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之君还记》正文第一百零三章荒野客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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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状凄惨的尸体,还有未知的凶手,给这座立于雪地本就孤独的客栈平添了几分恐惧阴森的气氛。没有嫌疑的为了避免嫌疑全都躲在自己的客房,没有必要谁也不出门,因为谁也不想去沾惹上嫌疑。
    可那几个嫌疑犯就没有那么惬意了,轮番的询问下来就已经折腾到了半夜。
    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有人睡不着,为了可以离开这个荒野之地,月秀也是用尽了办法,不顾陆珏的言语警告,还是做好了汤菜。可她刚把饭菜放入食盒,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当她看清来人后惊吓之色,转为怒气直接驱逐:“厨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请你出去。”
    “我是外人吗?我是你的相公。”而这个人竟是有妇之夫,鲁琛。
    月秀看也没看此人一眼,好笑一声道:“你我素不相识,请客官注意言行。”提上食盒刚要走,又被鲁琛拦住。
    鲁琛一脸黯然道:“什么素不相识,你别说气话,你被娇娘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多心疼吗?我求了她多少次要接你回来,可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月秀冷冷看着这个一次一次让她失望的男人,无情道:“从我走出鲁家大门开始,你我就再无瓜葛!”
    “你”可看到她手中的食盒,鲁琛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一把抓住食盒怒斥:“你是不是要去巴结那个当官的。”
    月秀用力推开他的手,冷冷道:“你还是管好你家的娘子吧!”
    被气疯了的鲁琛抢过月秀手中的食盒,扔到地上歇斯底里喝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就得遵守三从四德,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月秀哼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太好笑了吧!当初,我被冯氏陷害,被你一纸休书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讲出这般话来!”
    闻言,鲁琛立即换了一脸无奈道:“你得体谅我的无奈,要不我在外面给你买个宅子,再买几个丫头伺候你,不用你在此地抛投露面了。”
    “你可真会想啊!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变得没名没分。”
    “你得给我些时间不是。”
    月秀哼了一声,鄙视的瞧着他道:“不必了,我不稀罕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鲁琛,他死死掐住月秀的脖子恶狠狠道:“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吧!你以前做的那些不明不白的事,以及在这卖唱卖笑我都忍了。可你还如此不知廉耻的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你这个贱人,就算掐死你,也不让你再玷污我鲁家的名声。”
    “你放手,放手、、、、、”渐渐地月秀拍打的力气小了。
    “鲁琛,鲁琛,你是不是在里面,我说呢怎么找不到你人呢?原来,你来找这个狐狸精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冯娇娘的声音。
    也是这个声音救了月秀一命,在鲁琛松开手后,月秀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鲁琛赶忙跑出去陪着笑脸道:“天这么冷娘子差下人来叫我回去好了,怎么亲自下来了,冻着了我该心疼了。”
    冯娇娘叉着腰,冷冷讥讽道:“差下人来,我不就错过这一场好戏了!让开,让我去瞧瞧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鲁琛。
    鲁琛连忙拦住她解释道:“娘子误会了,我这不是来给你取洗脚水吗?因为下雪了柴草受潮,水还没烧好,我这不正准备回去吗?”
    冯娇娘气得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气道:“你以为我聋吗?我们都快被当做杀人凶手抓起来了,你还有心情来会这个狐狸精。”
    鲁琛道:“我都说了我跟她没什么,我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呀!”
    谁知这句话惹怒了冯娇娘,她连捶带骂:“好呀!我就知道,这件事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你却还忘不了那个不守妇道的狐狸精,好、好,我成全你们,我这就去死”说完一边哭骂着鲁寅和月秀,一边跑走了
    “娘子”鲁琛回头看了一眼,还瘫坐在地上的月秀,就去追冯娇娘了。
    而被扔下的月秀欲哭无泪,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如此羞辱。
    问完口供的陆珏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坐在厅中仔细的看着每个人的口供,表明身份在前又加上话语暗示,他想要的效果果然不错,虽然他们讲话都多少有所隐瞒,但还是可以从这极少的口供中看出些许线索,
    陆珏正在仔细看着口供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轻轻脚步声,扭头一看是鲁寅,注视他片刻后道:“出去说吧。”整理了整理桌上杂乱的口供,折好放入袖中起身走出了大厅。
    而鲁寅并没有紧跟着出去,而是紧皱眉头显得十分纠结,犹犹豫豫许久才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大门陆珏抬头望着还在飘雪的天空,心情莫名的沉重了起来,停在一片空旷之处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向他们来时的路那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来时车痕已无迹可寻,竟起莫名的悲凉,自己虽是黄石之子却因意外长于民间,虽已被定立为太子,却仍遭众人猜忌。他的京城之路与这白茫茫的一片一般没有尽头、一片渺茫。
    面对前行之路是凶是吉不得而知,此时的他便更加思念与周若水在一起的日子,自己此去凶吉难料,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与她再聚,如果此时有了万一那真是他的遗憾!
