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哉大唐少年郎》第520章：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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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孝恭拿着口供出现在李世民的面前时已经是寅时了！
    被李世民摧毁心防的胡不归陷入了癫狂，他所想只是为了给长孙皇后报仇、只是为了求死！
    李世民“勉为其难”的答应他，看在长孙皇后曾经是自己最为宠幸的皇后的份上给长孙无忌报仇！并将长孙皇后“厚葬”！
    对于欺骗胡不归，李世民没有良心上的不安！虽然他，同样是个可怜人！
    在李世民答应下来之后，胡不归仿若焕发了新生！他又找到了目标！
    所以再次对着问话的李孝恭的时候，不待李孝恭发问，胡不归已经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现在所为只是为了求死！他怕李世民真如他说的那样，将他绑在长孙皇后的“墓前”，天天看着被他亲手杀死的长孙皇后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在如今，他背后的人授首之时，就是他胡不归归天之日！即便如此，胡不归却对李世民感激涕淋！
    胡不归，是天网一位忠实者的儿子。
    八岁的时候就被一个名叫玄武的人带到宫中，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触过！只是在某些人的安排之下，慢慢的做到了皇后寝宫的看门宦官！
    上一次，由于秦风点出了长孙皇后身上慢性毒药后，李世民大发雷霆之怒，敌对势力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但是胡不归因为在长孙皇后的寝宫中，且从来没有跟外人接触，故而逃过了一劫。
    胡不归，只是一个仅仅能算作是细作、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天网中人！
    知道他身份的除了再不露面的玄武，还有一个名叫李琰的禁卫统领！
    昨天，胡不归就收到刺杀皇帝的命令，命令是由李琰下达给他的！只是因为李世民深夜未归，所以胡不归一直在等待着！
    今夜，李世民进入寝宫不久，李琰就通过宫中几个隐藏在暗处没有被发现的天网中人将匕首、毒囊等物带给了胡不归！
    胡不归并不怕死！因为他的命是玄武给的，而且玄武不但厚葬了他的父母，还让他过上了安逸的生活，最为重要的是让他遇到了一直暗恋着的长孙皇后，所以，当李琰说是奉玄武之令，且拿出了信物之后，胡不归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说完了自己的来历，胡不归对李琰及那几个跟他联系的宦官、宫女的面貌特征都交代得详尽无比。同时，对于他所知道的事情，也都全部交待。
    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胡不归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李孝恭侍立在李世民的身侧，一直一来都是一块平板的脸庞上也是第一次有了惊骇之色！
    天网竟然不知不觉就在宫中各处宫室中都藏下了暗子！虽然都不是重要的职位，都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是，关键时候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除此之外，胡不归还在无意中透露出了一条让李世民十分震惊、愤怒、悲哀、失望的信息。
    胡不归的父亲，胡悦！
    在前朝之时，曾在突厥呆过二十多年。
    至于胡悦在突厥干什么，胡不归一点信息都没有。
    可李世民却通过这看似毫无联系的话，与李渊那一番对话给联系了起来。
    两个不相关的话，一一映证，李世民几乎可以确认谁是幕后的元凶。
    长孙无忌果真背着他的君上、妹夫、知交在悄悄的收拢着天网的势力，在暗中进行着李世民所不知道的阴谋诡计。
    特别是李世民心惊的是长孙无忌展现出来的狠毒之手段，他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也牺牲了，而且，知道后还能心如止水、无动于衷，这是何等深沉的心机啊！
    同时，也让他想到了曾经与秦风一道喝酒时，自己让秦风点评大唐开国元勋的趣事来。当初秦风也喝得差不多了，故而也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一一的点评了，李世民对秦风点评他人均是很认可，秦风唯独点评长孙无忌时让他不太认同。
    当时秦风说长孙无忌：“长孙大人有文武之才，大唐谋取天下，长孙大人功可不没，他身为贵戚、尽智尽力，对唐皇室忠心耿耿。众臣皆服其智，百姓畏其威，可谓威能服物，智能动众。”
    这段话李世民相当认同，可秦风的后一半李世民却是一笑而过，认为秦风看不清长孙无忌之所致。可现在，似乎正如秦风说的一般无二。
    “然，长孙大人贪权重权，敌友分明，唯独不同的是长孙大人是笑里藏刀，他从不将恨一个人放在脸上，只会记在心里，然后放在一旁，不闻不问。他不会主动出击，只会教唆他人出击，只有在势在必得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自己锋利的牙齿。”
    此刻，想着秦风的这话，想着当日长孙无忌离开皇宫就会见了侯君集，之后，就有了侯君集出卖军情一事。这举动正好印证了秦风说的“他不会主动出击，只会教唆他人出击。”
    而现在又印证了“只有在势在必得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自己锋利的牙齿。”这一句话。
    “无忌啊，但愿不是你！”李世民心中默默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下令道：“去将外面等候的几位大人请进来！兄长，你领着亲卫现在就去查找胡不归说的所有参与之人！便是他们死了，也要查询这些人的来历。”
    看着胡不归的供辞，李世民眼中闪过杀机闪烁！
    “那个胡不归，要看好了！马上将他带到左武卫大营！看看那些亲卫、宦官、宫女里，还有谁是没有被灭口的地网中人！还有冲击南门的刺客，李国宏说已逃出长安了。可如今李君羡领军驻守城中各处，尉迟敬德领军把守城外各处要道，你去看看他们那有没有收获！如果抓到人，你立刻去接手。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了！”
