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一百一十六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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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党越骑将军行辕之内,曹彰看着手中的书信,脸色越来越阴沉,忽然将书信往跪在自己案前的军士身上狠狠砸去,怒骂道:老三就这点出息?把一个小小的临菑侯,看得比天还大?那军士见曹彰动怒,将脑袋俯得更低,不敢出声分辨。曹彰又骂了几句,才将手一挥,道:滚回冀州去,省得本将军看着眼烦。
    那军士闻言急忙磕了几个头,这才连滚带爬地出帐而去。曹彰看着那军士狼狈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对旁边一青年文士道:你看,什么样子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子建一介腐儒,说到此处,才发觉自己面前这人也是书生,当下改口道:某压根就不指望他能出兵相助。
    那文士一身白衣,相貌俊美,神情怡然,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上前将曹彰扔下的书信拾起,略微一看,淡淡道:临菑侯不愿出兵南下广平,魏郡,则壶关紧要,君侯还需再增派兵马。
    曹彰不以为然,道:壶关天险,连接太行山麓,易守难攻,彼已有梁子虞万余精兵,固若金汤,先生不必多虑。顿了一下,又问道:倒是先生早先曾说的几处奇兵,如今老三不出兵,宛城司马也不见动静,似乎都不见效用。言下之意,甚为轻蔑。
    那文士微微一笑,道:君侯行得是大事,所担风险也大,成则王侯,败则灭门,自然不是人人似君侯这般义无返顾。说着将书信扔在曹彰面前案上,又道:君侯不是早严令郝昭,周毅二将兵进河内么?他二人可有动作?这样心腹之人,尚且犹豫不决,何况他人乎?
    你,曹彰闻言脸色又变,拍案道:某定不轻饶此二人。先生明日就随某一起带兵南下如何?若再等下去,只怕河内已经驻满军马,再取之就不易了。
    白衣文士点了点头,微微叹息一声,喃喃道:吾原本计划几路大军一并起事,不想这些人都贪图安逸,不肯行险。司马仲达素来狼子野心,此刻怎得如此安分?
    曹彰冷哼一声,道:此人和老三必然是两厢观望,若某取胜,必然乘势而起。先生不是说还有两处奇兵么?何不一发说与某听听,看看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白衣文士淡淡一笑,道:此二处兵马,只怕也要君侯取有小胜,才会出兵。
    就是只有某一处军马,也能把子恒从皇帝的宝座上面拖下来。曹彰冷眼看着那文士,沉声道:先生既然诚心与某合作,何以总是不肯坦诚相待?白衣文士却并不答话,只将手中羽扇微摇。曹彰见状便又要发怒,却听帐前有军士道:禀将军,朝廷贾太尉车驾已在辕门,求见将军。
    白衣文士闻言,笑谓曹彰道:说客至矣。
    哼,别说他贾文和一人,便是满朝文武皆至。某也不会善罢甘休。曹彰挥手对那军士道:唤他进来。说着有侧首道:先生可与某一起听听他有何游说之语。
    那文士却起身道:将军有客,吾不便在此,就请告辞。说罢,不等曹彰答应与否,径直出帐而去。曹彰看着他的背影,又用力将案几一拍,暗想,此人无礼甚矣,若不是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早将其撕成两半。
    那白衣文士出帐之后,却并未走远,隐身于旁边军帐之侧。不过多时,就见军士引贾诩前来,远远听见曹彰在帐中唤贾诩入内,却将陈晟一人留在帐外。白衣文士这才显出身来,走到陈晟身前,喊道:陈兄何以在此?
    陈晟原随贾诩而来,在帐外等候劝说结果,不想却有人呼喊自己,当下抬眼一看,却是一白净文士,面目熟悉,仔细一看,不由脸色大变,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也在此?随即又省悟道:越骑将军行事,是你所挑拨?
    嘘。白衣文士神秘一笑,低声道:你这么大声嚷嚷,不怕里面的人听见。说着微微向他一招手,道:随我来。也不等陈晟答应与否,便自顾自走开。陈晟微微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默然跟在他身后而去。
    那白衣文士在曹彰军中似乎地位颇高,往来穿梭之际,竟然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两人走带一处军帐之前,白衣文士挥去外面守卫,将帐帘掀起,含笑道:将军请。
    陈晟迈步进帐,见里面陈设简陋,床塌被褥,与普通士兵无异,不由心中一酸,转头道:这便是你平日居住之处?
    恩。白衣文士走进帐内,笑道:有何不妥吗?
    唉。陈晟摇头叹息,道:容儿,你一个女儿家,终日奔波在军旅之间,总是多有不便的。也不怕别人识破你的身份?
    白衣文士忽然声音一改,变作女儿声,一边将脸上几缕短须扯下,一边娇笑道:曹彰治军严谨,军领如山,没有我的命令,这营帐之内,谁人敢进?这胡须老是粘着也挺不舒服的。待她将胡须尽去,正是温侯之女,吕容。
    陈晟一边打量帐中物什,一边摇头,又忽然问道:高平那小子呢,不是你的长随跟班么?
    吕容又笑道:陈将军一直在魏主宫内当差,竟然不知道高大哥现在已经投身东吴军中,职位只怕不在你之下。
    哦?只有你一人在曹彰军中?你这又是何苦?陈晟缓缓走开几步,道:也只有他才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胡来。说着又复长叹几声,若是当初她选择订婚的对象是自己,只怕此刻也在随着这丫头四处奔波劳累。不过再看一眼,那如花的容颜,自己和高平相比,究竟谁更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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