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回明》第三百七十六章朝贡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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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剑的话引起了参加会议官员的一片骚动，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中华作为****上国，这万国来朝是理所应当的，永乐年间就曾达到鼎盛，如何应对早已经有了先例，现在开会研究什么，很多人还是不太明白。
    “大都督、督师，对前来朝贡的外国使节如何赏赐在明太祖时已有先例，属下认为只要按永乐年间成例即可。”
    果然一个官员站起来朝主席台上拱了拱手说道，罗剑一看，倒是知道此人姓李，原是弘光朝礼部的官员，后来被转入朱聿键的外交部，罗剑记得赖福送来的名单上并没有他。
    李姓官员的话在台下引起了一片共鸣，很多官员站起身表示支持他的意见，就连坐在台上的朱聿键也是频频点头。
    看到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罗剑摇了摇头，看来大家对外交的真正含义根本都不清楚，有些后悔这个会开得太过仓促了，会前应该多做些准备工作。
    不过罗剑知道此事现在倒也不急，现在就把真正意义上的外交活动开展起来也不现实，今天会议主要还是讨论如何应付前来进贡的各国使团。
    “各位，我倒认为永乐朝的成例今日已不可用，那时各国来朝贡，带来的大都是他们所谓的奇珍异宝，对咱们来说却并无一点用处，而成祖皇帝对其赏赐却极为丰厚，这话说白了，就是咱们用高价钱买了一堆无用的东西和所谓****上国的面子。”
    罗剑一听这话顿时有了兴趣，看来政府的官员也并非都是迂腐之人，再仔细一看，这个官员是任民育所辖工商部的，罗剑倒是比较熟悉，以前在扬州接触得比较多。
    “刘兄说得对呀，不知道今年各国进贡的又是何物？”
    尽管刘姓官员说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共鸣，但还是有个别人站起来问道。
    “朱部长，你把这个情况给大家说说？”罗剑转头对坐在台上的朱聿键说道。这事朱聿键给他和史可法作过汇报。
    “大体与以前差不太多吧，什么都有，都是所谓的奇珍异宝，有用的不多。”朱聿键简单地说道。
    “谁能说说以前对前来朝贡的使团如何赏赐？”罗剑朝台下问道。
    “大体以‘锦绮、纱罗、金银、细软’之物赐之。”李姓官员站起身回答道。
    “说具体一点。比如永乐年间日本也曾多次前来朝贡，成祖一次赏赐之物大约价值几何？”罗剑继续问道，这个问题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昨天晚上就让人查了一些资料和档案，却并不是从电脑上查的。
    “这个…当时成祖赏赐之物颇多。具体价值倒也不好说。”李姓官员对罗剑的这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敷衍着答道。
    “那有谁知道？”罗剑问道。
    袁继咸坐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官员，脸上已经露出明显的不满，指着台下的官员说道：
    “你们都不知道，我来说说吧。永乐年间日本国来大明朝贡次数颇多，当时的朝廷给其赏赐极为丰厚，史载最多的一次赏赐之物折合当时铜钱约十万贯左右，要是折合成白银，大概就是十万两左右。”
    袁继咸的话在台下引起了一片吸气之声，很多人可能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嘉靖年间曾经发生一件事情。恐怕许多人也不知道吧？谁能说说是什么事？”袁继咸说完之后，路振飞接着又问道。
    嘉靖年间的事件缘起向日本商船来中国“朝贡”。日本西海道大内氏使者宗设谦道与南海道细川氏使者弯冈瑞佐两个“朝贡”使团，驾船来宁波，因争“先来后到”，互责真伪，发生争执，宗设谦道杀弯冈瑞佐，使团乘机焚掠，备倭都指挥刘锦奉命追缴，竟然战死。局势乱作一团。
    “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愿说？”路振飞悠悠说道，说完把这件事给大家讲了个透彻。
    “为什么他们会抢着来朝贡？难道他们真的是倾慕****上国，真心前来朝拜？”罗剑借着路振飞的话问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台下坐着的官员也都明白了。这些国家争先恐后地前来朝贡，其实就是冲着丰厚的赏赐来的。
    见台下的官员大多不再吭声，罗剑接着说道：
    “咱们把这种方式的外交称为朝贡外交，这在中国历史上已经延续了几千年，其有利的一面是，怀柔周边各族各国。睦邻友好，减少摩擦，维护国家的安定团结，即化干戈为玉帛，同时也增强了各国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和商贸往来。”
    台下的官员听到罗剑这么一说，有些人开始迷糊起来，不知道大都督刚才说那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这种外交方式的弊病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耗费国库，纵容并滋长了周边各族各国的贪婪之心，不断以各种理由来朝拜，换取高额回报，甚至用强兵攻之，迫使中原王朝拿重金厚物来赎买和平。更糟糕的是长而久之，朝贡外交铸成了各王朝爱面子、好形式之风，君王以挥洒豪情来换取各族各国使臣的跪拜，而不顾财政虚乏、百姓疾苦。”
