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梦Ⅱ》正文第四章争霸天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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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伍子胥之死
    伍子胥看着夫差拥着香宝离开,不由得心灰意冷。他数次谏诤,夫差早已对他心生厌烦,伯嚭那个小人又屡进谗言,如今吴国恐怕大势已去了。
    起身匆匆回府,他更坚定了之前的念头,把儿子送入齐国避祸。
    伍封听到伍子胥的打算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带云姬一起离开。
    “你疯了!”云姬不可思议地瞪着伍封,“被大王知道你我都难逃一死!”
    “爹说大王近小人,远贤臣,吴国气数将尽。更何况大王已经对爹动了杀心,你先跟我去齐国再作图谋,否则大王也不会放过你的。”拉着云姬,伍封急道。
    云姬冷笑:“去齐国?姑父只安排你一个人去吧?若我也跟去,姑父必定斥责你流连脂粉丛中,难成大器。”
    伍封微微一怔,正要分辩,云姬却已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自从十六岁时姑父将云儿送入这宫门开始,荣华富贵也好,独守空房也罢,云儿都注定要老死在这宫中。”
    云姬拂袖离开。
    “云儿,你何苦?大王一心宠着西施,他根本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伍封站在原地,突然低低地开口,“更何况,若让西施知道,那医师是你托爹爹遣出宫中的,她也定不会饶你。”
    云姬微微一怔,却仍是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再不理会身后满心痛楚的伍封。
    最终,伍封还是一个人离开了吴国。伍封刚离开,夫差的使者便到了伍子胥的府门口。
    是左司马,卫琴。
    “伍伯伯见谅。”卫琴带来的,是“属镂”剑。
    见是卫琴,伍子胥吃惊不小。
    “你私自将伍封送入齐国,必是对吴国怀有二心。”伸手,卫琴手握“属镂”剑,“你私通敌国,大王命你以‘屡镂’剑自行了断。”。
    “我真是瞎了眼睛,才会认为你是要离的儿子!”伍子胥狠狠地瞪着卫琴。
    卫琴冷笑。
    知道大势已去,伍子胥接过“属镂”剑:“请你转告夫差,我死之后,把我的头颅悬在姑苏城东门,让我亲眼看着越军从那门中进来!”
    卫琴看着他在面前自刎,眼也未眨。
    “你知道吗,馆娃宫里住的不是西施。”卫琴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的伍子胥,鲜血从他的脖子里流出,卫琴笑道,“她是要离的女儿,我的姐姐,香宝。”
    伍子胥猛地瞪大眼睛,咽了气。
    听说伍子胥被赐死的时候,香宝面色十分平静。
    “给我准备一套男装。”
    喜乐一脸的为难:“大王吩咐了,说让夫人暂时不要离宫。”
    “大王如果怪罪下来,我不会连累你的。”香宝看了她一眼。
    犹豫了一下,喜乐点点头。换了衣裳,在喜乐的安排下,香宝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马车早就准备了好了,直奔城门。
    “伍相国……伍相国……你死得好冤呐!”远远的,传来几声悲怆的哭喊。
    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抬手掀开车帘,有冷风灌了进来,香宝瑟缩了一下,抬头看去。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哭得涕泪满面,他手中抱着的,赫然是伍子胥的人头。
    “伍相国,伍相国……你死得好冤……”那老者也不管围观的人群,只是径自抱着那头颅痛哭流涕。
    “让开!”有侍卫赶了过来,驱散围观的人群。
    有一队人马渐渐走近,当中骑在马上的,正是卫琴,他单臂执着马缰,身后跟着两列侍卫。
    “拿下。”卫琴冷声道。
    那老者却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城楼:“哈哈,伍相国对吴国之忠心可表日月,偏偏夫差那昏君亲小人,远贤臣。今日伍相国以死殉国,老奴将伍相国的头颅放于这姑苏城门之上,且看他日越国的虎狼之师如何攻进这姑苏城来!哈哈……”
    说着,那老者将伍子胥的头颅放在姑苏城楼之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竟一头扎了下来。
    “啊!”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纷纷后退。
    那老者的身子在地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暗红的血缓缓扩散开来,染红了他苍苍的白发……
    盯着那一滩血迹,香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是恨伍子胥的,可是……他真的死了,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是一个忠臣。
    “清理一下。”卫琴骑在马上,连眉都未曾皱一下。生生死死,谁又能比他见得更多?这样的场面对于自小就在血腥中长大的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伍相国……伍子胥的头颅……”有侍卫迟疑道。
    卫琴仰头看了看,忽然一笑,道:“就放他在那里看着吧。”
    香宝看着他右手松了马缰,抚了抚颈间的平安结。她正要下车去见卫琴,驾车的马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受了惊,跑了起来。
    受了惊的马拉着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马夫一早被甩下车去。香宝紧紧抓着车窗,心底暗自苦笑,莫不是伍子胥那么执着,做了鬼也不愿放过她?
