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甲午年》第七百六十一章直隶最后一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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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来的,还是来了!
    廊坊县令侯柏林干咽了一口吐沫,转头望着王文锦吃力的说道:“大人,廊坊城小,不堪一击;这倭夷兵,就是因为何都统神威,杀得太多的倭夷兵,倭夷兵是来复仇来了!”
    这些话本不该说出来,然而现在可是关系着自己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命的天大事情。
    只要抗倭军和王文锦这些人能离开廊坊,自己就可以借口抗倭军跋扈,廊坊已经被驱逐成为一座空城。
    而且城池被抗倭军焚毁成为一片废墟为由,赶紧连夜逃离,躲避兵祸。
    听了侯柏林的话,廊坊城里的一群官吏,都是满脸乞求的望着王文锦,期望这个爷能开口把这群带来泼天兵祸的兵痞子,轰出廊坊城。
    然后大伙儿也好赶紧回屋收拾金银细软,连夜跑路。
    王文锦的脸上神色数变。
    作为在大清官场一路攀爬数十年的老油条,什么样的阴险诡计他没有见过。
    此时联想到临行前老佛爷的亲口懿旨‘谁敢出城,就从你王文锦的脑袋上才踩过去!’这里面如果没有一些潜藏的东西,那是鬼都不会信。
    “此事不需再议论,诸位大人,将军,准备死节以报皇上吧;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王文锦嗓子沙哑,心含悲怨,然而却是无可奈何。
    ——在这个事关国祚绵长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王文锦的一条小命儿又算得什么?真要是坏了老佛爷的大事儿,自个的九族都不够皇室祭起的杀刀!
    “对所有易燃草屋加速清理,检查所有的避弹掩体,尽量加固;通知城内剩下的居民,再不出城,可能他们将永远也不会活着走出这个城池,让他们想清楚一点。所有完成预定任务的队伍,立即睡觉!”
    何长缨下完命令,对徐邦道,几人说道:“都睡吧,明天的血战,可能将会不死不休的彻夜打下去!”
    当夜,在一片万里漆黑的北华夏大地上面,廊坊城犹如一支巨大的火把,滚滚黑烟柱子在皎洁的月光,直冲天际的璀璨星辰,仔细遥望,百里依稀可见。
    “八嘎!猪猡,加速,加速,你们这群只配吃屎的垃圾!”
    在张家湾至廊坊的驿道上面,近2.4万日军陆军,86门火炮(在蓟州缴获的6门大清克虏伯80速射炮,被留在通州城),大量的炮弹军火,各种军用物资,还有被强行驱使的5000大清俘虏,正在朝着廊坊城连夜急行军。
    缺少拉车骡马的日军,直接把这些清军俘虏当做拉车的骡马牲口,来强行使用。
    一路监工的日军炮兵士兵,手里面拿着马鞭,不时大声咒骂着,恶狠狠的用马鞭抽打这些大清俘虏。
    每当有清军俘虏忍不住抽打的疼痛,发出惨叫的时候,往往让四周的豺狼更加的兴奋,一直用马鞭把那个清军俘虏抽的屈服的一声不吭为止。
    不然就是被活活的抽死!
    在唐山战役以后,日军第1军手里大约还有7000清军俘虏,1000余在辽东进关途中捉拿的山民,近七八百朝鲜苦力。
    然后一路急奔燕京,大约有近两千俘虏在沿途被累死,病死,折磨而死。
    此时除了这五千征用到廊坊的清军俘虏,剩下一千七八百朝鲜苦力,辽东山民,则是被留在张家湾,通州城内,干着各种重活。
    “啪!”
    “混蛋,死力,死力!啪,啪——”
    三道皮鞭狠狠的抽打在铭军营官黄家山的背上,他低着头,忍着背上火辣辣刀割一般的疼痛和心里的怒火,死力的用绳索拉着沉重的炮车。
    他身上原先的军袄,在九连城当了俘虏的时候,就被强令脱了下来给日军军夫太君穿,只好穿了一身秋装抵御风寒。
    这一路的数九苦寒,从九连城一直熬到山海关,然后又熬到了燕京城下。
    身上的秋军装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皮鞭抽在裸出的脊背上面,就在累累鞭痕上面,又加了一道新鲜的血印子。
    当初铭军的十二个营官,里面有九个不是刘氏子弟,就是外戚,早已经全部已经死在辽东的路上。
    左军后营营官韦猛,不堪忍受日军的奴役,率领近百俘虏夜间暴动,诱杀三个日军看管,结果其中一个日军士兵死前开枪惊动大营。
    所有的参与俘虏,除了在镇压时被格杀的,其余的全部被扒光了衣服,绑在一颗颗大树上面,活活的冻死!
    此时这五千清军战俘,从朝鲜回来的盛军,奉军,毅军,武毅军,仁字军各部,大约还有四百余人苟活。
    九连城的铭军,以及鸭绿江防线奔溃时的少量各军俘虏,大约还有两千四五百人。
    然后凤凰,岫岩,辽阳,营口,奉天——,辽东各城池陆续俘虏的清军,大概有一千不到。
    剩下的就是唐山和通州的俘虏,大约有一千出头。
    而在山海关和蓟州战场,所有的俘虏,全部被日军就地枪杀,没有一个活口留存。
    此时,尤其是这些进关的清军汉子们,暴躁的,体弱的,胆小的,倔强的,几乎已经全部死绝。
    剩下的四千军汉俘虏,人人都是憋着满腹的火焰,如同死火山下喷涌的炙热岩浆。
    都在苦苦的忍耐着。
    “啊——”
    一个通州的云贵兵俘虏,因为回了一句嘴,被也根本听不懂说得是什么的日军少尉狞笑着一刀捅死。
    “从今儿下午到现在,至少有两三百通州兵被杀死了吧?这群傻比,出发前就叮嘱过他们还不服气!也不想想,在京郊是朝廷掏粮食养着,现在是日军去打仗,还能再纵着——”
    “啪!”
    在黄家山的旁边一起拉炮车的铭军前军右营营官蒋威豪,正在悄声跟黄家山嘀咕,被一个日军士兵看到,就一鞭子抽了过来。
    “麻痹,孙子给老子等着!”
    蒋威豪硬挨了一鞭子,等到把炮车又拉了十几米远,才咬牙切齿的低骂。
    “行了,也就是个嘴炮;这朝廷就要跟倭夷议和,以后倭夷退走,你能让谁等着?倒是咱们,当了俘虏,以后放回去军饷什么的就别提了不说,回去还要连累屋子父母姊妹让乡党羞辱!唉,老子真后悔在九连城,就是战死也比这强!”
    听了黄家山的话,不仅是蒋威豪,一群聚拢在一起死力拉炮车的俘虏们,都是脸色阴沉,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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