    罗剑的声音继续在武英殿里回荡着，很着官员脸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朱聿键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毕竟说的多是他的先祖。
    “咱们政府可不能要这些虚面子，咱们的每一元钱都是民脂民膏，都必须用在该用的地方，如果谁还说要象永乐年间那样去赏赐这些使臣，那你从你家拿钱来，政府是不会出这个钱的。”罗剑刚刚说完，路振飞就使劲一拍桌子，十分坚决地说道。
    “对，路部长说得好！不过人家既然上门来了，就是百姓家走亲戚也有个你来我往，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准备了回礼，时泽兄，你把咱们的回礼给大家也说说？”罗剑接过路振飞的话说道。
    “呵呵，咱们给各使团准备的回礼如下。根据每个使团进贡的价值，大体每个使团送羊毛大衣三至五件，自行车一辆，一米玻璃镜子两面。怀表一块，大概就是这样。”任民育呵呵一笑说道。
    台下官员一听，有些惊疑不定，要说这回赠礼物的价值还真不好说，这羊毛大衣和自行车在南京都还算稀罕物。自行车一辆真要买的话就要五千中华元，羊毛大衣一件也要一千多元，许多官员都还没用上，怎么就拿来作为回赠的礼物？
    “大家可能觉得羊毛大衣和自行车太贵重了吧？告诉大家，这两样都是我家夫人友情赞助的，不要政府出一分钱。有人可能会说，夫人肯定是个棒槌，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送出去了。”
    罗剑的话刚一说完台下就响起一阵哄笑声，就连坐在旁边的史可法也笑着说道：“我看柳兰这次就是当了个棒槌。”
    “棒槌不棒槌的咱现在不去说他，我想问大家。羊毛大衣和自行车大家想不想都穿上、用上？”罗剑笑着问道。
    “当然想了！”下面的回答几乎是异口同声。
    “想用那就得掏钱买，现在太贵了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是吧？为什么这么贵？是因为现在的产量低，生产成本太高了，要降低成本该怎么办？那就是增加产量、扩大销量，这开始的价格总是很高的，这么高的价格不能让咱们自己人用，得让外国人来用，尽管他们都很穷，但王公贵族和富人还是有不少吧？”
    “夫人这是在打广告啊？”罗剑的话刚刚说完，台下就有人说道。广告这个词自从在《中华日报》上出现后已经不再新鲜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啥意思。
    “那我家夫人还是棒槌吗？”罗剑笑着问道。
    “那也是棒槌，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史可法笑着说道。
    “大都督、督师，有些使团提出倾慕我中华文化。要我们赐一些书籍给他们，不知可否？”一位官员站起来说道，史可法看了看这个官员，是组织部下面的一个姓吴的司长，要说品级大概相当于明朝的正四品。
    “是啊，有些使团提出要派学生到我国来学习。他们愿意付学费呢。”另一个工商部的司长站起来说道。
    两人说完之后，下面坐着的官员又陆续站起来七八个人对两人的意见表示了支持，有人已经注意到史可法和路振飞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罗剑却是脸色没变，抬手向下压了压，等台下安静了下来，这才说道：
    “行啊，这个没问题，这个事情请朱部长下来安排一下，这事我做主了，《四书五经》、《论语》、《朱子大全》每个使团送上十套，不，送五十套吧。他们要派学生来也行，到时专门成立一个学院，咱们的老夫子多吧，正愁不好安排呢，就请他们来给这些留学生进行教学，你们看如何？”
    罗剑这话一说，台上台下众人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神色，包括史可法也有些不满。
    “兴华，你就这么不待见咱们的先贤啊？”史可法低声对罗剑说了一句。
    “前来朝贡的国家多是蛮夷之邦，当以咱们的圣人之学以教化之，这不很好吗？”罗剑说道。
    “可是，大都督，据属下所知，这些书籍已经流传甚广，倒也不用我们赏赐他们。象日本国对我国的科学之道心甚向往，何不赏赐一些这类书籍给他们？”吴姓司长站起来说道。
    “啪！”吴姓司长话未说完，路振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到底是哪个部的官员？你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这事该外交部管吧？日本使团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姓司长一看路振飞发火了，犹自不服，梗着脖子说道：“大都督、督师召开这个会议，不就是让我等发表意见吗？属下提出自己的见解有何不可？就在前朝，做臣子的也是可以给朝廷提建议吧？”
    “正是，大都督也曾号召大家多多参政议政，作为政府官员，咱们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有何不可？”工商部的马司长接着站起来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