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番外番外之十三——苦逼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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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轻响,月色照入寂室,清风悄悄卷进,把那浓香拂散。
    榻上幼/童似乎已陷昏睡,对放轻步伐入内的姐弟俩毫无察觉。
    琨二郎半弯着腰,瞪大眼睛看了好一阵子幼/童的睡容,才伸手推了几下榻上瘦弱的身子,见对方无知无觉,方才得意一笑:“怎样,就说药效不错吧,真睡死过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耐,也靠近了几步。
    二郎从怀里又掏弄出个药瓶:“这是我从乔三郎那儿弄的哑药,据说人一旦服用后即生高热,喉咙肿痛而致哑,连太医都诊不出蹊跷来,以为是病症。”就要强灌那幼/童口中。
    “乔三那人最爱夸口,仔细被察觉,父王非得狠罚咱们不可。”晓晓一把拉住二郎。
    “难道你还真想认这个庶弟不成?”二郎满在不乎:“我就是替母妃出口恶气,放心,这回乔三郎拍了胸口保证,绝对出不了岔子,到时他口不能言,生母又死了,谁也证明不了是否父王血脉,宗室血统哪能马虎草率,最终也就是送去底下庄子养活。”
    晓晓听说这话似乎也动了心,二郎略略一挣就摆脱了阻挠,又再冷哼一声:“若依我的性情,干脆毒死他一了百了,免得母妃烦心,只做得太绝,就怕反而会让母妃担个不贤的恶名儿,乔三这回若还不靠谱,这药毒不哑他,下回,我就用鸩毒,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我去长辈们跟前负荆请罪,也要为母妃除了这根肉中刺,我就不信,曾祖母与祖父会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室孽障狠责我。”
    一番折腾,二郎和晓晓离开,还不忘合上那扇窗户。
    脚步声远去,黑暗里,幼/童才开始重重喘气,他的胸口急速起伏,脸颊胀得通红,只觉丹田燥热,背脊却渐生森寒,不出一刻,额头就布满冷汗,喉咙像被塞了炙烙般燎痛起来,果似高热症状。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发觉还能出声,又试着运气,也无多大妨碍。
    不由暗自冷笑,虽然不知传闻里多智善谋行事果辣的辅政王是否名符其实,看来却生了个心狠手辣又自大妄为的儿子,这哑药多半无效,不过让人大病一场而已,却要警慎,那小子若真不死心下回用了鸩毒,岂不是歪打正着扰乱计划?见到辅政王之前,自己决不能败露身份,让人洞悉身怀武艺,更不能白白搭上性命功亏一篑。
    眼下之计,还是装聋作哑应付过去这桩,才为上策。
    于是次日清晨,旖景才刚起身就听说了客居的“庶子”一夜之间莫名高热不退的奇事,一问之下,当然也听说了晓晓与二郎“夜探”这桩,不由扶额。
    这事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晓晓许还没那么多心眼,至于二郎……
    王妃想起不久前她家王爷那场考较——
    三个儿子各有乳母、保母照管日常起居,尤其保母,无一不是王府忠仆,对小主子十分尽心,情份也不普通,却在王爷的示意下,某日同时分别向三位主子进起了谗言。
    大郎保母:“有的事,奴婢本万万不敢多言,却实出于忠心耿耿,不忍见大郎委屈……您是王爷嫡长子,依律虽得等十五以上才请封世子,可王爷贵为辅政王,太后为显恩抚,早有意特例提前册封,却不想王爷数回婉拒……就渐有了传言,谁教大郎与二郎、三郎是一胎孪生,这长幼次序远不似普通那般分明……都说二郎多智,城府又深,怕是不甘居于郡王位……还有三郎,品性最肖王爷,更得疼爱……奴婢实在为大郎忧心,这要是将来,反而让二郎、三郎承袭了爵位,世人只怕会议大郎您失德。”
    旖景当然被虞沨知会在先,虽然她绝大多数时候都与虞沨想法一致夫妻同心,这回却觉如此考较实在刁苛,三个儿子日常虽偶有比较争强,大体手足之间还算十分和睦,让各自保母从中挑唆,这要真引发了野心欲望,岂不是弄巧成绌?儿子们本就是孪生,年岁相当,眼下又处少年义气,谁能保证不会激发矛盾。
    虞沨却坚持:“他们要不是孪生倒还罢了,就因孪生,我才担心随着年龄渐长会滋生嫌隙,生出不该的想法引手足争端,挑唆之事光是防范难保不会百密一疏,眼下不乏心怀不轨者意欲生乱,保不定就有人会怀挑唆之计致使咱们府里内斗,与其等外人将来挑唆,莫若我先行考较,这也是未雨筹谋,他们三个虽然年少,起蒙得早,德行教导更是丝毫不曾松懈,若还会因亲信唆使而生贪欲不睦之心,这时严厉管教许还能扭转过来。”
    旖景只好作罢。
    却说大郎,听了保母之言,当即大发雷霆厉声呵斥,本欲上禀长辈严惩保母以儆效尤,奈何保母跪地不起哭诉求饶,大郎多少有些不忍,正犹豫间,三郎就找来了。
    原来三郎保母也有一番话:“奴婢听闻王爷数回婉辞册封大郎为世子一事,实为三郎庆幸,要论来,爵位原该嫡长继承,可三郎也为王妃嫡出,又与大郎是孪生兄弟,就晚了几个时辰,这要是在别家也还罢了,可在咱们府上,王爷为辅政亲王,既得太后信任,更受圣上尊敬,若是择贤而册大有可能……要说来,三郎相比大郎更肖王爷……”
    三郎当时正醉心于手里棋谱,压根没把保母的话入耳,倒弄得保母尴尬不已,硬着头皮加重语气:“奴婢可都是为郎君着想。”
    三郎抬头:“什么为我着想?”
