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夫》第一百七十节河北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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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曲端的面子挂不住了。他以六路都统制的名义,自领泾源军,以刘锜为副,并率刘锡的秦风军,刘锐的熙河军,赵哲的环庆军,又把在京兆府的吴玠下属泾源第十一将召回来,集结河西的主力与西夏开战。
    战争从夏天打到秋天,双方互有胜负,一直僵持到完颜娄室包围京兆府,与西夏的战斗也没有停止。
    “娄室包围了京兆府?这老头子,捡了只大肥羊。”完颜粘罕已经回到了大同,“咱们也西进,拿下府州、麟州、丰州,以为侧翼。”
    “爹爹,那馆中的那几支肥羊如何处置?”
    这一次,完颜粘罕从上京带来了几个宋国俘虏,软禁在大同,馆愍忠祠。
    “先不用管他们,每日饭食招待着,人家以前是皇帝皇妃,以后又要当皇帝皇后,不要过于折辱。”
    完颜粘罕父子点齐兵马,直奔府州:“这府州的折可求,宋朝名将,声明不在种师道之下,孩儿们当小心,不可轻敌。”
    “这亳州县令如此难缠,小的们轻敌了。”仆散忠义向完颜兀术报告。
    完颜兀术这一次南下淮西,没有走粘罕的旧路,而是抄一条捷径,直奔亳州,准备拿下亳州之后,压迫淮东,进逼江宁。
    但没想到在亳州被一个不知名的知州挡在城下,整整五天。
    这天将近午时,壕沟填平了四丈长,十丈宽。完颜兀术传令,高耸在他身后的巢车上传令兵挥动旗帜,击响金锣,
    负责押解壮丁填壕的仆散忠义率部下抢回填壕时战亡士卒的尸体,一并退下。
    纥石烈志宁带着几个谋克抬起填壕车,迎着炮石弓矢,冲到壕前。
    七手八脚地展开架板,重重落在对面,荡起一片尘土。
    城头的宋朝知州传些命令,城楼士卒搅动辘轳车,放下干戈板,垂落在城门之前。干戈板上裹有铁叶钉,厚重坚实,足以防遏宋兵冲突城门。
    一个衙役举着令旗,挥动几下,一大队弓箭手集合起来,点燃的火箭,冲天而起,密密麻麻地向填壕车架板上落去。
    填壕车一样用水淋过,暂时可保无虞。纥石烈志宁叫骂呼喝,驱使部下冒着火雨,冲过壕沟。留下两个谋克,扑灭火箭,护住架板不失。
    仆散忠义发一声喊,和带着自己的亲卫谋克三百人,还有自发跟来的金兵勇士,向前冲去。
    此时城边,纥石烈志宁已经架起了两座云梯。云梯并不是简单的只有一个梯子,折叠的梯子下边造有车厢,置了六个车轮。车厢完全封闭,罩有生牛皮。移动云梯的士兵躲在里边,不惧弓矢。
    并且,云梯四围用收缴来的棉被并毡皮包裹,烟火箭丛,射之不透,点之不着。
    轻鼓而进,重鼓则击。营中战鼓声音转重,纥石烈志宁挥刀斩落射过来的箭支,催促士卒登梯上城。两三个亲兵提起一人高的盾牌,围护他的前后左右。
    仆散忠义亲自带头,十几个和尚百户、十夫长,用刀背撵逐部下,纷纷乱乱地上了云梯。面对这蚁附景象,城头知县毫不惊乱,轻轻下令。城墙垛口中,探出十几支排叉木,对准云梯,狠狠推击。城下固定云梯的士卒,呼喊鼓励,和城上两向对峙,奋力稳住,使云梯不倒。
    十几个爬得快的,到了云梯中间。
    城墙左右突出的马面、城楼上,宋朝士卒箭矢乱飞,把云梯上的金兵射落了好几个。马面又叫硬楼,平直的城墙建到这里,向外边突出几米,横走几米之后,再落回去,保持原先的平直。士卒们可以站在这块凸起的平台上,交叉火力,掩护城墙。
    从高处落下来的士卒,惨叫着,撞入密集云梯下的人群中。当场摔死,脑浆迸裂,血肉横飞。这种死法,比平地战死要可怕的多。受不了视觉的冲击力,几个胆小的,后退几步。
    纥石烈志宁一步箭步冲上,将他们踢倒地上,拿着马刀威胁,怒喝:“军令,退一步者,斩!”
