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围》第十三章金至秋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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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青，我头好晕啊”金至秋把手里的饭彻底推到一边，捂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孟青。
    这是撒娇？
    孟青只感觉心漏跳一拍一样，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固执呢？死板呢？不近人情呢？果然传言是不可信的！
    看着他包裹的厚厚的纱布，明知道脑CT没问题，也不忍心戳穿他。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试探着问：“要不我把医生请来再看看？”
    金至秋却说：“那倒不用，医生那么忙，咱们也不能总麻烦是不是？忍忍就好了”说完还故意的轻轻揉了下那裹着厚厚纱布的头。
    “那你想怎么样？”这家伙想出什么招？孟青也很好奇。
    “头上的伤口还能忍忍，可是我手臂上好痛，医生说那木棍打的这伤起码要几个月才能好，我觉得特别疼，要不你帮我揉揉？”
    ……
    孟青透过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都可以看见他的贼心……
    怕他有事，她再三询问了医生确定是他身体除了伤口没有问题的。
    天哪，怎么办？这财神缠上她了……不过想到在混战里，金至秋确实处处都护着她，那些乱棍打下来不知有多少是落在他身上的。
    想到这里，孟青走到病床前轻柔的按摩起他受伤的事地方，这些伤原本应该是落在她身上的。
    金至秋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眼神热切而柔情的看着她，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按了几下后，孟青感觉自己手腕也有点吃痛，不禁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活动了下手腕，金至秋却一下子抢过她的手拨开袖子查看急切的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受伤？让你检查你又不肯。哪里疼？是这里吗？或者这里？还是这里？”
    孟青很不习惯他这样，抽回自己的手很认真的看着金至秋，有些话需要早点说明，要不然对谁都不好……
    “金至秋，你不用这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注意的，另外你也知道了，我离婚了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而你至今还是未婚，咱们不合适的。”
    “我知道，可是你已经离婚了。那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我不在乎你离过婚，也接受你的孩子，我会对她很好的。我金至秋从来不做鲁莽的决定，我喜欢你，真的特别喜欢，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有多久了没有听见这样直白的告白？即使不喜欢金至秋，可没有那个女人面对这样的告白是不感动的。
    她相信金至秋的真心，他的涵养他的人品都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可是对于婚姻她真的很怕，可是说不憧憬却是假的，只是被伤的太深不敢相信罢了。
    从前她也曾经偷偷想过，决定过。如果真的有一个自己要嫁的人，那这一次一定要选一个自己爱的。
    人生就那么几十年，已经荒废了青春，如果第二次踏入婚姻还不是因为爱情，那有什么意义？
    “金至秋，很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可是这种事必须要两厢情愿的，很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或许会伤人，但有的话必须要说明白，金至秋值得更好的人。
    没想到孟青会拒绝的这么干脆，金至秋很失望，也很尴尬。活了四十年了第一次被拒绝的这么尴尬又难过。
    “那你讨厌我吗？”金至秋的小心翼翼落在孟青的眼里忽然有种心疼。
    她想起在那个十七岁的年纪，她也曾有一晚这么犹豫的鼓起勇气去表白。
    同样的她也被拒绝了，就像现在的金至秋一样失望和尴尬。
    脑海里不时的映出那句话：“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商立，你到底有没有彻底的爱过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金至秋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更加忐忑不安。
    “没有，我并不讨厌你”
    金至秋听到这句话时，就像在绝望里重新看到希望，他开心的笑了，笑容特别灿烂……
    他笑容同样也很灿烂，灿烂到可以掩盖阳光……
    “你不讨厌我就好，相信我——我会让你喜欢的”
    人生真是兜兜转转，此刻的金至秋何尝不像当年的自己。
    “好”
    明知道这句话不妥，可是她不想伤害曾经的自己。
    “我去给你准备下明天的食材，有问题你找下护士，我很快就回来”
    气氛有的怪异，孟青随口编个理由就离开了。
    金至秋看的出她的逃避，只是他不愿意放弃难得喜欢的人，他不想孟青过的那么辛苦。
    或许从朋友开始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虽说是随口编的理由可孟青依然还是去菜场挑选了一些，他的身体受伤了，确实应该要补补才行。
    “喂，卉子受伤的病人吃什么汤最好？”看着市场里眼花缭乱的食材，她无从下手，还是咨询行家比较现实。
