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第七百七十二章陈相投诚,名单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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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二年冬月辛未日,早朝一如往常,太皇太后压根没感觉任何异状。
    直到虞沨与旖景入宫。
    慈安宫一片死寂,如姑姑与卫昭噤若寒蝉,“哗”的一声,长案上铺开纸卷,密密一片人名,虞沨详细解释近时准备,分析胜负,太皇太后显然已经听显王提过,可终于等到这一天,神‘色’自然不会轻松。
    “天子若行‘逼’宫,为免宫中向各部京卫告援,势必下令封闭城‘门’,当卫国公领兵出征,调离部分京卫,黄陶身为同知,有权重新安排守城卫部。”虞沨手指轻轻划过另一张长案上,京都城防與图浓墨重染的九处:“他这三年努力,多数耗废在眼下九‘门’城防。”
    当然,这其中也有秦氏党羽的鼎力支持。
    虞沨重病之前,就对黄陶的行动有所掌握,并一早安排了亲信‘迷’‘惑’黄陶骗取信任,眼下守西城者,正是其耳目,再有他不省人事之时,旖景也没闲着,对于秦氏姻亲的系列‘摸’底排察,区分出当中易于挑拨者,后来/经由卫国公、苏荇努力,已经将数人“策反”,今日进宫之前,虞沨已经主动与这部分人取得联络,他们虽没得准讯,但都被安排在城内守防,看来是要随黄陶发起‘逼’宫。
    相比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更能明淅军事作战,听虞沨条理分明的剖析,这时十分笃定:“天子眼下若只凭手中兵力,不可能突破皇城禁卫。”
    虞沨颔首:“所以,要担心的是城外驻军,倘若不能说服,而由天子占得先机,即使黄陶势败,也能及时补给兵力,若大部京卫受其蛊‘惑’,皇城难保;366个情人节(宠文)。”
    这才是决胜关键。
    “各部卫指使不可能都听命黄陶,但圣上到底是君帝。”
    这也是难点,京卫原本受控于卫国公,但更属天子号令,眼下因为边疆战事,兵符在外,天子又把其家眷扣为人质,这些人究竟听命于谁,实不能笃定。
    “卫指使虽然重要,但各千户、百户追奉于谁也不容疏忽,这些人事臣虽先有‘摸’察,但不能知天子手中人质详细,就怕针对时有所疏漏。”虞沨沉声说道:“倘若能知人质详细名单,臣可保证必胜。”
    “那么就凭眼下,胜算能有几成?”太皇太后忍不住问道。
    “八成。”虞沨毫不谦逊。
    “八成?”太皇太后似乎松了口气。
    “娘娘,恕臣直言,两成也是危怠。”
    太皇太后再又蹙紧了眉。
    “倘若臣手里有天子所扣人质具体名单,就能断定天子全盘计划,补漏捨遗,才有十全把握。”虞沨又道。
    这各部武职彼此相关错综复杂,唯有‘摸’清天子意向针对,才能借着这些微时机筹谋在前,力争毫无遗漏,杜绝意外。
    可要察清天子全盘计划,确是最大难点。
    “倘若无法究明,只好仅针对近郊驻防,稍远防军虽不足重虑,可仍有万一,再者,宫中禁卫长官虽为娘娘亲重,难保其中权重者之家眷不被天子扣押。”虞沨又加一句。
    这就是难以确定的两成。
    比如虞榴,寿太妃的次孙,眼下虽为宫卫之长,绝对忠实于慈安宫,可倘若他的部下有家眷被天子扣押,‘逼’宫时挡于阵前,也会引起军心动摇。
    如果能知人质仔细,起码能在对峙之前,将这些人质在扣的领队撤换。
    有时两军对垒,往往只是其中两、三领队产生犹疑,就会导致大片人心涣散。
    但宫卫家眷何其之众,慈安宫即使心生防备,也不可能下令在前彻底杜绝。
    说到底,对手是天子,不是普通人,这才是最大的变数。
    虞沨深深认为太皇太后还是心慈手软,没有坚定决心杜绝政变,可他作为宗室亲王,该做的已经到位,关于太皇太后的决断,也只有无奈等待。
    八成胜算不足以让人心安,有时往往是胜算较弱者反能掌握先机。
    一旦涉及政变,其实比例都是五五对半,生死两条而已。
    慈安宫正在胶着之时,却有詹公公急禀——陈相求见!
    几乎是出自所有人意料,陈相这回呈上的大礼,竟然就是虞沨“憾而无方”的人质详细名单!
    自‘私’自利与‘阴’隘无情的本‘性’,最终成为天子之断颈之刃。
    而断送天子两成希望奠定败局的不是别人。
    此时此刻,正在汤泉宫‘花’苑观赏红叶,却被一众亲兵持戈‘逼’前因而大惊失‘色’的一众外命‘妇’,注目之处,只有太后似笑非笑的‘阴’冷神‘色’,所有人都是胆颤心惊;钟情!
    而太后没有留意的是,身边的“最心腹”——她的侄‘女’,当今贵妃,暗暗垂眸。
    今日朝早,陈贵妃才听太后提说天子将行‘逼’宫之事,因为皇后虽说随驾来了汤泉宫,不过是天子为安抚秦氏而已,关于核心计划,皇后无权参与,反而是陈贵妃,因为身份殊重,才得太后坦诚布公。
    但她却感到小腹一阵‘抽’痛。
    似乎也是第一回,明确感应腹中胎儿“拳打脚踢”。
    耳闻目睹,太后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地说起天子这番计划,竟是一副夙愿得偿的神情,陈贵妃只觉一阵恶心难以摁捺,直冲咽喉。
    太后把陈家看作什么?从始至终,家族存亡毫不重要,唯有她的儿子,才是重中之重!就像自己的父亲,活该为了天子去死,让自己入宫为妃,在太后眼里就是父亲“死得其所”!
