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五十六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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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说某人人品有问题,一般会说他三观不正,这里的三观是指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三观是一个人面对世界,为人处世的态度,这是很笼统的概念,如果细分一下,其中还有对婚姻、爱情、金钱、名利等不同方面的观念、态度。也可以说是婚姻观、爱情观、金钱观、名利观。
    在任何时代都会有普世价值标准,人的各种观念在这条道德标准线上下浮动,构成一个人的人格,或崇高,或朴实,或倾斜。
    文宓有自己的三观,对于爱情,他追求坚贞不渝,能举案齐眉,亦能相濡以沫,这是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
    文宓现在开始考虑婚事,石玟的出现点燃文宓对爱情的渴望,不完美的婚姻让他更渴望得到爱情,裴琰的出现满足文宓的奢求,让他怦然心动。
    这心动让文宓很紧张,他很在意裴琰的想法,这里不是后世,一旦表错情,两人的关系便会产生嫌隙。此外,他有婚约在身,虽然没有爱情,却是枷锁。
    文宓原本有将错就错,坚持婚姻的想法,石玟的一时冲动又将他的热情扑灭,变质的婚姻让他没有维系的兴趣。
    婚约在身,自然不能去跟裴琰表白,只能埋在心里。心里藏着事,又被人家老爹揭穿,再见面免不了心虚,因太过在意,所以更加紧张。
    文宓在裴家寿宴上一直心不在焉,看到裴秀似笑非笑的表情紧张,看到裴夫人关切的目光紧张,甚至裴琰行礼时莞尔一笑都让他为之失神。
    文宓想要静一静,偏偏一到晚上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两天白天又常跟裴家人在一起,方寸大乱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东莞王到裴府拜访。
    文宓是来陪客的,东莞王司马伷举家前来,文宓协同裴浚接待司马伷诸子,司马伷与裴秀携手入书房,这一层面的会谈没有他们参与的份。
    文宓终于见到了宿敌诸葛王妃,确实有几分姿色,年幼生子,风韵犹存,难怪司马康会想入非非。两人只是见礼时对视一眼,没有电石火花,都是胸有城府之人,不会见面便死掐。
    单凭这诸葛之姓,文宓便不敢小视。她家尚未出世的世孙司马睿在八王之乱之中独善其身,坐收渔利。在永嘉年间率晋军主力南渡,驻守建康,坐视北地战乱,京都陷落,从容改元称帝。
    文宓不相信这里面没有长寿多智的诸葛王妃指点,以司马睿的智商还下不来这步妙棋。毕竟司马睿立国不久便被王导架空,权势重新落在南渡的士族手中,为东晋被篡位埋下伏笔。
    文宓只参与接待,并未结交,打听东莞王府的时候,他想起一件事。
    据史料记载,司马炎死后,贾南风发动政变跟司马炎的老丈人杨骏夺权,东莞王的儿子司马繇参与之中,矫诏屠灭文俶全家,说是为报寿春诸葛诞与文钦的私仇。
    文宓不相信这里没有诸葛王妃的指点,司马繇比文宓大不了几岁,诸葛诞死的时候,这娃还没断奶,如果不是诸葛老娘们天天在耳边唠叨,怎么来的深仇大恨?
    人之初,性不善。性格不善,跟教养有关。
    文宓不认为在席间与自己谈笑风生的王子们的笑容发自内心,注意到司马繇眼中的警惕与仇视,文宓不露声色地应付,不介意被他仇视,既然能阴死司马康,自然能玩死他司马繇,既然注定是死敌,便要先下手为强。
    整个会谈是圆满的,裴秀、司马伷把酒言欢,双方订立友好口约,司马伷特意接见文宓,狠狠夸赞一番。
    司马伷脸上没有诸葛王妃的刻薄,散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有武将豪气,又温恭有礼,文宓觉得他是真的想要化干戈为玉帛。
    裴秀送走司马伷之后,把裴浚、文宓唤到书房叮嘱一番,今日司马伷又提起求娶裴琰之事,裴秀推说裴琰的婚事早有安排谢绝此事,鉴于诸葛王妃与文家的关系,是不能把裴琰嫁过去的。
    文宓心中暗喜,如果要用裴琰的幸福去换取东莞王府未知的好感,文宓立刻便会夜入东莞王府投毒。
    裴浚对此也很支持,他能看出文宓眉间的喜色,这两日师弟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裴秀也看在眼里,暗骂这师侄真不让他省心。
    裴琰没被许配给司马觐,是这两天最好的消息,文宓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开开心心辞别裴秀回府。
    明日即将远行,晚饭自然要在侯府这边用,陪着文俶、王氏用过饭,又跟文旻、文凯玩一会儿,好好安慰蕊蕊。
    文宓年后繁忙,蕊蕊便一直住在侯府,很不舍得文宓出门,缠着要走。
    文宓给她一包高粱饴,让她每日吃一个,吃完这些他便能回来。
    好不容易把蕊蕊哄睡,文宓担心天明不好再哄蕊蕊,只好辞别文俶回府过夜。
    文宓才到府门,李达迎了过来:“小郎君,小娘子在府里等候小郎君多时。”
    宵禁将至,能留在文府的只有裴琰,文宓猜到她有事,快步进去,远远便看到裴琰在后院站着。走近几步,发现她娥眉紧皱,神情落寞,眼中还有泪痕。
    裴琰看到文宓进来,迎上几步行礼:“学长,小妹有话要说。”
    文宓听她声音发颤,带她来到书房:“学妹且坐,不知学妹因何事伤神。”
    裴琰没有坐下,还未开口,两行清泪已夺眶而出,也不擦拭,哽咽着说:“家君已给小妹订下婚事,学长可知是哪一家?”
