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四重奏》楔子第十章五重清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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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十点,窗外柏油路上还移动广播着河南硬核村长喊话村民,吓醒了我奶香味柔软还为更事的宝宝,我便一直抱着她,直到她沉睡。
    刘先生作为一名民兵,有义不容辞保卫小区安全的责任。春节期间,早出晚归,为了柔软的宝宝,又和我闹情绪的刘先生,夜夜睡在沙发上。
    今晨五点半,被宝宝吵醒,喂奶,换尿布,哄睡,花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了睡意。打开手机,看了会电子书《内向的力量》。
    八点半,我起床,打燃天然气,放了半锅水,熬点黄花蘑菇牛骨头汤,最近后脑勺“嗡嗡”的,我便想起,母亲打电话说,“我给你寄了些干菜,一包黄花和从你舅舅家带回来的野蘑菇,补气血,黄花安神补脑,熬汤的时候放点”。
    我的动静吵醒了刘先生,他玩起了手机象棋。关上厨房门,回到卧室,宝宝没有醒。我便躺在刘先生怀里,惬意地看起来电子书。
    迷糊中看了一下时间,九点了,放下手机眯一会儿,然后我做了一个五重的清明梦。
    这个梦的第一重是我知道我在做梦,我的眼想要看清楚梦境的样子,就像一个人到了陌生的环境,由于内心的不安,急迫想要打量周围的事物,以寻求熟悉的慰藉。
    那么,你可以想象的梦境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黑白的,偶是五彩斑斓的。混乱的,又像是有线索的连续剧。有时牛马神蛇,死人一堆,有时阳春白雪,七彩纷呈。让你爱而不得,让人恨又不能。复杂呀,源于它没有形态,却千姿百态,变幻莫测。
    梦境里,我期待看到一些真相,而不是抽象的,虚无缥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是我的眼一片白,什么也没有。
    的确,梦境虽有声音,却触摸不到。它没有颜色,没有形态,没有味道,是感官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是虚无的。
    在梦中,我是清醒的,这种清醒只限于我知道这不是我在闭着眼胡思乱想,而是我无法控制的身临梦境,我期待看到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我内心重要的东西出现了,九十多天的奶香味柔软的宝宝。
    我在第二重梦看到了我奶香味柔软的宝宝。
    你猜,她在干什么呢?
    她在锻炼身体。她蜷缩着身子钻进了体操吊环里,许多个相连的吊环如同我的双臂将她悬在我的眼前,这个吊环是我儿时想要玩却够不到的吊环,这太让我惊讶了。
    梦境太神奇了,似乎只要我想要去哪里,就能去哪了,想要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我可以控制梦,可以在梦里自由飞翔,我有些激动。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释放一下激动的后脑勺。
    于是我进入了梦境的第三重,然后出现了一场结婚典礼。这是谁的结婚典礼?在哪里举办的?我坐在座位上清醒的知道这是梦,我的后脑勺紧的慌。
    然后看见了我的二姐,她就坐在我的旁边,这是我二姐的婚礼现场?可是穿婚纱的姑娘和新郎官在座位中央高台上,而我二姐还没有结婚。
    对于我二姐,我是有着深深地内疚。
    我幼时读文学书,很多都是从我两个姐姐和我弟弟那里得来的。我们姐弟四人都喜欢文学,往往我大姐二姐我弟借的文学书,他们都还没有来的看,我就先看上了。
    我初二时,我大姐上了大专,二姐上了中专,她们两个礼拜回家一次,都会带几本文学书自己看,有时专门给我带,我又每次心馋,总是忍不住,夜里偷偷地拿着手电在被窝把它们读完,偶尔被我妈发现了,她总忍不住想拿书砸我的后脑勺。
    我二姐上中专时,发表过一篇散文,我记得名字叫《破房子》,后来编辑给她改名为《老房子》,是一篇写我家计划生育没钱交罚款,被搂了房顶以后,住在我爸一个朋友家的老房子里,而后我们家盖了新房的,老房子坍塌了,腐朽不堪,却有着我们家曾经很多美好回忆的故事。