    纥石烈志宁挑选弓箭手,仰射马面、城楼宋兵,保护登梯。亲自拿起一个搭车,用上边的铁钩,勾城上人。
    宋朝士卒没注意到,还真被他勾下来一个。掉将下来,金兵割下他的脑袋,悬首示众。围在周围的士卒同声欢呼,士气大振。
    见排叉木急切间起不了作用,城头知州又发令。抬过来几个狼牙拍。安放垛口,转动绞车,扬起长且厚的坚木,狠狠横着砸到云梯上。坚木上有大钉,利如狼牙,两三个快到垛口的士卒,瞬时被钉透了身子,鲜血飞散,浇了下边士卒浑身。有一个士卒身上的盔甲卡住了大钉,挣脱不得,惨叫着,随狼牙拍一下下前后击动。渐渐喑然无声。
    不久,云梯断了。
    正攀附在云梯半截腰的仆散忠义嗷叫一声,从半空摔下。眼看要掉到地上,纥石烈志宁几个人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身体当垫子,接住了他。垫在正下方的几名金兵,被穿着铠甲的仆散忠义生生砸死。
    仆散忠义从地上跳起来,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看也不看被他压死的金兵,挥着刀,要往另一处云梯冲去。
    正在此时,壕沟外军营里,鸣金收兵。
    不止仆散忠义,纥石烈志宁也十分不甘。回头一看,留在填壕车上的士卒,扑灭不及火箭,填壕车火头窜动。再不退,后路都没有了。这才收起云梯,归还大营。
    第一百七十节河北独安
    就在神州大地遍地烽火的时候,张彦橘已经在河北东路走了一轮,回到了沧州。秋收一来河北东路交上来,买上来的粮食,都堆在沧州靠河的地方。将作司的武柏六等人早已在河边的打谷场上迎候转运使。
    “运使,末将所造踏轮式收割机可还堪用?”
    河北东路此次收割,已经用上了往复式割刀,无论是用牛牵引,还是由人力踩着木轮前进,效率都提升到了以往收割的三到五倍。踏,而轮式收割机是有呼延庚随口描述,而武柏六根据他在齿轮和传动上的深厚造诣而发明出来。
    在收割的过程中,耕牛的收集和分配成为一大难题,后来是各个邑守出面,将附近的耕牛以统一价格租下来,供邑中使用。
    河北流民暴增,导致今年由新保甲开辟的田地也暴增,秋收时田地基数大,又用上了新的工具,让收上来的粮食再也不是单门独户可以完成脱粒等工作。因此,水力脱粒机,水碓、水磨等粮食处理机械,也在沧州的黄河岸边建立起来。
    “运使请看,这是水力脱粒机,米粒从这梳子一样的挡板中穿过。”
    武柏六抓起一把稻谷,伸到脱粒滚筒上面,噼哩啪啦地便有谷粒从稻草上脱下,从脱粒机的下面掉出来。下面早放了一个大箩筐,谷粒都掉进里面。
    人工脱粒机都是上脱粒,尽量提高脱粒的质量,并不特别求快。也可以人工操作。但呼延庚不太喜欢用人力,上有所好,下有所拍。武柏六干脆把脱粒机也搞成了水力的。
    至于用来砸米粒的水碓,用来磨面粉的水磨,张彦橘都认识,武柏六就没有再做仔细介绍。
    张彦橘等人站在打谷场便,看着半个时辰,就有几十筐处理好的粮食被运走,存放起来。张彦橘道:“这些粮食都会入常平仓吗?”
    “正是。”
    常平仓对河北东路而言,可不仅仅是放粮食的地方。现在官府发行的配票,以及即将发行的粮票,实际上都是以粮食兑现能力来作为保证金。因此常平仓变成了中央银行一样的机构。
    这时,跟在张彦橘的随从中,跟着来参观的一队中有人站出,行了个礼,随后说道:“这水碓如果把木槌换作铁锤,是不是可以捶打铁甲?”原来是兵器场新来的小组长黄钟。
    他提了这个问题,众人都看武柏六如何回答。武柏六道:“安抚有次与我深谈,提到过一种用水力推动,连续敲击的锤子,换作水力煅锤。但必须加上机括,每刻钟敲击三千下,才能用于打造兵器。安抚只说了大概形式,且连样子都没画出来,眼下将作司只是在慢慢尝试。”
    水力煅锤的原理和结构并不复杂,如果呼延庚稍微多一些关于古罗马的知识,他就能把大致的形状描述出来。但很可惜,呼延庚是个机器盲,他能够告诉武柏六的,仅限于“有这样一种东西”,真正要造出来,只能让武柏六等工程人员慢慢摸索。
    张彦橘在沧州观摩完各种农业机械的应用,当夜就返回了河间。张宪闻知张彦橘回来,急忙赶过来见他
    “军报,西夏出横山,完颜娄室包围京兆府,完颜粘罕进攻府州,完颜兀术进攻亳州。另有传言,完颜蒲鲁虎准备进攻我平卢路。”
    “金贼这是四面出击呀,咱们该怎么办?只能在河北就这么坐着?”
    “运使莫急,这些消息要传回来,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也不是急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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