心下“卧疾不起”最终“病逝”。
    苏家支柱已倒,即使有显王一派势力,可也无能与他这正统天子较量,一旦显王有谋逆之心,地方旧部也会有所忌惮,几个甘担这逆谋重罪?
    显王父子倘若识相,知悔投诚,更为大善。
    关键就是,卫国公一定不能归来,必须死在战场。
    天子认为钟光兆还是大有胜算,因为卫国公在明,哪会防自方部属会行暗杀之策。
    卫国公虽勇猛,可未必多谋,尤其‘阴’诡之计本就让人防不胜防;帅哥阿哈。
    天子与秦怀愚皆在翘首期盼佳音,压根不曾察觉太皇太后已经布署,对秦家安置周仲之父的别苑紧盯密防,也在等着吕简密折抵京即行清算。
    事实上天子根本没想到周父还活在世上,在他看来,福王之死已经结案,就算有活口存在,也不能改变什么,等锦阳局势一定,那就更不需要担心。
    这也是周仲不见踪迹后,天子虽有担忧,却也没怎么觉得焦躁的原因。
    先帝既知福王为他所害,还愿传位于他,就算太皇太后握着这把柄也不能贸然公布,否则,也是质疑先帝决断。
    等政变功成,太皇太后被禁后宫不得自由,周仲更无威胁。
    而秦怀愚,早把周父抛诸脑后,此人无非是用来防范天子过河拆桥,眼下毫无作用,压根不至于让秦怀愚费心分神。
    不过倘若他能接触秦子若,大约会意识到事有不妙,可惜无论是秦怀愚还是天子,这节骨眼上,完全没有想起身陷役庭的“‘女’诸葛”来。
    寒衣节后,天气日渐转凉,冬衣加身,炭火取暖。
    已经是十月下旬,可归化却仍无密报送抵天子御案。
    蟠螭雕炉里银炭吞吐火光,使殿内温暖,却越发让天子急躁。
    案上高高一叠政务奏本他已经无心细看,用印之后直接让人送去慈安宫。
    掐算时日,已经又过二十余日,按理钟光兆已经动手,倘若待卫国公攻入北原边城再班师返京,钟光兆应即返回榆林卫,还哪有下手机会。
    难道说事情出了变故?
    想到这个可能,天子满额冷汗,北原将官可是被活掳,难保不知归化内应真实身份,若被卫国公躲过死劫,将人押返……后果不堪设想。
    这本为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胜负关键,可千万不能出现意外。
    “圣上!”忽有一声远远传来,是心腹李太监的嗓音。
    天子停止徘徊,急抢奔出,氅衣带得一旁瓷樽倒地而碎,天子竟似无知无觉。
    “可是有归化传回密报?”
    高槛外,天子迫不及待地追问跑出一身热汗的李公公。
    却不待李公公喘气回禀,一把夺过手里托着的木函,转身回了书房,“咣”地拉开匙柜,取出对应之匙三两下捅开。
    撕开火漆,天子几乎是摒住呼吸扫视那信件。
    颓然跌坐。
    李公公正瞅着地上一堆碎瓷发怔,犹豫着是不是要让人入内清扫,忽闻一声巨响,却是天子将御案上一应笔墨、镇纸挥袖扫地。
    李公公只觉‘胸’口一凉,万分后悔殷勤太过,怎么就亲自跟了进来。
    好在天子这时也没有时间发火,抬起血红的眼,发狠般地盯着李公公。
    却在心腹惊慌跪地前,咬紧牙关下令:“诏,右丞速速来见。”
    顾于问自打与陈相“达成一致”,得空就劝天子稍安勿躁遵奉慈安宫取得信任之后,就被天子逐渐冷落,好在顾于问并未与慈安宫来往,天子才不疑他心生二意,其实也是过于自信手里握着能使顾于问声名狼藉的把柄,只以为顾于问太过保守,才不合心,因而归化事件与接下来政变夺权,天子自是把他摒除在外,他一个文官,其实也不能助益关键,至于事成后的舆论导向,有众多秦党,增减一个顾于问就更无关紧要;决裂之后。
    是以,眼下顾于问已经“退居二线”,秦右丞才是天子心腹之臣。
    不过鉴于顾于问与苏明对翰林庶常的影响,将来还得靠他们打击秦党,天子也没将二人彻底放弃。
    就连陈参议,天子其实还有期望,当太皇太后倒台,这些人只能为他所用,陈家到底是母族,名望还在,比秦家得用更多。
    这么看来,其实天子也并非愚昧透顶,更说不上偏听偏信,可惜的是他心态不正,在大方向上偏离出轨,错误低估对手——压根就没找对敌手,他的威胁其实根本不是慈安宫,更不是卫国公府,而是一直被他视为能够收拢的楚王虞沨。
