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五十三章卫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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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宓看天光便知道贪欢了，偷眼看看表，暗道不妙，穿好甲胄急匆匆出门，才到前院便看到贾义和李耳在中门等着。
    李耳看到文宓立刻过来：“小郎君，贾义有事要禀报。”
    文宓看到贾义手中鸽子，问道：“这莫不是信鸽？可能传递书信。”
    贾义没想到文宓认得信鸽：“回小郎君，现在鸽子还不能传信，在下发现鸽子能识途……”
    “你这想法很好，此事你全权负责，由二管家配合你。家中府里、店铺、农庄、农场你皆可自由出入，还有裴府、侯府、翠竹莊、首阳山农庄，你都要去，选好鸽子饲养的地方。二管家，你给他一个腰牌，再带他去跟家君和学长、学妹解释此事。”文宓的时间有限，边说边走，说着话便走出府。文宓踩蹬上马：“此乃家中秘事，不宜四处宣扬。”
    李耳、贾义低头领命，才抬头发现文宓已拍马远去，文小叁连连拍马都追赶不上。
    贾义懵懂地看着李耳：“二管家，在下的事情还没说完，在下想留在家中。”
    李耳哭笑不得：“兄弟放心，小郎君聪颖无比，不是说道信鸽了吗，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小郎君吩咐老哥给你腰牌，便是答允你留在家中，还让你做家中管事。”
    贾义这才醒悟过来，惊讶不已：“家中管事？”
    “小郎君向来善于识人，李散心思活泛，从仆役提拔为管事。春香小娘子因豆酱被提拔，还有老谭木匠和李师傅，但凡有一技之长，都会被小郎君重用。”
    “可是，在下方才并未说清楚。”
    “你且宽心，小郎君可能原本便知晓此事，日后若有疑虑也会问你，你莫要懈怠。”
    贾义闻言顿悟，初来文家时小郎君听说他有鸽子，立刻拨给他一座小院让他伺养鸽子，再没安排别的职事。这是小郎君早早便猜到此事。
    贾义安心下来。文宓心中乐开了话，早听说有信鸽，可是人才难找，当时看贾义酷爱鸽子，便有心试一试，没想到老天专爱笨小孩，这下子捡到宝贝了。
    追风马快，文宓出城没多久便追上司马颙，按辔歇马，与他一同前往军营。
    司马颙看文宓满面春风的模样，把马凑近，往他身上闻：“脂粉香……我道文仆射为何姗姗来迟，原来是有佳人在怀，年轻人戒之在色，莫要贪欢。”
    “看世子眼窝发青，莫不是纵欲过度所致，今日还有操练，世子还能否举起盾牌。”
    司马颙嘿嘿淫笑：“哈哈哈哈，文仆射放心，本世子特意留着操练的力气。”
    文宓摇头叹息，不再和他谈少儿不宜的话题，打马进营，准备操练。
    今日营中军容齐整，义阳王司马望入营巡视，文宓暗自庆幸有皇帝御赐宝马，不然这次延期未至必受军法。
    凤凰岭一带有宿卫军多支军队，司马望一路巡查而来，看文宓和司马颙都能勤谨军务，要考校他们的武艺和军务。
    文宓的底子好，各种兵器使得娴熟，军阵合击之术也掌握的娴熟。
    司马望对文宓很满意，知道自家侄子的本事，便没有单独考校。督促司马颙多学文宓，要勤习武艺，尽快熟悉军务，以便两月后担起守护东宫重任。
    司马颙逃过一劫，才疏一口气，便见一骑快马飞奔入营。
    军营中不可驰马，唯有军情急使除外，只见宿卫军斥候飞奔到中军帐前，单膝跪地禀报：“禀太尉，吴贼孙皓亲自率兵入寇寿阳。陛下急诏太尉入宫参议军务。”
    司马望接过诏书看了一眼，吩咐了庞淮几句，便急匆匆离去。
    庞淮送走司马望，便召集各营主将军议，文宓和司马颙是挂职校尉，也被招去。
    文宓觉得帐中没有战前的紧张感，倒显得死气沉沉。
    庞淮跪坐在主将位置一言不发，司马、长史也是面色忧郁，主簿许凯没有笑言。乐洪、丁力面色阴沉，伍献、贾鹏愤恨不已。
    方才斥候的话，帐中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吴王孙皓亲自领兵犯境，这是难得的大仗，文宓听得都有些热血沸腾，司马颙也是跃跃欲试，为何这些都尉都哭丧着脸，这不是被大战惊吓到的反应。
    今日军议不适合说别的，又不好说东吴侵攻之事，庞淮呆坐许久，吩咐各营照旧训练。
    司马颙随文宓出帐，找个由头把文宓拉进自己帐中，两人安坐好，司马颙开口说道：“文仆射今日不觉得奇怪么？吴贼入寇，营中反而士气低落。”
    “依在下看，此战与太子卫率无关，故而庞将军和各都尉都情绪低落。”
    “太子卫率职在护佑太子，国战自不会轻动。他们在军中日久，为何还会如此。”司马颙潜意识里早便把太子卫率当作自己麾下军队，他觉得文宓跟这些都尉身份地位相当，或能猜出一二。
