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傲歌》卷一：天生郭奉孝第二十四章、用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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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
    陈群一直以来都很少在外面表露出什么矜傲之气，其实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层次早在旁人之上，不需要过分表现，他也会是众人中最出众的一个。
    献侯虽然宠溺这个天赋颇佳的世孙，但对他的教导却也严格要求，而且常常故意打击他，但陈群心态倒也不错，并未因此消沉下去，反倒是越挫越勇，将自己的同龄人都一个个甩在了身后。
    哪怕在谋士学堂中，论及天赋他未必是最强的一列，但要说兑现天赋的能力，他却绝对是最顶尖的几个，这与家学渊源虽然关系很大，但若不是靠着他自己努力及天赋悟性，也是做不到地，光凭着这一点，他也足以自傲了。
    在谋士学堂近来的这批学员当中，陈群绝对是其中佼佼者，平常课堂表现就很出众，与诸位教授亦关系匪浅，尽管大部分时候他还是跟着献侯本人，但换做任何一个人，有一个平天下级别的存在能够时时教导自己，对于其他方面应当也不会太在意的吧？
    不过他心里面对于老祖宗还是有些许埋怨，总觉得对方压制自己有些刻意和明显了，以至于他很多种谋士能力的运用，要么是比别人更晚学得，要么是自己私自习得，这样一来自己的进步对比别人，反倒不是那么明显了，尤其是在需要实际运用、比如谋士竞赛往后需要的擂台比斗的时候。
    而现在，他却有一种献侯压制得好的感觉，因为从报名考核到现在，他已经被连续淋了好几盆凉水，原本一直炙热的心，也在缓缓冷却下来。
    从前觉得自己厉害，并不完全是错觉，他也从来不会妄自菲薄，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汉之大，远超他的想象，若坐井观天，那就永远不知天真的有多大。
    献侯其实早就有让他出去历练的想法，但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在他的意愿下，将他留了下来，陈群当时还只认为雒阳乃是大汉帝都，人杰地灵、精英荟萃，根本不需要外出去看看，但现在却觉得，或许真的出外去看看，也不是一件坏事，别的不说，就以陈家故里阳武来说，自阳武分出去的两个分支，颍川陈家与徐州陈家，发展到如今名声都已不小，若非本家还有一个陈平在，恐怕声势反而要被支家比下去了。
    不过如果说之前不管是主父偃先于他一鸣惊人，还是后面徐庶、荀攸等人风光无限，董朗神秘引人、司马懿交际有道，都只是稍稍打击到他，那么现在王胤展现出来的特异，则让他意外和震惊之余，更忍不住生出几分自我怀疑来。
    王胤的年纪在学堂中也算小的，而以表现出来的天赋看，算得上出众，但之前陈群并不太放在眼里，即便知道他背后有一个即将“接替”自家老祖宗成为“大汉第一谋士”的王允，可现在，他却从这王胤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威胁。
    以现在来看，报名考核那一次对方闹出来的争议，在许多人看来似乎是笑话，可实际上，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呢。
    王胤身上蒙着的那层面纱，现在看来是愈发厚了，让他看不清，亦看不懂，又隐隐有些妒忌。
    不过陈群到底非凡人，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个周转之后，很快却又消散下去，因为有一个比这一打击更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
    “周围景象，似乎变了？”
    有人高声提醒，但其实根本不需要提醒，还能够稳住浮在水面上的众人此时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经过前面两次接连的折腾之后，现在还能剩下来的除了少部分如跟着徐庶和荀攸地属于受到了庇护的侥幸，大部分就都是靠着自己真本事了，这次初考的真正狠处也显现出来，因为光是在这两回消失的人，就已经超过一百了。
    剩下的人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许多人对于还没有到来的下一次考验，反而提前恐惧起来。
    在周围原本四面的墙壁消失之后，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置身于海洋中一样，对于许多人来说，见过小溪见过河流，但汪洋大海，在大汉这个内陆国而言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所谓的“渤海”，实际上也就是大汉与李唐两国交界的一个颇大的湖泊，刚好能够将两国领土分隔开来。
    若是脚踏实地，那么在辽阔无垠、无边无际的平原中，即便除了地面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也不会让人产生什么惧意，最多时间长了难免感觉单调烦躁罢了；可在水面上，实在是让人无法感到踏实，而且对于不少人来说，是真的无法踏实下来，因为他们很可能随着时间流逝支持不住。
    虽然在这里面即便消失了、“死”了，大概也不会真的受到什么伤害，但来参加竞赛的，多半都是有心能够走到下一步的，自然不会希望自己是那失败者中的一员，可目前情况来看，对大部分人而言又实在是不容乐观。
    也不知道黄琬到底出于什么考虑，但很显然，之后的正式竞赛，能够登上擂台地，人数绝对不会太多，但毫无疑问，正因为越是稀罕，到时候这些人恐怕越会抢手，许多人心里未必真地觉得自己有可能从这么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心里或许多少怀着几分能够扬名的心思，那么要进入“决赛圈”，就是他们的首选了。
    此时还剩下这些人基本都打定了主意要坚持下去，但在这水面上漂浮了许久，有些人都开始撑不住，精神力面临枯竭状态，恐怕接下去还是会溺入水中，意识到这一点，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逐渐在向来以沉稳冷静著称的谋士们中间滋生、蔓延开来。
    便连主父偃他们几个，亦是眉头紧锁，此时当然没有兴趣去管王胤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们倒不至于担心自己现在撑不下去，齐家境谋士与修身境谋士或许在战斗力上，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但在精神力上，却是真有质的差别。
    即便王胤现在经过了这么些日子的苦修，自信自己的战斗力在修身境谋士中属于顶尖，但对上精神力有质的飞跃的齐家境，哪怕对方一点战斗经验都无，他依然会心中没底。
    而主父偃等人此刻想到的却是，黄琬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很明显在这水上漂流，万一真这么一直持续下去，恐怕他们也都得失败，因为要求是“抵达终点”，关卡总共到底有几个，终点又在何处？
    这水面看似渐渐平静、波澜不兴，但或许真正的契机，都全在这水中，他们不可能指望这水如同怎么升起来的一样自动退去吧？
    “承嗣，你怎么看？”
    王胤回过头，正看到和主父偃一般盘坐下来的张汤，他一脸的严肃。
    王胤沉默片刻，说道：“用眼睛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