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二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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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轮番敬酒,一瓶很快干了。身边的小喻像是清醒了些这才拉下衣服扣上衬衫扣。但仍旧一言不发,像只受了伤的小鸟。
    “梓健啊,生病了酒量还这么好,难得哦。”
    “何总,我你还不知道,就算明天死了再干两瓶也不成问题。”
    “可你同事怎么了?刚才和她闹着玩的,吓着她了?”
    “小姑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你同事歌真唱的不错。”
    “来,再干一杯。”
    “来!”
    表面上气氛有所缓解,可梓健知道这次生意是失败了,如今这种互相劝解的状况只是在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不要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果不其然,在三人干下第二瓶xo时何总见“无利可图”,也无甚趣味,便起身告辞。留下梓健与小喻。
    被人占了便宜还要付包厢费、酒费,这他妈什么世道。
    梓健刷了两千多块后领着小喻出了麦莎,梓健来到街边取车背后巨大彩灯晃得人头晕。
    “师傅……他们要脱我衣服。”小喻轻声说。
    “那你就让他们脱啊,脱衣服嘛又不会病又不会死。”
    “……我。”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想当然!有本事别叫我啊,你就让他们脱让他们上!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上了床明天生意马上来。”
    “我不是这种人……”
    “你不是那我是咯?你脑子里除了屎还能塞些别的东西吗?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公司会上也说过,女人晚上别单独和男客户出去,不管什么理由。你倒好,不止出去还来这种地方,换做是我不把你看成卖肉换生意的女人才怪,正常女人怎么会答应来!”
    “………”
    梓健大口喘气直直看着庐小喻,真不知她是天然蠢还是什么,总以为世界美好无暇,任何事都能消失。此刻她脸上的害怕模样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与一份安心。
    梓健将钥匙插入摩托车,可猛然肚子一阵刺痛,就像肠里长出钢荆棘、开出铁花一样,由内向外的刺破胃壁与肠壁。
    紧接着无可遏制的呕吐感涌来,还来不及反应已吐了一地。肾脏不停收缩,仿佛每吸一口气疼就加重一分。
    梓健扶着街边的梧桐树不停呕吐,一旁的小喻吓到了,但很快翻出餐巾纸递过去。
    “师傅……你…”
    “我没事你先回去,这笔帐明天再跟你算。”
    “可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妈的,你见过有人笑着吐得吗?”
    “可你以前喝再多也不吐。”
    “好了别啰嗦,快走。”
    “我先送你回去吧。”
    “滚啊!”
    小喻忽然抽出纸巾擦着梓健嘴角,这女人神经果然不正常,在被人骂的时候还会做出这种异常的举动。
    “好了快滚吧,我没事。”
    小喻看了梓健几眼,转身离开。她跑到有车往来的路口在那儿招了出租车,上车后又让司机驶回梧桐树旁,由车内望去可以看到梓健仍靠在树边一副痛苦模样,胃中的东西呕光之后就一直干呕,后背沁出冷汗,肚子阵阵刺痛,一旁的排量摩托车已发动,可显然主人已开不了了。
    小喻跑下出租来到梓健身边,使劲将他拽入车内。
    “你干什么啊。”
    “不能把你一个人仍在这。”
    “我没事啊。”
    “这么多汗怎么可能没事。”
    梓健已没力气和他吵,只小声说了句:“去把摩托车钥匙拔下来……”
    “司机麻烦你去最近的医院。”回来后小喻说。
    “这附近没医院,我没事送我回家,家里有药。”
    “可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呀。”
    “别和我烦,回家。”
    讲完梓健痛苦的扭向一边,小喻向司机说了地址。
    隐隐的梓健觉得小喻的手正放在自己后背,像要让婴儿呕奶似得上下抚摸,窗外时不时射入夜幕下的光华,一暗一亮的景象叫人炫目不已。
    梓健第一次感到,城市竟如此叫人心神不宁,其中隐藏着各种恶臭与异香,它们交织在肉与酒精的汤池中,让人神迷,也让人腐烂。
    车驶入小区,女人扶梓健上楼,在车上如虫子般蜷缩了会儿后略有好转,至少刺痛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取而代之的是太阳穴的阵痛。进了屋拿过桌上的塑料袋,其中放着各种新配的及以前的药,梓健一连吃了胃药、止痛药、退烧药,他明显感到自己已有了发烧的症状。
    小喻插上电水壶烧水,回到房间时梓健已躺上了床,天明明不热可他却盖着被子。
    “你可以回去了。”梓健有气无力的说。
    “可师傅……”
    “吃了药就没事了,你走吧。”
    “太晚了没地铁了,我从这里拦车回家很贵的。”
    原来不回家不是想照顾梓健,而是舍不得车费。
    “你有那么穷吗?”