    多疑又过于自信,狂妄独断,太急于独掌大权,身为国君,却将军政视为儿戏,引贼入室、陷杀忠良,天子步入歧途,注定众叛亲离、陷于绝境。
    倘若天子从一开始,就与慈安宫统一步调,听奉先帝遗言稳重执政,莫说虞沨根本不会为自保而生二意,就算真怀野心,也难以造成慈安宫与天子反目,除了举兵造反,决无可能动摇天子帝位。
    可也是因为天子多疑自专的生‘性’,注定他不容旁人染指大权,即使那人是嫡亲祖母又奉先帝笔诏。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一早注定。
    十月末,日昼减短,秦右丞急急忙忙出宫之时,四围已是暮‘色’深寒。
    秦怀愚尚且不察末日将近,正与几个‘门’生故吏“展望将来”,还做着权倾朝野的美梦。
    右丞二话不说将人打发,关紧‘门’窗,灯火辉映下,脸上一片惨白。
    秦怀愚才生忐忑。
    “大事不妙!”右丞长叹一声:“光兆暗伏刺杀卫国公失败,竟反而被卫国公装了现形……更有吕简,竟奉了太皇太后密旨察办归化失守案,北原将官因被活掳,受‘逼’而降,把尤安‘交’待出来,眼下咱们的人都被吕简奉旨捕获,押解京城!”
    右丞甚至没有说完话——卫国公已经攻破北原边城,掳获军民共三万余,只待朝廷下令,即将回朝。
    秦怀愚就猛咳一声,抓紧衣襟两眼一翻,直接栽倒。
    抢救及时,没有被直接吓死,可却中风,不便于行。
    秦府上下一片‘混’‘乱’。
    而钟光兆“功败垂成”反被扣押,天子既然还能得到密报,慈安宫当然提早一步得知内情,太皇太后已经再无怀疑,笃定归化失守是天子一手造成,简直捶‘胸’顿足,恨不能立即将天子押去宗庙,向列祖列宗请罪,好容易才被显王劝服,待一应罪逆押赴京都才好公审,发生这样的事,已经不能遮掩挡羞,否则无法予天下‘交’待!
    天子若还在位,当然不能将他治罪,顶多把秦氏灭族,治为首重。
    而这时,显王也再不“藏‘私’”,跪递直谏:“臣只担心,圣上非但不知悔改,又再行不义之事,黄陶调动亲信防守九‘门’,必有所图。”
    “哀家就等着他,看他究竟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是否当真不忠不孝、德义沦丧。”太皇太后咬牙切齿。
    于是隐忍不发,直到天子得到亲信密报,自知事败。
    已经‘逼’于绝境,天子也是咬牙握拳——即使胜算不大,也要奋起一搏;人鬼同途!
    他没有别的后路。
    必须要在卫国公返京之前,掌握京都。
    只要这回一击得手,也算占得先机,没有慈安宫,他就是唯一正统,卫国公即使有兵符在手,没有圣诏,也无权号令军队,除非他想谋逆。
    天子坐在空‘荡’‘荡’的正殿之上,龙椅之中,脸‘色’极度狰狞。
    秦怀愚当晚中风,天子次日即患疾卧‘床’,早朝唯有太皇太后在乾明‘门’主持,公布卫国公边城大捷,不过暂时隐瞒朝臣归化失守一案真相大白。
    太皇太后显然是要把朝中‘奸’侫一网打尽。
    甚至还主动关心了一番秦怀愚的病势,允准右丞告假在家‘侍’疾,当然,暗中下令天察卫严加监督,切莫让秦府中人‘私’离京都一步。
    更有暗令,让各地天察卫、苏、楚旧部分头行动,将秦氏在地方为官的族人、姻亲立即扣捕。
    太皇太后也料定天子不会拖延,政变就在眼前,待懿旨下达地方,锦阳局势已定,不需要再与秦氏党羽虚伪客套,直接扣捕,原地待惩。
    当然天子患疾,太皇太后也有施以关心,严令太医院医官小心诊治,务必保全龙体。
    大多数人都为归化大捷松一口气,并没意识到将有一场血雨腥风。
    甚至有人庆幸,多亏卫国公勇猛,这才多久,非但夺回归化,甚至攻陷北原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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