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围》第八章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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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里第一次悸动，心里总是莫名的烦恼，孟青已经连着失眠几天了，每次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身边余露的打呼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吵死了”孟青拿着枕头捂住脑袋，依然隔绝不了余露有规律的打呼声
    “算了算了”反复几次，孟青算是彻底放弃了，索性起身坐在穿上发呆，窗外柔和的月光洒进来
    不知道这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睡在旁边的余露，规律的呼声，不老实的睡姿，以及留在枕头上的口水，无不显示余露的睡眠实在好极了…
    唉，胸大无脑就是好啊！
    孟青无奈的仰天长叹…
    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心里那个管理智的小人跳出来警告这个芳心乱动的家伙。
    孟青踹了一脚余露，裹紧被她抢去大半的被子，又怕她睡的掉下午去，不动声色的把她拉的靠近自己。
    余露原本是住校生，奈何住校实在规矩多，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交了住宿费给孟妈妈，和孟青吃住一起，也算是相互做伴。
    孟青心里羡慕的很，羡慕她小小年纪就能自己做主，如果换了自己，妈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孟青觉得余露的父母真的好极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上课无精打采，哈欠连天…
    “你最近是怎么了”赵卉看着连下课都趴在课桌疯狂补觉的孟青
    “她呀，天天晚上不睡觉，芳心乱动…”余露捂着嘴笑
    “对，我芳心乱动，谁像你天天晚上呼呼大睡，睡得跟死猪一样，又是打呼又是流口水的，唉，胸大无脑就是好”孟青唇起反击。
    “因为商立？”赵卉试探着
    一听商立两个字，孟青瞬间来神
    “他叫商立？”这名字真好听
    “嗯，其实我见过他，我以前有个同学现在跟他在一个班上，之前介绍我们俩见过。”
    “你们俩有关系？”孟青小心翼翼的反问赵卉
    “没有”随着赵卉的回答，孟青心里玄着的石头落了地。
    看着孟青的样子，赵卉心里有隐隐的失落感，或许她对他一样有好感，只是朦胧的好感和眼前的友谊相比显得无足轻重。况且她一向是个善于等待的人，在她的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重要的人应该是主动来寻觅自己，或者说需要长时间的相处。无论种种，绝不是孟青这样的主动宣之于口…这就是她和孟青的区别。
    有了赵卉的朋友，认识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她们结伴去赵卉的朋友
    和赵卉朋友聊天
    慢慢的也听到了关于他的信息
    心里期盼有紧张
    终于和他第一次说话了……
    终于第一次鼓起勇气给他写信
    赵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为她高兴。
    每一次说起商立时的时候孟青总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不过也有时候因为商立某些不经意的话语失落，因为商立不开窍的样子生气。
    赵卉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也会不经意的想起，是她认识在先的…
    可是这些她都没说过，直到多年后的某一次聊天里被无意提及，孟青才隐隐有些察觉，不过，幸好…
    只是孟青也有自己的烦恼啊，这商立不知是真不理解，还是故作不知。反正他既不反感孟青追逐的脚步，又从来不予她明确的答复，仿佛一场你追我赶，你躲我出的太极拳。
    嗯，直到后来，孟青才品出这太极拳的滋味。
    不过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于是，姐妹商议…要秉承孟青一向的个性——主动出击。
    三个人的主题会议是开了一次又一次，中心思想明确——关于孟青告白
    怎么告？怎么开始？
    这谁也没有经验啊？孟青心里很纠结，要不放弃？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明朗的笑容又很不甘心，没办法，余露提议按照小说书里的情节，总是没错的！
    “这行吗？”孟青很怀疑余露讲的那一推奇奇怪怪的表白桥段
    “怎么不行？你有试过”余露振振有词的反问
    “没有”
    “余露，我也觉得这些都有点夸张”赵卉很赞成孟青，这些桥段真的有点丢脸
    “那——要不咱们将它改改？老师以前不是常说咱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于是，一向在小集团里担任胸大无脑角色的余露同学近日总是高谈阔论，将小说里的桥段一一复述。而赵卉同学也发挥余热的去修改细节。