    保母:……
    终于是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三郎便将棋谱一丢:“狭隘之见!再是孪生兄弟,也有长幼之序,国有礼法,正是因为父王乃辅政重臣,言行更应为百官表率,怎会违礼?”本不欲搭理,又琢磨了一番,终是担心这话传扬出去被兄长得知会生芥蒂,干脆领了保母去向兄长请罪,任由处治。
    倒不是三郎不进人情,只因他素知兄长大度持重,不至于和仆妇一般见识,不过小惩大戒罢了,兄弟间把话说开,莫因而生隙就好。
    这下大郎就更添犹豫了,光是他的保母有挑唆之心,还可私下回了母妃罚治,这下又绕上三郎保母,就怕母妃惩处下来,更会惹得仆妇们风言风语,衍生出兄弟失和的丑闻。于是与三郎敞开心扉一谈,各自警诫保母,打算着息事宁人,仅以保母辛苦操劳多年理应荣养为名,回了母妃将二人送出府去安置,也算全了保母照顾一场的情份,又不致惹人非议。
    辅政王夫妇自然对两个儿子的应对感到满意,可让两人烦心的是二郎的态度。
    二郎保母当然也说了类似三郎保母的话。
    二郎却兴致勃勃:“嬷嬷真这么想?”
    保母冷汗淋漓,不得不硬着头皮称是。
    二郎笑容满面却不置可否,态度实在暧昧。
    等了几日,二郎依然毫无反应,虞沨终于诏他来问。
    哪知琨二郎狡笑不已:“儿子保母是母妃精挑细选,一贯本份妥当,突然说出这番挑唆之辞,实在蹊跷,儿子再一追问,倒让嬷嬷忧心忡忡,见儿子仿佛听进了耳里更是焦灼难安,这明显……是父王在试探嘛,哪用儿子多事处治。”
    辅政王夫妻:……
    就二郎这时心智,怎么也不会好比年幼之时,做出下药以致看不顺眼的先生腹泻这等纯属恶作剧的行为,更别提晓晓也不会与他胡闹,夜半三更去客居把来历不明的“庶子”下葯,让人家大病一场泄愤。
    果然不过多久,晓晓与二郎两人就携手而来,主动禀报了昨晚的事。
    二郎占据了主动权,抢先发言,还顺带“鄙视”了他家大姐一番:“阿姐的想法是把人严刑逼供,让其交待有何阴谋,倘若真这么容易,也不会有人拼却一死也得争取入府了,儿子有个想法虽然匪夷所思,却也是唯一可能……那幼/童是刺客,闹出这桩风波无非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待父王归来审问时,好行刺杀!”
    晓晓对于二郎的讥笑满腹郁怀,却不得不承认这回她的确是想得简单了,只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二郎紧跟说道:“不过正是因为匪夷所思,儿子才想行试探之策……根本就没迷香那一回事,儿子有意与大姐压低声音交谈,就是为了迷惑对方,看他怎么应对,倘若是儿子多疑,他根本不可能听清我们两个的交谈从而假装被我迷晕,再说我立在床边喊着要灌他哑药,他还能不醒?再怎么贪睡,我都动手灌药了,他也总得醒了吧?儿子有意警告,若哑药无效,下回就用鸩毒了,所以,依儿子猜测,那幼/童只怕真会哑了……那药其实就是致人高热嗓痛,哪里会让人失声,这足以证明小子在装聋作哑。”
    晓晓这时也说:“母妃,那幼/童既能听清低声交谈,又甘冒致哑之险也要隐忍,说明既是身怀武艺又有豁出性命的决心,应是死士!尽管女儿起初觉得二弟的猜测匪夷所思,这时却也不得不信了。”
    旖景也笃信“庶子必哑”,对二郎的敏锐狡慧又添惊叹,暗忖就算她家王爷,倘若不是重生,十二岁那年也没有这般诡诈心机,简直相差远矣,可这时却严肃了神情轻斥:“真是胡闹!既然你们有了怀疑,告知长辈多加防范即可,这般莽撞行事,万一对方被逼反抗,伤了你们怎生是好?”
    二郎眼角弯弯:“母妃多虑了,若是儿子多疑,那幼/童并非刺客不谙武艺,哪里伤得着儿子?就算他是刺客,目的也在父王,既早存了必死之心,儿子又声明只是哑药,他肯定会冒险装懵,不会冲儿子下手以致功亏一篑……儿子如今只觉好奇,那小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竟敢孤身一人潜入王府行刺,儿子求母妃许可,容儿子与他切磋一番……”
    “想都别想!”王妃这回是真严肃了,抓着二郎的掌心就给了一下,又冲晓晓肃声:“我也有推断,此子应是北原刺客,事关军政,不可轻率,待你们父王归来再作决断,眼下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可旖景心里也难免好奇,于是趁着“庶子”高热急病,专程请了卫冉入府诊治。
    “庶子”要装病,只好任由摆布,不过他果然“失声致哑”,卫冉利用施针使之昏迷而无觉,却扣其脉搏暗施真气,那幼/童虽然昏睡,下意识间却仍运气抵抗,身怀武艺更加无疑。并卫冉断定:“陷于昏睡运气却仍深厚持长,此人武艺超凡,王妃还是小心为上,最好严加警备。”
    卫冉又针对王妃的疑惑作出判断:“此人虽形似幼/童,观其齿龄却为成年,据闻世间有一怪疾,虽罕却实存,说是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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