    我记得当时,她给我妈讲,报社给她回信了,可以交五十块钱成为报社站外小记者。不记得我妈后来给了没有,只是,那时我家情况真的很窘迫。
    我二姐这一行为,在我的整个青春里,是最靓丽的一个记忆。我想,我也要写文章。可是我却什么也写不出来,我唯有狠命的读文学书,已发泄我内心深处的不安。
    我高三没有考上大学,复读了一年以高分数线一分的优势被录取了,而我弟没有考上,可也不愿复读。所有我和他一起上了大学。
    我弟大学的生活费是我大姐和大姐夫那会还是男朋友在北京打工时一起寄的,而我两年的生活费是二姐在南方打工,一分一分从牙缝里省出来寄给我的,我大二下半年,她回到西安发展了,我妈才慢慢开始给我生活费。而我二姐却只大我两岁,至今没有结婚,她总说没有遇到合适的。
    我愿她做自己想做的,如果我写书赚到钱的话,我想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买套房子,刘先生是不会介意的。
    梦中,不是我二姐的婚礼现场又是谁呢,我来不及多想。来自于对我二姐深深的内疚,我的后脑勺不那么紧了。
    我看见一群警察进来了,拿着手铐和棍子向台上走去,前面的人都站了起来,拥挤着警察。
    我的高潮来过了,我可以正常思考了。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婚礼上?是抓我的吗?
    警察来抓我了,警察抓我来了。
    我赶紧醒了。
    我醒了,但我依旧眯着眼。
    第四重梦境就是这个状态,我躺在刘先生的怀里,眯着眼,让他帮我看一下时间,他说9点36分了。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餐厅桌上挂的钟表,分针还在右半边,这个时间不对。我意识是清醒的,至少时间感是清醒的。我只眯了一会儿,十几分钟。我又意识到我没有醒,这是梦。
    我再一次将目光落在刘先生身上,他依旧躺着看手机。
    “帮我看一下时间”,我说。
    “9点24分了,”他回答。
    时间对了,我看了一下钟表,分针大概就在这个位置。我心想,我是醒了,只是处于半眯半醒的。
    我听见宝宝哭了,刘先生叫我,“起来,宝宝哭了,看一下,她一会急了”。
    我睁开了眼,问刘先生:“我刚有么有问你时间?”
    他回答说:“么有”。
    然而事实上,我并没有问过刘先生,因为我知道我在做梦。
    这一次只是在做白日梦。但为了文学效果,我一度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看看宝宝,她一会急了”,他说。
    宝宝?我醒了。
    我轻声答到:“嗯”,然后我起来了,走向卧室,看了一下餐桌上的钟表,分针指在三过一点。
    抱起了宝宝,突然想起锅里还熬着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水烧干了,骨头一端烧焦了,整个厨房都是糊焦的味道。
    我确定这是一场梦,而不是我眯着眼的胡思乱想。
    我花四五个多小时在想,在讲述一个不到十六分钟的梦境。
    不禁要问,这个糊焦味的梦对于我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太疲惫了,需要释放一下。
    梦中,婚礼上的警察便是来监督我,惩罚我的,事实上,糊焦的不只是骨头汤,还有梦境,和我的婚姻。
    那时,我内心深处觉得婚姻出现了问题,可能需要司法的介入,我没有告诉刘先生,但我的内心深处曾经是这样想过的。
    然后我送给刘先生了一首诗:
    我想说的话
    我不想说世俗艳媚的话,
    我只想说我灵魂深处的话,
    “我不愿别人看得我很好,我却好不起来的样子……”
    那样,我只会像逃犯一样逃走,逃走,浪迹天涯。
    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刘先生,
    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小楼房里,
    给我和我奶香味柔软的宝宝
    留了一个房间。
    我可以说我想说的话了,
    这便是我想说的话,
    尽管世俗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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