    孟青心里早乱成一锅粥，一会觉得余露的想法真好，一会又倾佩赵卉的见解独到，只是她不再像她了。
    这总开会似的纸上谈兵也没用啊，孟青心里打定主意——主动出击。
    于是有了青春里第一次告白，也是唯一一次告白，或者说是带着几分预测色彩的告白就这样华丽丽的出现了。
    手机握在手里都有些发烫了，手心里的汗也弄得手机湿漉漉的。
    “你们确定号码没有错吗？”孟青紧张的又问一遍
    “已经很确定了，保证”余露拍着胸脯
    “万一他拒绝呢？会不会很丢脸”
    “没事，电话里又看不见你面部表情”赵卉安慰她的不安
    “可是……”
    “哎呀，我去，大姐，你到底打不打啊？我一会还要追小说呢”余露终于忍耐不住，这孟青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要直接告白，这会抓着手机死活不播号的要认怂
    “别吵，你烦死了”孟青朝着余露吼了句
    余露翻翻白眼，嘴上说着要着急追小说，其实早把小说书扔在教室里没有带回来。
    孟青继而不安的看着坐在一边的赵卉
    赵卉冲她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再迟怕要错过了。孟青终于把那一连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播了出去
    三人瞬间扒在一起听着手机里的盲音
    “嘟…嘟…嘟”盲音就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敲击孟青紧张又期待的心。
    三人眼神相互交织，扒着手机不敢轻举妄动。
    “喂，谁啊”终于商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孟青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她故作轻松的说：“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哦，小丫头是你啊”商立的口头禅。明明是一样大，不对，只不过是大了半年，他就自视甚高的总是开口小丫头小丫头的喊着。
    “谁是小丫头”孟青不服气的反击。
    “比我小就是小丫头，个子还没我高，不是小丫头是什么？”
    “你……”
    余露恨铁不成钢的翻着白眼，赵卉挤着眼睛不停暗示…
    对哦，差点又被带偏节奏了。她今天是告白来的…
    “你在干什么呢”明明想说的，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普通的聊天
    余露不禁扶额叹气
    孟青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着手机聊着，一边看着余露他们挤眉弄眼的暗示
    “小丫头，你在听吗？”
    “啊，我听的啊”
    “不说我就挂了？”
    “等等”一听商立说要挂，孟青有点着急
    “怎么了？”
    “有点无聊，咱们再聊一会吧”
    不知不觉的随口聊着，孟青心里一横，话锋突转决定切入正题。
    “我，我喜欢你”孟青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忽然没有声音，既没有盲音，也没有商立的声音，这什么情况？信号问题？
    孟青怕电话信号不好，又怕商立没有听见，正犹豫着。
    要不要再说一遍……
    “我知道”商立居然不同于以往嬉笑的语气，此时显得很一本正经。
    “然后呢？”孟青忐忑不安的追问
    “我不喜欢你”商立的犹豫而小声的说
    孟青只觉得那一句话重重的砸在的心头，身边的两个好友彼此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握紧了孟青的手
    一瞬间，眼泪有点抑制不住……
    明明心里难过极了，孟青仰着头不让泪掉出来，她却不愿表现出来……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也不想将她和商立之间的对话推到无法继续。她喜欢听他的声音，纵然这声音现在发出的话在伤她的心。
    孟青换了点轻松的语气继续试探的问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大专学校的学生大多早恋，她需要一个答复。
    到底是因为别人不喜欢她？
    还是因为他心里暂时没有想法？
    “没有”商立的声音也显得有点轻快了。他也不愿将彼此的气氛搞得尴尬。
    孟青的性格很好，开朗爱笑……
    像个爱笑的洋娃娃。
    “那就好，商立，你现在听清楚。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爱上我”孟青其实是为自己挽回一点点自尊
    却不知道彼时的一句带着期望带着倔强的告白，却成了日后纠缠十年的预测。
    听着少女如此清晰，霸道，而又带着小心，倔犟的告白。同处青春里的商立是一样震撼的。
    之后为了调节气氛，孟青忍着心里的疼将话语带的轻快，说了什么，孟青不记得了，只是她努力的让他们的对话恢复如常，告白的好不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告白失败…比告白失败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被吓到，然后躲着她？
    那一夜，孟青悄悄的流着泪逐渐进入睡眠。
    那一夜好像余露都没有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