    一路颠簸,就在香宝快被颠得散了架时,马车却忽然安静了下来。香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伸出还在颤抖的手拉开车帘,看到马上坐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是他勒住了马缰。
    “将军好样的!”一旁,有人笑道。
    香宝抚了抚心口:“谢将军救命之恩。”
    那黑衣男子的背影猛地一僵,随即缓缓回头,看向香宝。
    香宝也愣住了。
    “阿福哥?”
    香宝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里遇见阿福,下了马车,跟着阿福走进对面的酒肆。几个黑衣大汉纷纷站起身来,刚刚那个叫阿福“将军”的人也在。
    香宝有些诧异。
    “坐坐坐……”阿福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又一手拉着香宝坐下,“香宝,我找了你好久,之前也试着去吴宫打听,却听说你已经不在吴宫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香宝笑了笑:“阿福哥……”
    刚开口,几名黑衣大汉皆一脸怪异地看着香宝,仿佛她说错了什么一样。
    “没关系,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香宝。”阿福笑了起来,道。
    “我说呢!”有一个黑衣大汉忍不住笑着给了阿福一拳,“我说我们的黑面将军苍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眉善目了呢!”
    黑面将军?
    苍梧?
    阿福笑笑,也不生气。
    香宝没有想到,留君醉的阿福,会变成越国的苍梧将军。这一回,他是代表越国来送贺礼的。
    “我会救你出来。”将香宝送回馆娃宫,阿福说,“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一定。”
    看着阿福策马离开,香宝叹气。
    回到馆娃宫,便见宫门大开,门口站了一堆侍卫,香宝心中大叫不妙,忙快步走了进去。
    “大王。”看到夫差,香宝笑眯眯地打算耍赖蒙混过关,却在见到趴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喜乐时,僵住了笑意。
    “夫人……”看到香宝,喜乐哭了起来。
    “带喜乐去休息,找医师来看看。”香宝吩咐一旁低着头的侍女。
    那侍女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向夫差,见夫差微微点头,她才弯腰扶着喜乐退了下去。
    香宝疑惑极了,当初卫琴被判了车裂之刑,她跑出宫去,还大闹了刑场都没事,今天怎么会这样严重?竟害喜乐受到重罚,更何况……夫差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香宝看向站在夫差身后的史连,他低着头,香宝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了香宝一眼,夫差抬手,将手中的一封竹简递给香宝。香宝伸手接过,打开,随即浑身冰凉。那竹简之上,只有两行字:“伍子胥已死,终不辱使命。”
    那样露骨的背叛。
    而那字体,竟是与她如出一辙。
    “那个孩子,真的是因为伍相国的关系而夭折的吗?”夫差看着香宝,眼中一片冰凉。
    香宝一下子怔住,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他是什么意思?怀疑她为了陷害伍子胥而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香宝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夫差身后的史连,他仍是低着头,双拳微握。
    她的字,是照着他送给她的练字册学会的。
    又是一个阴谋吗?
    他教她习字,只是为了某一天当自己东窗事发的时候,还有她来做这个替罪的羔羊?
    咬了咬唇,香宝忍不住低笑。
    对了,经过了那么多事,她差点忘记了他的哥哥史焦也算是因她而死,当初他可是一直嚷嚷着要找她报仇的。
    “大王预备如何处罚臣妾?”仰头,香宝看着夫差,心里隐隐作痛,这样莫名其妙的误会,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夫差看着她,不语。
    “大王,你预备如何处罚臣妾?”心底深处,有什么在断裂。
    夫差的眼神略深,他微微蹙眉:“若寡人放过夫人这一回,夫人还会背叛寡人第二次吗?”
    香宝摇头。
    夫差眼中一片幽黑。
    “大王,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既然如此,就当寡人从未来过。”夫差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那竹简,扬手便要丢入火中。
    香宝微愣。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侍卫冲了进来。
    “怎么了?”夫差皱眉,负手而立,不着痕迹地将那竹简置于身后。
    他……决意要保住她吗?
    “馆娃宫外聚集了数以千计的民众,皆称要为伍相国讨回公道。”那侍卫气喘吁吁地道。
    夫差抿唇,香宝看到他握着竹简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大王,世人皆传伍相国是为西施夫人所害,如今伍相国的头颅还在城门上挂着,若是不交出西施夫人,只怕是……”
    香宝一下子呆住,夫差他……是会保住民心,还是会保住她?若是失了民心,他的江山岌岌可危,他……会把她交出去吗?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害怕他会将她交出去,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被那些暴民**而死……
    那样的凄惨,只是想想,便已经令香宝遍体发寒,颤抖不已。
    夫差仍是看着她,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
    “大王……”那侍卫有些着急地道。
    “那是史连的手笔,与夫人无关。”史连的声音忽然响起,仍是一贯的声调,没有半分起伏。
    香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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