    文宓闻言一愣,今日裴秀确实又用裴琰已有安排为由拒绝过东莞王,裴琰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另有隐情,心中诧异,开口问道:“学妹听谁说起的。”
    裴琰银牙轻咬,一字一顿问道:“学长,你早已知道,是不是?”
    文宓下意识一点头,正要解释,便见裴琰身体开始摇晃。
    裴琰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悲苦,任由泪水滑落:“学长也想瞒着小妹,是不是?。”
    “学妹,我想你是误会了,待我明日与你一起去问师叔……”
    裴琰心里更委屈,声音嘶哑:“家君曾说婚事会问我意见,现在却一句话不说便将我嫁出去。”
    “我……”
    “阿兄瞒着小妹,你也瞒着小妹。”裴琰不想听文宓说什么,口中喊着,转身便走。
    文宓见状,更不敢放她走,几步抢到前面,展开双手抵住门。
    裴琰气恼,猛推他手臂:“你放我走,别拦着我。”
    文宓不敢放她哭着离开:“学妹勿闹,且告诉我发生何事。”
    “我订婚了!我订婚了!你不是知道了吗?你早已知晓,却不告诉我,现在还来问我。”裴琰越说越气,又推不动文宓,一时气恼,张口咬在文宓手腕上。
    文宓怕挣坏她的小白牙,强忍着疼,把思思唤进来:“到底发生何事,我学妹如何知道订婚之事。”
    思思小心看一眼裴琰:“今日诸葛王妃在夫人面前提起的,又送一份礼物给小娘子,说是恭贺小娘子择一良婿。老夫人和夫人都未否认。”
    文宓疼得深吸一口气:“学妹,我想你是误会了,这是师叔先前敷衍东莞王府的。”
    思思看裴琰不出声,只好说道:“小郎君,诸葛王妃是在今日临走是说的,东莞王府第二次求亲被拒。”
    文宓心中暗骂那老娘们多事,寻思着怎么安抚裴琰。
    “啊。”思思尖叫一声,走到切近,急道:“小娘子松口,小郎君手臂出血了。”
    裴琰咬着文宓,心中气苦,用力大了一些,听到思思提醒,这才觉得口中有腥咸味道,松开口便看到文宓手腕上不断有血从齿痕中中渗出。
    裴琰一下子清醒过来,内疚不已,眼泪有多了起来,看着文宓不知所措。
    文宓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懊恼模样,不舍得责怪:“没事,为兄皮厚。学妹且安心,师叔只是在敷衍东莞王妃,不会瞒着学妹。”
    裴琰又被触动心事,看着地上血迹:“学长快些包扎伤口吧。”
    文宓掏出丝帕捂住伤口:“师叔只说学妹的婚事已有安排,却从未说过将学妹许配给谁,我想学妹是误会了。”
    “有何区别?”裴琰心中余怒未消:“学长早已知晓,却从未跟小妹提起。”
    说完这话,裴琰的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来,不想再留在这里,侧身从文宓身边挤出去。
    文宓不好拉拽,只好跟出去。
    天色已晚,净街军卒已经上街,却不敢拦阻裴家大队护卫。
    文宓不好在街上劝说裴琰,便跟着她一路回裴府。
    裴琰没理会文宓,脚步不停,眼泪不绝,径直走到自己小院门口才停下脚步:“谢学长相送,学长请回吧。”
    说完这话,裴琰自顾进院,吩咐思思把门关上。
    文宓碰了一鼻子灰,知道裴琰钻进牛角尖,也不好喊门,只好回府。
    莫说是裴琰误会,文宓躺在床上也觉得不对劲,裴秀玩了一次文字游戏,只说裴琰的婚事已有安排,在外人看来就是已经许配了人家。
    以讹传讹,又经过诸葛王妃的加工,难怪裴琰会误会。
    这也怪文宓,经常在裴琰面前说些婚姻、爱情自由的废话,难免裴琰会有一些小心思,可能先前得到裴秀许诺,遇上这事,怎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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