    文宓沉吟片刻，说道：“世子不知，身为武将自然希望到战阵上拼杀立功，在太子卫率虽然清贵，却埋没了一身武艺。”
    司马颙闻言心中了然，又一想：“可太子卫率职责如此，他们入军中自然早应知晓此事。”
    文宓觉得司马颙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耐心解释道：“军中诸将校除长史与主簿，皆是为国征战有功，积功升迁调入太子卫率。若是天下承平，自可安享清贵前程。如今边关金鼓之声不绝，他们空有一身武艺，报国无门，自然心中惆怅。莫说他们，便是在下也忧心前程。”
    司马颙睁大眼睛看着文宓，似乎明白一些。
    文宓趁热打铁：“在下经历过淳于之战，知道沙场凶险，故而日日苦练，求的便是博得一身军功。在下尝设想，若投身荆襄或是凉州也能得打下一个将军职位，马上封侯也非奢望。纵比不上太子卫率的前途，却不至于埋没这身本领，或许职务高于在卫率军中。”
    司马颙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文宓在圆丘唱的那首歌，心中明白，文宓不是别的世家子，他追求的是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他和太子卫率这些沙场宿将一样，都不是甘心混日子的。有裴家为依仗，在沙场立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呐呐说道：“文仆射此言令我茅塞顿开，校尉不像我生来便清贵。文仆射年纪轻轻加入太子卫率，看似荣宠，实则失去沙场立功的机会。”
    文宓看出他的心事：“在下有一言请世子三思。虽不能给世子解惑，或许对世子统领卫率有好处。”
    “快快说来。”司马颙知道文宓想法多，见他想说自然欣喜。
    文宓思付片刻，说道：“卫率保护太子，看似简单，实则干系重大。平日里护佑得再周全，也难以现出我等功劳。可是万一，在下说得是万一，万一有歹人暗害太子，只要得逞一次，哪怕是行刺未遂，我等都是大罪，即便世子身份显赫，也难逃重处。”
    文宓顿了顿，见司马颙听得认真，接着说：“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护卫东宫便要求太子卫率日日警醒，夜夜勤守，不可有一丝懈怠，军中也不许有贪图富贵，应付差事之人。否则，任何一个人的小小疏忽都可能致太子于险地。而且蓄意谋害太子的，必不是寻常蟊贼，使得必是暗算，派来的必是高手。义阳王令你我二人入职操练便是为的让你我二人熟悉军务，习练武技，你我尚且如此，其他军卒岂能例外。以在下看，世子统军要把卫率练成精兵，而练兵莫过于实战。”
    文宓说道这里停了一停。
    司马颙觉得有道理，灵光一现：“校尉是说，太子卫率也需要练兵，可这些军士都是沙场悍卒。”
    “古人云，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日久无事，军卒必然懈怠，操练值守难免会松懈，若有急变突发，久疏战阵之兵，恐难应对，而太子卫率恰恰是要在大多数时候应对的突发险情。”
    司马颙心中了然：“校尉的意思是让太子卫率上军阵历练，可这不合军制。”
    “军制虽是定例，却也要考虑实情，是可以更改的。太子卫率上阵，不是全军出击。每有战事，世子可召集自愿出战之军卒，或五百，或一千，临时组成一营，不做主力，只协同宿卫军各卫上阵。如此以来，一来可以练兵，使卫率军中悍卒多经实战历练，不至于懈怠。二来，抽调军士时让军卒自愿出战，如此便可让有心报国立功者脱颖而出，他们能挣军功，也可提高卫率战力。同时世子也能认清那些在军中浑浑噩噩度日的怯战者。三者，此事若能成定例，卫率之中便多善战精兵，使他们护卫东宫岂不更好。”
    司马颙沉吟不语：“看来文仆射早便想到此事。”
    文宓也不否认：“在下的志向很简单，便要尊陛下号令，平定四方，而后安享军功爵位。”
    司马颙心底泛出一丝羡慕，不是他不思进取，他是世子，为了家业只求安生过渡便好。他沉思片刻：“文仆射以为我该如何说服义阳王允太子卫率上阵。”
    “请战。世子一人恐难以说服义阳王，当与众将商议。可使王司马起草请战书，再请庞将军会同诸都尉一起出面，向义阳王和陛下请命，在下也愿随世子一起，为我太子卫率请战。此次正是良机，吴王孙皓穷兵黩武却色厉内荏，前番几次侵攻都被我大军击退。如今寒冬未尽，吴军北上不得天时，又远来疲敝，正是太子卫率出兵扬威的机会。”
    司马颙咬咬牙，一拳砸在桌案上：“便依文仆射之言，此事成与不CD要让陛下知道我太子卫率的忠心，仆射这便随我同去找庞将军议事。”
    文宓闻言，眉毛一挑，司马家的子孙不简单，天生自带政治属性，会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