    “遵旨！”
    天网，罗网，还有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究竟在今夜的事情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李世民眼神阴霾！
    “臣等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一直在大堂外焦急等候的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李靖、秦琼快步走入大堂，对端坐在大殿上的李世民躬身一礼道！
    “嗯，诸位爱卿不必多礼！”李世民抬起头，从堂下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躬身行礼的长孙无忌身上。“今夜之事，朕和皇后都无大碍，诸位爱卿不必担忧，早点回去歇息吧！”
    大堂之下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秦琼听到李世民的话同时一怔！
    李世民的表现太奇怪了！谁都不会认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李世民还能继续忍下去！所有人都做好了朝中要死掉一批人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皇帝进入偏殿不过一个多时辰，态度竟然变得截然相反！
    “不过，朕问诸位爱卿一个问题！这天网、罗网是怎么回事？呵呵，真是好名字！天罗地网，那有没有地网？又或者还有没有人网？诸位爱卿谁能告诉朕？”
    没等众人说话，李世民幽幽的声音自大堂之上传来！嘴上说着，李世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堂下躬身而立的长孙无忌！
    李世民很清楚，如今这大堂之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有自己以及长孙无忌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堂下几位大唐重臣听到李世民的话齐齐脸色大变！
    显然，那个被抓的刺客已经说出一些东西！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秦琼是没有想到，前朝已经覆灭了这么久了，而天网的一股隐藏在暗中的势力没有被人发现，却在此刻意图刺杀皇帝！
    长孙无忌则是真正的惊骇了！
    之所以动用胡不归，正是因为知道他是天网后裔，而且胡不归知道的并不多!一旦事情败露，能查到的也仅仅是大隋忠勇之士后裔，心怀故国而复仇罢了！
    可是如今，皇帝尽然说出了这么多东西！难道那个宦官知道东西很多，还是他的父亲弥留之际，把他一生之事都记录了下来？还是天网的几位创建者还留下了名单之类的东西，让李世民知道了？
    原本，长孙无忌以为整个天下知道天网的人或许会很多，可知道幕后之主的人却一人也没有。毕竟天网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杨坚又猝死在任上，之后，高颖让杨广处死，杨林更是在战乱中病逝。也正因为这样，长孙无忌以为这个天下就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天网曾经的实际控制者是谁！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凭长孙无忌机关算尽，也不会想道精明异常的独孤皇后从一些麟毛凤角中知道了天网，并且告诉了她最为信任的亲外甥——李渊。
    而他更想不到的是，李渊竟然也知道曾经的几位实际控制者里包含了长孙晟。
    长孙无忌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李世民在说出天网和罗网的时候，那森冷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此刻长孙无忌第一次感觉到了骑虎难下！
    不说出天网之事，如果皇帝此刻已经知道，那么他肯定难逃一死！如果说出天网之事，那么怎么解释他隐瞒下天网的事情？
    “臣等不察！罪该万死！”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秦琼齐齐躬身请罪道！
    长孙无忌没有动！他很清楚，今天将会是这数十年来他最最危机的时刻！他已经一脚踏入了深渊！整个长孙一族的命运也就在今夜！
    长孙无忌如今已经有点后悔今夜之事了！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后悔药给他吃了！
    李世民对他是有防备，但是先前一直对天网之事不闻不问，显然是因为如今大唐的局势由不得内部生乱！同时，皇帝何尝不是在给他机会？
    “臣罪该万死！”
    长孙无忌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败露了，他心一横，终于动了，五体投地的匍匐于地，叩首道！
    此刻长孙无忌的动作，让本来已经因为天网之事而震惊无比的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秦琼再次陷入深深的惊骇之中！骇然的看着伏地请罪的长孙无忌，久久无语！
    聪明反被聪明误！
    正是如今长孙无忌最好的写照！
    李世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高兴，还是该怒骂，还是该大发雷霆！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看到跪伏在地请罪的长孙无忌，这一刻，李世民的心第一次在今夜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天网，看似强大！在自己数十万大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更何况还有亲卫、神话在暗中为朝廷行事。
    李世民如今只想知道，长孙无忌究竟在今夜的一系列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知道些什么！又在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