    “有点穷。”
    “你工资呢?”
    “工资付了房费,平时又要吃饭,还有冬……总是剩不了什么。”
    “那好吧,随便你。”
    “而且我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我这人不能对不起别人的,一旦我觉得对不起别人就心不定,就很内疚。”
    “那是你蠢。”
    “……师傅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把这两个客户再拉回来的。”
    梓健哭笑不得,“拉回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陪他们睡,你愿意吗?”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蠢啊,这些客户形形**,好不都是利益关系,你讨好他、让他开心,他就拿钱投你,喝酒的时候看起来热闹,可你怎么可能和这些人称兄道弟?顶多做一对利益朋友。等到无利可图了或者他觉得你这里得不到乐趣了,也就各奔东西了,明白吗?”
    小喻拿了块毛巾放上梓健的脸颊,“师傅你别说话了,都口齿不清,电视上说人病的越重越爱胡言乱语。”
    “和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女人永远不会明白。”
    “嗯……呀!水叫了。”
    庐小喻去厨房倒出杯热水来,吹了一阵后送到梓健手边。
    “有件事我搞不懂,你既然能发消息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索性跑?”
    “我在包厢的厕所里打的,他们都在外面。而且我想跑了的话这两个客户就丢了。”
    “那现在还不一样丢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找我?如果你那时候跑了我就不用花那两千多块。”
    “两千多块?这么贵?”
    “你以为呢?两千多块还算便宜了,他们故意整我点那酒……”梓健咳嗽一阵,热水下肚似乎好了一些。
    “师傅你睡吧,别说了。”
    “是因为越说你越内疚?”
    “嗯……”
    “小喻不是我说,你真的不正常,有人带午饭给师傅还要问师傅要钱的吗?你知道以前张振伟带我,我请他吃了多少顿饭喝了多少次酒?做我们这行如果你不明白舍小套大的道理……咳咳咳。”
    小喻将毛巾捂在梓健嘴上,好像还说了句脏话,但脏话是笑着说的。不知为何在暗淡的台灯下有那么一瞬间梓健将小喻看成了雅妍。大概是因为小喻开口却没发声的嘴型,让他想起火车车厢内流着泪骂“死人”却听不见声音的雅妍。
    算了,他可该明白对女人说再多也是白搭,反倒浪费口舌浪费精力,还不如趁现在一股短暂的暖意就势睡去。
    “师傅师傅……”
    “干什么?”
    “你有两个枕头给我一个,我睡躺椅。”
    梓健看一眼小喻已拉开夏天才用得上的帆布躺椅,还在用手抽着脑袋下的枕头。
    “那衣橱里有毯子,你自己拿。”
    “哦。”
    说着小喻关上灯,房间一暗四下连声音也暗了。小喻躺上帆布躺椅将小john拉在身上玩了会儿,她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不久前差点被人灌醉加害了的事。
    梓健不由好奇,这女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呢?到底遇上什么事才会使她真正难过呢?
    不久之后药效上来,将人缓缓拖入梦乡。又深又沉的梦,就像死了的人脚被拴上铅块沉入深海一样。
    深梦中仿佛听见了庐小喻的声音,是她在对着john小声自语:“什么都没有嘛,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想了。”
    “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噢!忘记咯……睡觉哩。”
    梓健落至一万米海底,一半冰凉一半炙热的海沟将他的后背截成两块。他躺在那儿,清楚是梦,可动不了。但心中庆幸刚才吞了退烧药,不然此刻可能烧的更厉害。梦里躺的也不是简单的深海,而是布满陨石坑洞的月球吧。
    小喻已经入睡,从闭眼到入睡没用一分钟。看来她的自我催眠虽说幼稚可却实有其效。
    望着这对今后将成为亲密爱人,签下结婚书的男女,邝梓健很是感概。他清楚,两人的爱情,是在这夜真正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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