    赵卉一听，以为是孟青出什么事了，立即要过来，后来听说了事情的原委才放下心，就让她按着自己的菜谱买齐了就行，剩余的也不用她操心。
    “谢谢你，总是麻烦你”虽说赵卉不是外人，可是她总是有事麻烦到闺蜜，依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们对彼此而言都不是外人”
    赵卉的这句话让她暖到了心里……
    思索再三孟青还是决定问一问：“徐易年最近有联系过你吗？你是怎么想的？
    “他每天都会联系我，看我不接都会发信息和我道歉，可我就是不想面对他，每次圆圆问爸爸的时候我都会心软，可我又不愿意自己就这么过下去，我不想往后的几十年和这种周而复始吵架的生活一样，我可以理解他心疼他妈妈，可我不理解，为什么一面对他妈妈的时候我和圆圆就必须是可以被牺牲掉的一方？”
    “可你不能这样带着圆圆在外面过一辈子吧？”
    “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他妈妈看不起我不工作，难道你也看不起嘛？从前我也是工作岗位上优秀的员工，等圆圆可以上幼儿园了我就工作了，我要证明我自己”赵卉很生气其他人都可以这么看她，可孟青不行！
    “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想让你吃和我一样的苦，你明白吗？赵卉，这不是意气用事。我和郎未明是没办法回头了，我们之间存在了太多的恨，可你不同，我看的出你爱他，圆圆也需要爸爸”
    “圆圆是需要爸爸，那小嘉呢？她就不需要吗？你为什么不接商立电话？为什么躲着他？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确实，孟青一直在拒接商立的电话，有几次她甚至就站在窗户前看着站在楼下的商立，他站一夜，她看了一夜。
    可是，她和商立是再不可能的，既然不可能的事，又何必要开始呢？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卉子，我知道他会联系你，你替我转告。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孟青决绝的一口否定。
    赵卉听着她固执的话，气不打一出来。她既然知道苦，为什么还要自己扛着？
    “你还是因为林彦舒的事耿耿于怀吗？”林彦舒是横在孟青和商立中间的一根刺，可是孟青却从不提及，也不许别人提。
    林彦舒，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孟青就会觉得窒息，那个早晨自己有多屈辱，都是因为这个林彦舒……
    二十二岁那年，商立总是多次提出求婚，可是孟青却没有一次松口答应。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他们恋爱了五年，却从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孟青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要确保商立爱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女人……
    所以他们从来没有逾矩过。
    商立很想马上和她结婚，总是有意无意或者出其不意的求婚，孟青特别特别想答应，可一想到自己爸妈的婚姻状态她就犹豫了，如果有一天，她和商立到了这一步怎么办？她不能接受……
    可惜她不知道，这些沉默把商立的心划的有多重？
    每一次满怀期盼的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可惜他心里的那个人却每次都在沉默……
    从来都只有女生围绕着他的，哪受过这一次次的冷落。
    渐渐的，热恋开始有点凉了……
    孟青不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她更加不敢答应，因为妈妈说，被你深爱的人伤害远比其他人伤害你的要深得多。
    他们恋情尚且这样不稳定，更不用说结婚了……
    嫌隙就这样消无声息的疯狂滋生，直到有一天，孟青照旧去商立的家去送早餐，却没看见他，床上是整整齐齐的样子，应该是一夜未归……
    孟青心绪不宁的打给商立，她总感觉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终于接通，穿来了商立慵懒的声音
    “商立，你到哪去了？”
    商立沉默了片刻后，嬉笑的说：“你猜？”
    感觉到商立的情绪不对，孟青有种暗暗的不祥预感。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脆的女人笑声，那笑声如同魔咒直往孟青的耳朵里钻。
    心被砸的粉碎……
    孟青久久不能回神，却听见商立在电话里说：“忘记告诉你了，我昨晚和别的女人睡了一晚”
    商立的语气那么轻描淡写，仿佛日常问候一样。
    孟青机械的反问：“谁？”
    “你认识的，林彦舒。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她早上还问我要不要和她结婚，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孟青直觉得悲愤，这是伤害过她之后再挑衅？可是她又不愿意相信，他喜欢的商立会是这样的人。
    “商立，咱们不要闹了行不行？我知道你是胡说的，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孟青你太自信了，你以为除了你没人嫁我了？我告诉你，要嫁我的人一大把，从前我是不乐意，你既然不愿意，林彦舒可巴不得呢，你也知道的，她一直喜欢我。”
    商立嘲讽奚落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她好强的心，既心痛又耻辱。
    他都已经背叛了，她居然还在期待？
    那一天，她坐在商立家门口哭了一天。直到晚上商立都没有回来，也没再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