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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不咬拉屎的,老爷不打送礼的。
——蒙古族谚语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是流传至今的古人描写大西北壮丽景色的诗句。它既描写了大漠、长河的雄浑、磅礴和壮观,也点出了报告边关军情紧急的通讯工具孤烟。
大西北自古以来就是战马嘶鸣、刀光剑影的战场,是中原民族向西进发和开拓的必经之地。
年的大西北,景色却是另外一番的悲壮和绚丽。
国民政权在全国各地的战场上一败再败,犹如即将坠落的夕阳,血红灿烂之中显现出一些苍凉的色彩。
月的一天,阿西娅看到西宁电报局的人员急匆匆地来到小桥的韩府,将一纸委任状突然送到了已经淡漠政治、颐养天年的韩功面前。这是西北军政长官马芳给韩功的任命书。
事情的原委还得从头说起。
中国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在发动的东北战役、平津战役和淮海战役三大战役中,消灭了国民政权大量的有生力量,解放了东北、华北的广大地区。
月21日,解放军的百万雄师南渡长江,准备解放全中国。当时,国民政权还拥有204万的总兵力,控制着全国58%的人口、63%的城市和73%的土地。但是,过了没有多长的时间,他们剩余的军队中只有西南的白禧和西北的马芳、马逵尚存有比较顽强的战斗力。
国民政权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火烧眉毛,岌岌可危。
张中作为国民政权方面的和谈首席代表前往北平谈判,遗下的西北军政长官一职成了马逵与马芳激烈争夺的目标。
西北军政长官一职在二马的心目中就如同威震四方的西北王,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座。虽然蒋家王朝早已经是日薄西山,即将分崩离析了,二马仍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马逵,字少云,1892出生在甘肃省河州韩家集阳洼山村,是马千龄的孙子,马福祥的长子。
马千龄在大清同治年间陕甘回民起义的时候,因为劝说同族的侄女婿马占鳌投降大清有功,被左大人称为良回。这也是马逵后来自诩马家“不是造反的回回”一语的缘由。
光绪初年,马千龄的次子马福禄、也就是马宾的父亲中了武举人和武进士。他在对抗八国联军的战斗中牺牲,指派弟弟马福祥、也就是马逵的父亲继承了自己的职务和部队。
马逵从小受到家庭重教习武的熏陶和影响,喜欢读书习武,18岁的时候进入甘肃陆军学堂学习,期间参加了反清的活动,秘密地加入了同盟会,不久被大清军队以“叛逆”的罪名逮捕入狱。
经过父亲马福祥的多方奔走,马逵才被保释出狱。
马福祥责令他从此不得参与政治,担任了昭武军的教官和骑兵中营帮带以及宁夏新军都统。
年至1917年,马逵进京先后担任了大总统袁凯和黎洪的侍从武官。1919年,段祺上台以后,马逵升任第5混成旅的旅长。
年9月,冯祥在五原誓师,响应南方革命党人的北伐号召。马逵立即投向冯祥。3年之后,他转而投靠了实力更加强劲的老蒋,成为讨逆军第15路军总司令。
年11月,马逵主政宁夏。他在第一次全省代表大会上宣布清丈地亩、整理金融、建立保甲和围剿红军为四大治宁方针。
马逵在主宁期间注重创办地方教育,遵照父亲的遗嘱,用马福祥的遗产建成了宁夏中阿学校,在家乡创办了以马福祥字命名的云亭中学,出资赞助学生出国留学,组织军队修建了长130多里、灌田20多万亩的云亭渠,要求士兵和将官必须学会3000个汉字,可以说还是有一些政绩的。
年1月,马逵奉老蒋命调往河南,参与对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进攻。
第二年8月,他被老蒋任命为宁夏省府首脑。但是,他却希冀担任河南省府首脑一职,借故长期滞留在中原。宁夏的省政由他人代为官理。
老蒋本来有意给马逵河南省这块地盘,后来因为有人举报他贻误军机便改变了主意,不仅不公布他的新职务,反而借用别人来压制马逵。
马逵一时处境窘迫,因为马福祥这个靠山去世,呼援无门。
天无绝人之路。恰好在这个时候,甘肃和宁夏的政局一片紊乱。
老蒋需要有人来收拾残局,于是要求马逵返回宁夏就职。他如释重负,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大西北。
离开河南的时候,马逵接到老蒋的命令:马逵在河南的部队基本不动,由马宾前来接管;马宾在宁夏的部队则交给马逵管辖;双方军队互换番号。
马逵和马宾的心中都知道这是老蒋的一个妙招,借此来打破他们数十年精心编织的藩篱和割据,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马逵借着老蒋允许自己可以带领直属部队返宁为由,连夜选拔军中的精壮人员,秘密藏匿优良的武器,在隆冬寒天里将部队运到了绥西省的包头,再从包头向南步行,星夜兼程进驻宁夏。留在河南的队伍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而已。
马宾也托辞留在了宁夏。
一山居二虎,缠斗无休止。此后,二马之间为了利益和军饷产生了许多矛盾。