    政变,如此重大之事,太后与天子竟然隐瞒得滴水不漏!
    这时才坦言不公,为的是什么?
    秦右丞已被慈安宫下令长假‘侍’疾,天子必须要一个位重者回朝主持大局。
    那就是她的祖父。
    可天子一旦事败,整个陈家都会因而沦亡。
    关系生杀荣辱,却仅仅在事成定局时才告知一声,是根本不给陈家任何退路。
    太后竟然还如此志得意满,这对母子,果然一般冷血。
    真如太后所说,这回必定一击而中?!
    笑话!
    陈贵妃冷笑,当初皇后生辰,楚心积虑安排‘阴’谋要陷楚王妃于万劫不复,结果却被人轻而易举脱身,天子竟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偶然?分明楚王府已对他紧防密备,难道就不曾料得天子目的何在,以为太皇太后出面力保苏、楚两府就能安保无虑?
    归化事变,卫国公带兵出征,便是她一介‘女’流都能‘洞’悉其中并不简单。
    楚王虞沨,可是有算无遗策之称,当年金榕中策划政变,虞沨远在并州,都能防备在前!
    天子之能,甚至不如金榕中,不过就是占着正统的名义。
    陈贵妃看着太后‘胸’有成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笑容,担忧地把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
    必须要为孩子着想,天子万一获胜,也会容她生下腹中胎儿,有太后在,有陈家在,皇儿至少能平安长大,可倘若……不,她不能眼看陈家覆灭,不能期望微之又微的胜算,她一定要保住孩子‘性’命。
    安好才是最重。
    相比太后与天子,陈贵妃发现自己眼下竟然更相信的是太皇太后。
    康王当时险些得储,但太皇太后也留了康王‘性’命,并且如今委以信重。
    而太后母子,早已被权势‘蒙’蔽了良心。
    所以,当陈相听完天子嘱咐,让他返朝稳定百官心态,待大功告成,出面主持将舆论导向太皇太后安排刺客弑君夺权,甚至质疑所谓监政笔诏都是慈安宫伪造,先帝病重,太皇太后收买先帝亲信詹公公盗取兵符,为的就是篡权夺位。
    卫国公府是为虎作伥,用意是在推举外孙虞堃登上帝位,虞堃稚龄,势必成为傀儡,太皇太后与严、苏两府便能把控朝政;春风三度。
    再看楚王态度,倘若执‘迷’不悟,一并将其一系划为叛党。
    卫国公苏轶借着这回与北原开战,威胁北原将领构陷,‘欲’将归化失守嫁祸天子与秦家。
    陈相原本就不够果决,听了天子这番话后,冷汗直冒。
    他已经被顾于问与嫡长子携手洗脑,认为太皇太后到底是天子嫡亲祖母,痛恨的只是秦氏党羽,无论如何也不会危害君帝,实在对天子决心与慈安宫你死我活大感震惧。
    这万一要是事败……可真就如临深渊。
    犹豫不决的陈相来见太后,自然是领受了一番教诲,陈相顿觉自己没了后路,眼下天子箭在弦上,不可能收手,就算他不‘插’手,一旦事败,慈安宫能放得过陈家?
    是以陈相只好领命。
    贵妃主动提出要送祖父一程。
    太后甚为赞同,她也知道自家父亲的缺点,颇信贵妃聪慧,有她再叮嘱一番,陈相行事才会更加果决,确保朝中不会产生不利天子之言,而让慈安宫罪名昭著。
    可贵妃的一番话,却是让祖父将她暗中誊写的一张名单‘交’给慈安宫,并对太皇太后直言禀报,天子受秦氏蛊‘惑’,‘欲’行大逆不道之举,让慈安宫小心警慎。
    陈相大吃一惊,脑子里彻底成了一窝‘乱’麻。
    “祖父切记,此事不可‘交’给大伯,而必须由您转‘交’,才能确保陈家不被牵涉。”陈贵妃苦心劝道:“我知道祖父在想什么,倘若天子大告功成,陈家便即权倾朝野,或许还笃信,倘若我诞下龙子,将来必为储君,怎能背后拆台,陷天子于不利?可是祖父有没想过,万一圣上事败,陈家将会如何?”
    满‘门’抄斩、家破人亡!
    “倘若太皇太后并无防备,眼下就算知道此事,也于事无补,可倘若太皇太后已有防范,有苏、楚两府鼎力相助,圣上胜算极微。”陈贵妃长话短说:“陈家必须留条退路,祖父这时对慈安宫示诚,无论谁胜谁负,陈家都可自保。”
    陈家不涉兵权,并没有参与‘逼’宫,至于舆论,无非是胜者才有望掌控,倘若天子真能如愿夺权,陈家也可造势,让严、苏入罪,就算太皇太后供出陈相曾有“背叛”之行,天子为了制衡秦家,也不会打击陈家,并且陈贵妃以为,陈家对慈安宫仁志义尽,太皇太后大势已去,未必会陷陈家于不利而让秦家独大。
    反过来,倘若慈安宫成为最终胜者,天子别说帝位,‘性’命但且难保,可陈家因为及时递讯,便是与政变划清界限,才能受到宽赦。
    只有这样,她腹中胎儿的‘性’命才算安稳无忧。
    恰恰,陈相将天子书信亲手‘交’给黄陶时,正闻有人禀报楚王夫‘妇’与老王妃竟然入宫,黄陶蹙眉思量,怀疑楚王已经有所防范,察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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