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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宁第一次听见林牧之骂人,但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林牧之沒骂过人,只是没有当着赵冬宁的面骂过而已,因为林牧之不想给自己喜欢的人留下不好的映像。
“胖子!停车!”
四个字的言语都没说完,林牧之就站在牛车上,本来就不快的牛车也在林牧之稳住身形后停了下来。
二话没说,林牧之弯腰将双手穿过了赵冬宁的腋下,直起腰身,一把就将赵冬宁抱了个满怀。
虽然林牧之很早之前就想像这样的与赵冬宁,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但现在事态紧急,林牧之那还有心情去赏怀中的霁月风光。
松开手,林牧之跳下牛车。解下了牛车后栓着的一匹马说道:
“宁儿!快快上马!”
赵冬宁也知道,如果不是真的事态到了十万火急的程度,自家的相公断不会如此乱了章法。飞身一跃,灵巧的身子轻盈的落上马背。
火急火燎的林牧之慌慌张张的解下了另一条疆绳。爬了几次都没爬马背上去,所性又跳上了牛车,一个扬腿终于跨上马背!
看着林牧之这一通狼狈,芷晴笑的前俯后仰。
笑个屁的笑!有你哭不出来的时候!老湿理都懒得理你。
自从昨日就开始爱脸红的赵冬宁,上马之后一下子气质就从一个娇羞的邻家小娘子变成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女。
赵冬宁看着芷晴:
“过来。”
声音不大却是充满威严和不可抗拒力量。
原本牛车上相对而坐的小丫头莫名其妙的就笑不出来了,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走到赵冬宁的身边。
赵冬宁伸出手来,芷晴抬手握住,微微一用力,小丫头踩着板车的轱辘借力一跃,已然落入了赵冬宁的怀中。
上马之后的林牧之看见还停留在原地的赵冬宁焦急的说道:
“冬宁!快!快走!”
事态急转,前几息还是悠哉游哉的的地主老财,一下只就变成了一条慌不择路的丧家之犬,马夫的胖子现在觉的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赵冬宁知道自己的相公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说道:
“相公。”
说完看了看百丈开外的大先生和一群还在谈笑生风的公子,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意思不言而预--救他们!
林牧之很无奈,这虎娘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管这群狗日的!若不是他们连累的,我和你又怎会身陷囫囵。
背对林牧之坐着的朱夫子在车上看着二人一连串的动作也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只是这二人动作太快言语太少,她真是猜不出其中含意。但看着二人如此默契,心底又有些哀伤,想来心意相同也不过如此吧?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自己娶的妻舍了命也要疼惜。
凡是娘子说的全是对的;凡是娘子做的全是对的。为了坚决贯彻娘子的两个凡事方针,林牧之把心一横,侧马下身,将手抄进了朱夫子的双臂之内,一把掐住了朱夫子的扬柳蛮腰之后,力坠马蹬,腰马合一,一个巧劲便将毫无防备的朱夫子反转身型压在了马鞍之上!
劫了小丫头,虏走朱夫子,赵冬宁瞬间就明白了自家相公的意思,这便是心意相通!
林牧之双手一扯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纹丝不动!林牧之又试了两次!马儿终于动了!却是向后退了两步。尴尬了!大型车祸现场!!!
赵冬宁一抬缰绳,坐下宝马扬头,噔噔噔!良驹后退几步,绕过牛车,来到林牧之身后。
“相公,放松缰绳,弓起腰身。”
听见身后娘子的指点林牧之一阵恍然,松了手里拉的笔直的缰绳,弓身将双手手肘压在了朱夫子的背上。
只见赵冬宁抬手扬鞭,借着腕劲一个抽打,林牧之胯下的马儿吃疼之后,前蹄微扬,后蹄蹲曲,一个纵跃已是几丈开外。
扯直了缰绳,甩手就是一鞭,一声嘶鸣,却是赵冬宁做了个横刀立马的动做。吓的小丫头死死的抓住马鞍。前蹄落地之后又补一鞭,刹那间宝马犹如离弦之矢,风驰电掣。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吐呐的功夫黄贯就结束了牛车车夫的生涯。看着林牧之劫走书院的两个大小女子,黄贯都快有些麻木了!疯狂的事情黄贯没少见,这么连续的丧心病狂还能活着的,黄贯却头一次见!昨儿上午骂了一大帮公子;下午将大先关到了门外;晚上嗷嗷的两嗓子镇住了大先生;夜里吼了一声,将屋里三人吼的一夜没说一个字!现在更狠!抢了杭州城万千少男的梦就这么--跑了!跟这小夫子认识才多长时间?黄贯觉得这两天,比在书院翘课去八大胡同一次点上十来个粉头还要刺激!这就是好戏连台?靠!跟着小夫子真能涨姿势啊!小爷都会用成语了!望着前方马背上疯狂的身影,黄贯喃喃自语:
“真乃虎人一枚!”