马逵正式就任宁夏省府首脑职务以后立刻摆出了一副励精图治的姿态,提出了“实行三民主义”、“消灭烟毒土匪”两大施政目标,制定公务员“行为准则”的八项要求,甚至连官吏、职员的着装都作了明确的规定。
马逵真正的信条是他常说的一句话:“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钱。”
他的一切活动无不是以“抓兵”、“抓权”、“刮钱”为目的展开的。
宁夏当时交通落后,生产极不发达,加上位置偏远,老蒋感到无须控制太严,于是决定宁夏省府的委员、厅长、处长,除教育厅长以外其他官员均由马逵自行提名保荐。尽管如此,马逵为了独自控制地方的政权,处处安插自己的亲信,一连赶走了5任国民政权派来的教育厅长,最后由他自己保荐亲信上任。
马逵以军管政,以政管党。国民党宁夏省党部及各县党部都在他的操纵之下。
马逵长期在宁夏实行所谓合署办公。总司令部和省府主管各部门的人员每天早上必须到他的办公室外等候召见。前者出,后者进,依次问安、汇报和请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高高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根据自己的好恶发号施令。他的办公桌前边不设椅凳,召入者只能站着回答他的问题,如同私塾里儿童向老师背诵课文一般。
马逵遇到有事外出的时候,军政事务则由次子马靖代行。马靖每次都是气宇轩然地出入省府办公厅,拿起笔来乱批公文。各级官官恭敬听命之态,一如面对马逵本人。
抗日战争前后,马鸿逵出任第8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17集团军总司令和西北军政副长官、西北行辕副主任。
张中离职以后,甘肃省府首脑郭峤以副长官的名义暂时兼代理军政长官的职务。
马逵认为,自己要想获得西北军政长官的职务,必须亲自到兰州去活动,同时还要千方百计地挤走郭峤。
月下旬,马逵以养病为借口从宁夏来到了兰州,每天在饭店里大摆酒席,宴请西北的各方大员,利用他们为自己上台制造舆论。他还邀请马芳和马宾速来兰州,共商西北的大事,俨然以西北王自居了。
马芳和马宾并不买他的账,均来电拒绝了邀请。
马逵抓住郭峤准备发行300万元公债一事,通过报纸、广播等大肆揭露和指责,弄得郭峤狼狈不堪,无心恋战了。
就在马逵得意洋洋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忽然从广州临时政权传来了一个令他万分惊愕的消息:临时最高长官打算委任马芳为西北军政长官。
原来,马逵在兰州大肆活动的时候,马芳依靠手中掌握的大量黄金,施展诱人的黄金外交,悄悄地走着上层路线,轻易地打通了中央的门路。
临时最高长官认为,马芳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马逵是一匹狡黠老成的滑马。在国家戡乱的紧要关头,只有使用那匹性子暴烈的野马才能够力挽狂澜,拯救社稷。
黄金发挥了很大的效用。马芳军队的强大实力胜过了马逵。这也是中央任用马芳的另外两个重要原因。
马逵比马芳年长11岁,是马芳的长辈,军衔和职位都比马芳高上一截。如今败在了小辈马芳的手下,马逵的心中感到十分恼怒和羞辱。
月上旬,马逵邀请马芳来到素有青海门户之称的民和县东北部闻名遐迩的享堂会面。双方经过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了一个君子协定:马逵保举马芳为西北军政长官,马芳保举马逵担任甘肃省府首脑,同意把马逵的宁夏兵团开赴甘肃东部,与马芳儿子马援率领的青海兵团联合作战,阻止解放军的大举西进,保卫甘肃、宁夏和青海3省。
二马各怀心事地在享堂喝着盖碗茶,品尝着回民的手抓羊肉,然后互道珍重,握手告别了。
马逵回到宁夏之后立即兑现承诺,一边致电国民党中央保举马芳担任西北军政长官,一边电令宁夏国民革命军第128军军长卢良出兵甘肃东部,与马援、牛占海的青海兵团组成宁夏联合兵团,合力进攻陕西、甘肃两省交界的解放军。
很快,国民政权公开任命马芳代理西北军政长官。
马芳旋即率领自己在青海的原班人马,兴冲冲地从西宁赶到兰州上任。他几乎全部撤换了原来长官公署的要员,只留下了属于桂系白禧的人员。他还故意留下了甘肃省府首脑郭峤,利用他来挟制马逵,等到时机成熟以后再逼他下台让位。
与此同时,马芳安排手下私底下发动各地的官员,派遣各族各界代表前来兰州祝贺,大肆献马献旗,为自己的高升大造声势,完全把马逵和在享堂对人家的承诺扔到了脑袋的后边。
稚气未脱的马援在甘肃东部的前线听闻父亲高升为西北军政长官,兴奋得告诉牛占海道:“看来中央还是垂青我阿达的。好好干,以后甘肃、青海乃至宁夏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马援长得白白净净,玉树临风,更像是一介书生。由于激动,他那粉白的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
马逵在兰州左等右盼,也不见马芳兑现以前的承诺,保举自己担任甘肃省府的首脑,一怒之下电令宁夏兵团从陕西、甘肃两省的边界后撤。
这时候,马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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