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277章:萧七郎密谋图大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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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萧七郎密谋图大业(四)
    这时楼阁的门打开了,一个双十年纪的年轻男子走出来,身后簇拥着宦者宫婢,径直就向高澄走来。∮頂∮点∮小∮说,
    七娘很贴心地在高澄身侧低语道,“大将军,此乃河东王萧誉,故太子之子。”
    七娘的介绍准确又清晰,让高澄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同时他也记起来,正是这位河东王,曾经去馆驿求见,而吃了闭门羹。他今日方才真正见到这位先前被拒的河东王。
    萧誉束发笼冠,穿宽博衫子,面色白晰,形止从容安定,通身的大气和贵气。南朝宗室子弟身上都有书卷气。萧誉的父亲故太子萧统是诗书大家,萧誉怎么都有点得父亲遗传。只是梁帝萧衍的子孙辈若论姿貌,都比不上过继的“大皇子”萧正德那么美。若论气质又都比较沉静,不似萧正德那么有轻浮感。
    萧誉已经走到高澄面前,大礼拜见,“小侄代叔父恭迎大将军。”
    听萧誉的语气,是把高澄也当作了叔父辈,其实他看起来年纪比高澄似乎要稍长一两岁。
    这时高澄就有点怀疑了。这个湘东王萧绎怎么比太子还爱摆谱?又是让自己的王妃亲自去请,又是让侄儿来出迎,自己却始终没有露面。这究竟是在摆谱,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奥妙?
    高澄笑道,“既是私下里见面,不妨当作会友,河东王又何须如此多礼?”
    站在高澄身后的崔季舒见世子说话间语气略有亲切而不亲近,稍作谦和又明显带着距离感,真是把握得分寸十分得宜,他心里真是忍不住佩服世子。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是私下见面,不涉国政。这也是世子借此表明态度,话说在先,以免后面有麻烦。
    萧誉立刻便接口微笑道,“大将军豪爽,真不愧北朝擎天柱石。重孙不是多礼,是心里景仰大将军,见到大将军便觉得亲切,令重孙想起先考,便心里将大将军和湘东王一样视之为叔父,故此情不自禁而施礼,请叔父勿怪。”
    这简直就是一番奇谈怪论。
    萧誉说这番话的时候侃侃而谈,动情变色,眼圈红润,目中盈盈。他说话斯文有理,一句一句娓娓道来,更显情真意切。这话既捧了高澄,又显出他心里对七叔湘东王萧绎的感念之情。更高明之处在于,把高澄萧绎并列为自己的叔父,无形中也拉近了这两个人未见的人的关系,好像就是兄弟一般,这简直就真是一举三得。
    崔季舒看一眼七娘的背影,又看一眼面前的萧誉,不由感叹,萧梁宗室里无论男子、妇人,真的是人人都是精妙人物。
    高澄笑道,“湘东王在山水之间建此别业,独得天地灵秀。重孙又是一派魏晋风度,钟灵毓秀。子惠幸得所邀,若再以叔侄兄弟这样的俗称论之,实在是太煞风景。既是会友,可脱却俗礼,放纵一回,也不枉了江南江北如此相见不易。”
    唯七娘笑道,“此无谈坐之地,河东王把大将军拦在门外也略显失礼。里面湘东王还不知道怎么等急了呢,还是先请大将军进去才是。”
    萧誉侧身让开,做个请的姿势,向高澄笑道,“与大将军一见如故,失礼了。”
    高澄等人恰恰走到楼阁门口,大雨便倾盆而下。尾随在后的七娘止步抬头看了看廊外天上浓重的乌云忽然笑道,“这雨来得恰当,是天要留客,大将军,”她唤了一声,向他微笑道,“真是天意。”
    崔季舒和萧誉还没什么,高澄听七娘唤他,止步回头。她身后是如浓墨淡墨渲染出来的写意山水和刻意精雕细琢出来的工笔花木亭榭,七娘就好像是画中人。她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心里有什么高兴事。这时候的七娘又像是个碧玉年华的单纯女郎,和刚才又格外不同。
    高澄含笑扫了她一眼。他分明是一言未发,但七娘觉得那双绿眸子扫过之际就好像是他和她说了许多的话。她微微垂眸没再说话,跟着前行的人往里面走,此刻她心里突然心情好极了。最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暗自希望这雨下得大一些,久一些。
    楼阁门打开了,如众星捧月般迎入贵客,大雨被隔绝在外,里面自成天地。
    高澄原本没以为那个神秘的湘东王萧绎立刻就现身,但是就在他一进门时便觉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白衣男子迎上来。外面天阴没有太阳,屋子里面自然也略有些暗,所以着白衣的男子格外显眼。
    这人头上戴着卷梁冠,身上宽博衫样式和萧誉所着略同,通身的古意,像是读禅清谈的魏晋名士,没有一点尘俗气。不知道为什么,高澄一见之下就觉得这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化外人,因为有种冰冷彻骨的感觉从他身上透出,慢慢侵袭而来。其实让人感受起来不那么舒服。
    这人必定就是湘东王萧绎无疑。
    “大将军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大将军勿怪。”萧绎已经走过来。他身边两侧各有一女婢跟着,好像是随时要扶掖他的样子。
    这时七娘也从门口走到她夫君萧绎身边,行个常礼,身子挨近了,向萧驿温柔低语,“殿下,妾将大将军和崔侍郎迎来了。”
    萧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责备道,“让大将军和侍郎冒雨而来,甚是失礼。”
    萧绎的声音里透着阴冷,好像根本不当七娘是他的妻子。七娘却立刻跪下来,“殿下责备得是,是妾失礼,殿下勿生气。”
    高澄和崔季舒心里都有点惊讶。这么风华绝代的极开三面之德,世诚也知只设其一面,从天之所愿,岂敢僭越?”萧绎又啜饮,很坦诚如推心置腹般道,“秦失其鹿,我同为秦之同胞兄弟,只想逐鹿而已,并无大志。”
    “同为兄弟”这话高澄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就明白了萧绎的心思。只是萧绎竟公然当着故太子之子萧誉来说这样的话,虽然表示了他对太子萧纲的不服气,但是显然也没把萧誉放在眼里。
    高澄正心里踌躇,忽见萧誉笑道,“叔父,秦失其鹿,捷足高材者得之,唯捷足高材者天下才能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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