众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听见马的嘶鸣,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牛车这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狗日的竟然劫着大先生的女儿和杭州城或者说是全大华的第一的才女跑了!这还了得?知道赵冬宁是大先生弟子的人,在场的除了大先生本人就只有沈公子了。再说这个时候谁还有空去问这个?
开始的时候,看到那狗日的将自家妻子抱起来,一众人也不觉得奇怪。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那是他自己的娘子,当着众人的面私厢授受,孟浪是孟浪了些,但谁敢说什么?人家小两口的事他们可管不着!
看着那狗日的因为他家娘子要陪她骑马激动的马都上不去,上窜下跳的,差点没让公子们笑出猪叫声!
芷晴小姐上了那乡下女子的马,这倒没让他们太惊奇,可能是教那女子骑马。可当赵冬宁一个立马,确确实实吧这群人给镇住了。当赵冬宁一个立马稳稳立住之后又稳稳落了下来,着实是惊艳了在场的众人!这女子的马术教他们都绰绰有余。
看到狗日的抱起了朱夫子,这可就让他们愤怒了!那可是杭州城的多少少男的爱慕对象就这样被他压在了马背上,最可恨的是这狗日的在马上起起伏伏了三下!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动作!
还在马上的公子立刻就奋起直追,牵马而行的公子立即翻身上马。
大先生也是愕然不已,和沈公子翻身上马说道:
“快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群人顺着路没走几步便从牛车边上擦身而过,看着胖子正趴跪在板车车尾解缰绳,白然停马喝道:
“黄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兴许是被着林牧之给传染了,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胖子,一下子坚挺了起来。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听着胖子的回答,白然这时候却不好多说什么。
“你...你...哼!”
不是不想多说!再问,人都跑远了!
大先生和沈公子紧随其后的路过了黄贯身边,大先生放缓马速对胖子说道:
“黄贯,速速前行,莫要管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那有什么身外之物?贪财的地主跑路的时候没有贪财,却是他家娘子乘他下车取马之时将车上唯一一个小小的行囊背了去,最后塞到了你家丫头怀中,给她垫了肚了。除此之外,牛车上空空荡再无它物。
“是,大先生。”
回应了大先生之后,胖子也上到马背,扫了一眼,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林子又回归平静,只是多了一辆牛车无人问津。
牛车,管什么牛车?今天的大戏这么过隐,只要大戏看爽了,胖爷打赏你两辆新牛车!用钱能解决的事也叫事,这破烂车三辆都不值买首诗文的价。
胖子一夹马腹,马鞭一挥,走你!随着众人急行而去。
这会的林牧之有苦难言,教练都没有的驾驶员第二次上了座驾就是夺路狂飙,可是没了先前的写意潇洒。
风声呼啸的穿过耳际,敞篷的座驾还没有挡风板,吹的老湿双眼一阵不适应!
“相公,压低身子,盯着马的两耳之间。”
马背上急剧的起伏,林牧之撤下压在苦苦挣扎的朱夫子背上的手肘,用胸膛重重压在了朱失子背上。赵冬宁又给林牧跨下的马补了一鞭。敞篷的座驾又提一档,在林间的道路上奔走如飞。
回头望了一眼百丈开外的“追兵”,赵冬宁又一鞭打在了自己身下的坐驾身上,追着林牧之急驰而去。
看着自己家相公生死存忘之际也不忘让自己先行,赵冬宁觉的找到了可以一辈子依靠的男人,什么事他去想,自己只须要相信。望着自己相公的在马上手忙脚乱的背影,没来由,赵冬宁想到一个词语。
一马当先!!!
此时俯瞰大地,离山还不太远的路上两个黑点急驰如飞,跟在后面是二十几个杂乱无章的少年郎!再向远望十几里开外一彪精壮人马,向着两个黑点所走的必经之路火速急行。
春天的林间,经过几日落衣不湿的绵绵细雨滋润,俞发显的青翠欲滴。枝上,抽新的嫩叶迎着微风像是新婚少女送着远行的游子微微摆手;叶上,还未风散的朝露,亦如依门相望的少女眼含珠露泫然若泣,一阵劲风之后,泪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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