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五十一章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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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历来重武勇,众人见文宓敢应战,不由得拍手叫好,且不说武艺,单说这胆气便是常人所不及。
    文宓先前对乐洪是有意化解嫌隙,没尽全力,此番再出手,便不再谦让,也免得失手弱了往日名声。
    文宓以长枪击刀牌,是以自身之短迎乐洪所长,卸甲较量拳脚便是扬长避短。
    伍献双拳使得虎虎生风,下盘却不稳,一个不留神,被文宓扫堂腿放倒,败下阵去。
    丁立拳脚不错,却不如文宓矫健,被文宓连打三拳,来了个背身擒拿,也败下阵去。
    贾鹏是马上战将,步下战力有限,被文宓连环鸳鸯腿踢出局。
    乐洪看了不服气,复又下场,他临敌经验丰富,终究不如经历过专业搏击训练的文宓,三五招便被文宓扣住要害。
    庞淮看文宓连胜四场,哈哈大笑:“盛名之下无虚士,文仆射果然伸手不凡。”
    王绛连连拍手:“太子卫率得一虎将。”
    四大都尉都输得心服口服,纷纷赞叹文宓武艺,极力邀请他去营中指点军士。
    文宓连声谦让,毫无自得之色,他自知无行伍经历,作为个空降兵,唯有以此融入其中。
    司马颙不善武艺,他选用另一种方式融入中卫率,今日来时,他带来许多吃食,军中禁酒却不禁肉,司马颙张罗着犒劳乐洪、文宓,把校尉以上统领全请到一起,以水代酒,大块分肉,虽不是正经筳席,却欢声笑语不断,这也是融入军中,让将士归心的方式。
    招揽人心的事情也只有司马颙可以做,他毕竟是皇族,日后分军为左右卫率,司马颙会是左卫率主将,招揽人心也无妨。
    文宓很清楚他若这么做便会犯忌讳,日后即便掌管右卫率,身边司马和副将也是皇帝的人,又在左卫率之下,只求将士安分守己便可,并不准备收拢人心,任由司马颙去折腾,不争不抢,偶尔从旁协助,帮司马颙与军中诸人打成一片。
    不过饮酒欢聚可以,他是决计不去勾栏的,乐洪等人开始还以为他放不开,时间长了便知道他确实不好女色,确实如传言中一般不去勾栏,虽都觉得扫兴,心中倒多了一丝敬意。
    一连几日,文宓、司马颙便跟中卫率各营校尉混熟,在军中也成为熟脸,各营都尉竞相邀请,在军务上毫不隐瞒。
    太子卫率是京都驻军,有固定的营房,军卒的营房简陋,都尉以上才有单间。文宓和司马颙以校尉入职的少保仆射,享受的是都尉待遇,各有一个单间,比邻而居。两人都不住军营,单间只是日间休息所用。
    这一日午时,文宓正在整理甲胄,司马颙摇晃着便进来,往他榻上一躺,揉着胳膊:“方才听说你又有两日假期,你为何清闲,我是王子还要日日苦熬,若不是龙抬头之日休沐一日,都不知如何熬过这几日。”
    文宓知道这位又羡慕嫉妒恨了:“世子不知,在下是劳碌命,也没得清闲,明日初五要去太学讲课,后日是学长的婚事,家中男丁单薄,在下还要去替师叔分忧,还不如在军中清闲。”
    司马颙嬉笑着凑过来:“我也听说你学长纳妾之事,你想办法帮我讨个请帖,我好借机出营,到时定会送份大礼。”
    文宓从没听说过那个藩王世子去参加别人纳妾的婚仪,即便关系再亲近,最多不过日后参加宴请:“世子是千金之躯,我学长只是纳妾,并非娶亲,不准备大操大办,不敢劳动世子亲至。”
    司马颙赖在床上喘粗气:“本世子不会去赴宴,只想得一日清闲,你是习武之人,早习惯军中这些操练,却不知本世子度日如年,原以为这是美差,没想到是这等苦差事。”
    文宓转头看他:“若是换旁人替世子做少保仆射,世子可愿意。”
    司马颙一怔,明白文宓这意思,太子亲卫日后是皇帝亲军,预示着日后的荣宠富贵,这是皇族内部都打破头争抢的职位。
    文宓见他想通:“世子才学好,须记得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司马颙接着念下去,他明白这道理,只是有些时候坚持下去真的很难,尤其是看到文宓有休息时间,自然忍不住也想偷懒。
    司马颙把文宓视作同到军中苦熬的难兄难弟,对文宓有休息时间非常羡慕,从而更渴望休息。
    文宓理解他的苦衷,到底还是帮他讨来一张帖子。
    人总是很难控制这种心理、身体或者生理反应。