    雪花飘飘洒洒而落,他一身紫衣立在雪地,虽在黑夜却如此醒目也显得孤寂,就在他享受这份相思之苦时,身后传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他没有转身,因为他不想去看鲁寅的面容,更不想费心去猜他的心思,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白茫茫,以及看不透的黑暗,轻叹一声,抬手掸落肩头的雪,抄起手道:“此处空旷,你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鲁寅有些难以相信问:“大人知道学生会来,方才莫非就是有意在等学生?”
    陆珏笑笑道:“不止你一人没讲出真相,这些人全都有所隐瞒,我只不过对你更有信心而已!”
    鲁寅低下满脸是因刚刚的隐瞒而自责,抱拳深深一礼道:“谢谢刚才大人对学生的留情,学生知道不该对大人有所隐瞒,可事关家妹的名誉学生不得以而为之。”
    陆珏转过身来与他正视道:“现在已无他人,你是否决定言无不尽。”
    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陆珏包裹的手上,稍有惊讶道:“大人受伤了。”
    陆珏轻轻哼了一声道:“这似乎与你无关吧!还是说你的事吧!”
    突得鲁寅脸色骤变,显得十分激动,握紧双拳愤然道:“鲁中的行径大人也亲眼所见,他是罪有应得应有此报,大人为何非要查出个究竟。”
    听他这么说,陆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冷声道:“你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又将律法朝纲放于何处,天下罪有应得之人多如牛毛。如果全都如这般以暴制暴天下会如何?是不是应有此报律法自由裁断,也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鲁寅嘲笑一声反问道:“律法真的会有公正吗?大人也知道对于这种人的判刑,最多只是打几十大板,关押几年而已。等他放了出来,那是会如何,他只会更加愤恨所有人,只会变本加厉!”
    陆珏道:“话虽如此,但如果全都不依法行事,只会更加让民众以为,为官者为富不仁,欺软怕硬,只会认为只要有了权有了钱,穷凶极恶就可以逃脱制裁,到那时才真是天下大乱!”
    鲁寅反驳:“大人所言虽然有理,只是、、、、、、”
    “好了。”陆珏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别再探讨这个了,你来找本座应该不是为了和本座斗嘴吧!”
    “学生不敢。”说罢鲁寅那眉头皱的更紧了,重重叹息后继续道:“案发那个时辰学生的确去过那里,而且他额头一侧的伤也是被我所伤,那是因为、、、、、、”讲到这他竟抿紧双唇,不再讲下去。
    而陆珏却耐住了性子并未着急催促,搓搓双手取暖,静静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鲁寅做了极大的挣扎,才断断续续讲下去,道:“不瞒大人,大人刚刚审问那几人以及死者,与学生都是同宗同脉来自同一个宗族。我们全是前朝一个鲁姓将军,及其部下的后人。我们的宗族隐居以后就制定了一个族规,那就是为表对前朝以及先祖的忠心,便勒令所有后代子孙不得在本朝为官经商,如有违反不仅会被赶出宗族,就连户籍也会被除去。本来一代一代还算相安无事,可随着人口的越来越多,粮食土地都成了问题,有些人不得以冒着被宗族除名的危险,外出做些小买卖好补贴家用。时间久了族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对此事不知情。
    可随着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口外出,我们的部族也跟着富足起来,谁知这却引起了一人的不满,那个人就是已死的鲁中,他虽是个猎户却好逸恶劳,一直在族中吃百家饭,可谁知他不知感恩却眼红起人家的富足,后来他时不时会去族长家中说长论短,族长耳软便信以为真,开始对外出人员横加阻拦,已经见惯了外面花花世界的人们,哪里甘心再过困苦的生活,依旧瞒着族长我行我素。如此这般便称了鲁中的心意,他仗着有族长撑腰在村中作威作福,对各户威胁利诱因此也得了不少钱财。”
    陆珏皱着眉头听他讲完。也开始厌恶起那个人,更觉得他死有余辜。“岂不是很多人都恨极了他。”
    鲁寅无奈一笑道:“大人所言不虚,可大家因畏惧族规,选择了忍气吞声,如此这样助长了他不少气焰,鲁中就更加有恃无恐。大人不晓每一户人家吃了他多少苦头,所以,他现在死了一点也不值得怜惜,那是大快人心。”说着竟神采如此畅快,好似解决了很大一件事。
    陆珏淡淡哼了一声道:“那么说那人是你杀的?”
    闻言鲁寅微微一愣,刚要张口反驳,又意识到什么,苦笑一声道:“是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学生也有过错不是!”
    听他讲完陆珏不怒反笑,轻轻摇头轻叹一声道:“好了,就这样吧!本座累了。”将斗篷往身上裹了裹,就向客栈走去,在经过鲁寅身边时方有感慨道:“京城之中尚可刚正不阿,为还考场公正怒斥泄题考官,可为何此时却又犹豫不决,我真是遇人不淑,还是眼拙?”
    闻言鲁寅心头一跳,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稍有惶恐的看着陆珏,抬起一只手紧紧抓住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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