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一百一十九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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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城内临菑侯府,曹植看着魏主发来的诏书,怔怔出神,脸上一改往日饮酒作赋之潇洒,更多的却是愁苦。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曹植神色一喜,起身问道:是德祖么?话音未落,杨修已经快步入内,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候爷。
    不必多礼。曹植急切问道:南边战况如何?壶关梁习怎样?杨修看着曹植殷切的神色,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曹植见状颓然坐下,半响才缓缓道:你照直说吧。
    陛下诏书给侯爷之际,派太尉贾诩出使上党,私下却密令曹休引兵偷袭壶关。杨修说到此处,勃然道:可恨梁习这斯,被陛下许以并州刺使,新亭侯,便开关纳降。现在曹子烈已经兵进壶关,切断上党,晋阳之联系。越骑将军大军被困上党。
    完了,完了。曹植喃喃道:吾早提醒老二,梁习此人不堪大用,他却不听,如今壶关失守,并州被截成两段,老二只怕是凶多吉少。
    杨修见曹植如此神色,心中又默默摇头,劝道:事已至此,侯爷应当及早思量救应之策才是。
    救应之策?曹植轻笑一声,道:冀州城兵马不足五万,如何能救援他?这诏书上说的明白,曹子丹督青徐之众,不日即至。吾奉旨北取幽州,现在尚未兴兵,只怕也要获罪牵连。
    侯爷。杨修提高音量,道:事情尚未到不可挽救之时,侯爷若能放手一博,未必就输。
    哦?曹植抬眼看着杨修,问道:德祖有何妙计?
    杨修郎声答道:曹子丹持兵符往徐州调兵,臧宣高却染病在床,只令其子带数千嬴弱之兵从征,又不与粮草。如此青徐之兵尚在河南,不曾渡河,候爷何不趁此机会,举兵南下,取广平,魏郡,断壶关与别地联系,谅此孤城一座,如何能挡侯爷与越骑将军大军?此关若克,侯爷与越骑将军分兵南下,取邺城,朝歌,再会师河内。不等各方勤王之兵,先取了洛阳,传檄天下,大事可定。
    曹植摇了摇头,道:这不就是日前所献之计么?当时老二,胜负未定,吾便不愿出兵。如今他已经败了,吾如何还去淌这滩浑水?
    杨修急切道:当日就是侯爷不听属下之计,若侯爷能在越骑将军南下之际,一同出兵先去取广平等地,让并州无东顾之忧。河内无险可守,只怕现在越骑将军的燕代精骑,已经直迫洛阳。
    曹植看了杨修一眼,淡淡道:你是怨吾当日不曾听你之计,以至现在老二落败么?
    杨修心中虽然便是如此想法,却如何敢说出来?当下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等曹子丹调齐军马而来,则败局定矣。
    曹植叹息道:非吾不知德祖之计,只是一旦出兵,吾便与老二系于一线,稍有不当,便是灭顶之祸。如今老大坐拥基业,带甲数十万,张辽,徐晃,诸曹等宿将都还在世,胜之不易啊。
    成者王侯,败者寇。杨修又道:成大事岂能不行险着?
    曹植微微一笑,道:吾现在不也是侯爷么?何苦再去行险争斗?
    侯爷。杨修见曹植如此说话,心中着恼,乃道:当初若非陛下陷害,引侯爷饮酒大醉,以至不能带兵出战,失宠于先帝,这大魏基业落于谁手,尚不可知。侯爷不是也一直想要夺回应该属于您的东西么?
    当初父王在世,吾自然还想再次获宠。可是如今大势已定,唉。曹植长长叹息一声,道:就由他去吧。
    侯爷。杨修拜倒在地,急切道:如今越骑将军起事,若遭覆亡,陛下又岂能放心侯爷您?救越骑将军便是自救啊。当日金殿七步作诗之事,您就忘了么?
    这,曹植也似乎想起当日场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片刻犹豫道:要不就再观望数日,若老二能夺回壶关,吾再起兵不迟,如何?
    当断则断,如此犹豫不决,于大事有碍。杨修见曹植心意稍转,急忙又劝道:若是曹子丹军马渡河北来,再出兵,可就晚了。杨修虽然是一阵苦劝,奈何曹植心意已定,任他磨破嘴皮,也始终不愿冒险出兵,最后只好告退出来,坐车往自己府第而来,一路不住叹息摇头,心知曹彰若败,曹植也必被贬黜,自己等跟随多年的心腹之士也是前途堪忧。
    马车忽然停下,杨修这才缓过神来,正要起身出来,却听外面自己的护卫喝喊道:尔等是谁人车马?不知道这是杨大人车驾么?居然胆敢当街阻拦,还不速速退下!杨修乃是临菑侯手下第一谋士,深的信任,在冀州城中也是头两号人物。不过听到护卫如此无礼喊喝,着实让杨修皱眉微怒,需知官场之上,人人自危,这样轻易得罪于人,不是给自己惹祸么?
    杨修不等对方作答,便掀开车帘轻斥道:不可无礼。抬眼往对面看去,那车驾极为华贵,拉车之马一眼便能看出是百里挑一之良驹,而驾车之人也是魁梧雄壮,脸面之上竟然还有几分相熟,但是却不记得何处见过。除此之外变再无随从,似乎又不是城中官吏。
    驾车大汉将马鞭一收,郎声道:我家先生有事请见大人,请大人屈驾过车一叙。
    杨修微微一愕,对方既不表明身份,也不露面相见,便如此请见,未免过于唐突,正要措辞回绝,却又听那人道:我家先生知大人心中难处,有良策相受,大人若不敢来,就此别过。说着将马鞭在空中虚抽一响,貌似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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