    比如,看到别人吃东西,即使不饿,也会习惯性咽唾沫。当然,如果看到别人吃榴莲或者油炸臭豆腐,估计很多人会觉得恶心。
    再比如,看到别人结婚,单身狗总免不了慨叹命运,再畅想一番自己的未来。
    裴浚纳妾了,迎娶的是杜预的女儿杜玥。
    纳妾本不是大事,用一辆辎车便能从娘家带出来,唯一的讲究是辎车从后门进还是从侧门进。
    晋国等级制度森严,小妾也有地位高低之分,按出身大致可分为十类:名门士族的庶女,平民白丁的女儿,家中长辈赐的妾,私奔授受的女子,通房丫鬟抬的妾,家中侍女被收房上位成妾,赤贫之家卖的女儿,戏子妾,妓女妾,从别家交换来的妾。
    前两类是良妾,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豪门世家通常纳取这两类,前者身兼家族联姻的使命,比如杜玥、石玟。
    第三类是春香和思思这种,虽是侍女,却因为是文俶和裴秀赐给文宓的,属于姬妾。
    第四类比较特殊,一般是两情相悦,为爱私奔。比如文宓的生母李氏,由于未婚生子,事前未告知父母,又没有三媒六证,虽是大户家嫡女,也不能是良妾,也是姬妾。
    再往后两类是婢妾,大户人家侍女很多,有成功勾搭到家主的便能借此上位,比如石玟的生母何氏。晋国又有陪嫁丫鬟和通房丫鬟的规矩,大多数婢妾都是这两类,这些不过是地位高一些的侍女、婢子,她们若有所出,或可出头。若无后嗣,日久可能会沦为陪侍客人的贱妾,地位更低。
    最后三类都属于贱妾,纳戏子和妓女为妾,一般都是小门小户或者有钱商贾所为。世家豪门耻于纳贱妾,但是喜欢跟别家互换小妾,通常是去别家饮宴时看中的陪席女子,因为是从别家换来的妾也是贱妾,这一类以侍女为多。
    晋国遵循一夫一妻多妾制,妾室的数量也是有限制的,当然有精力,有财力的可以祸祸几十上百个,但礼法认可的一般是三个,想要八个需要仰仗皇恩。物以稀为贵,妾室地位虽低下,总好过受苦受累的侍女。
    裴浚用辎车拉回来的杜玥属于第一类,名门庶女一般是联姻工具,杜预的爵位被免了,高陆公主的封号还在,她虽不是高陆公主亲生,也是宗室女子。杜预将她许给裴浚为妾,所图的便是搭乘裴家的顺风车。
    小裴夫人能看透这点,她是朗陵公、太傅何曾的孙女。何曾有劝晋王司马炎代魏之功,曾历任司徒,太保之职,位列晋国三公。她父亲何劭和她夫君裴浚同殿当值,皆官拜侍郎,可说出生在晋国数一数二的家族,又嫁入数一数二的家族。
    典型的生的好,又嫁得好。
    小裴夫人和裴浚的婚姻是阳夏何氏与河东裴氏的强强联合,婚后多年无子,虽然没有被休出家门的顾忌,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夫君再入洞房。
    小裴夫人知道裴家人丁单薄,理解裴家的决定,可理解不代表能释怀。
    裴琰明白嫂子的心事,无从安慰,家里有许多宾客,喜庆热闹,只好带她到文府散心。
    纳妾虽不是大婚,纳良妾还是需要仪式的,还有很多亲友来给裴浚道贺。裴家人丁确实单薄,裴浚这一辈能帮他张罗纳妾之事的只有文宓和裴术、裴舆等人,几个人忙活到天黑才把客人都送走,都没了闹洞房的体力。
    其实,也没有闹的机会,盖因裴浚老兄被文宓连喂三天补肾养血之物,婚仪完成便迫不及待闭了洞房之门。
    文宓没兴趣听墙根或者在房外起哄,跟着裴家几个学长弟再喝几杯,醺醺然回府,刚进前院便看到思思带几个侍女往花园里去,连忙喊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其他侍女都低头轻笑,思思羞红了脸,硬着头皮回道:“回郎君,大夫人和小娘子正在花园饮宴,婢子去送酒菜。”
    文宓最喜欢调戏思思,最爱看她低头羞赧的模样,见面便调戏一番,也免得日后生疏,听到小裴夫人和裴琰要饮酒,心中好奇,看一眼酒菜,说道:“今日虽然春暖,入夜难免清凉,先不要送酒,把酒温热,连同温酒小炉一起送去。凉亭的火洞点了没有?”
    “婢子知道了,小娘子没吩咐让人点火洞。”
    “许是学妹忘记了,你怎也不上心。”文宓故意笑着说她一句,看她绷紧的笑脸,便不再多说:“夏香,你去热酒,然后把火炉带来。让厨房先来个人点火洞。”
    夏香低头应是,想去接思思手里的酒,她手里也有托盘,不好对换,文宓便顺手接过来,待他两人换好,便带思思一起去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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